商紹城沒在，岑青禾明正大的衝著空氣翻了個白眼，可語氣卻是低調如常的說：“我已經到伊藤左紀了。”

話音落下大概三五秒的樣子，商紹城那邊迷迷糊糊的說：“等會兒就來。”

“好，我不著急，你慢慢收拾。”

天地良心，岑青禾說這話的時候，基本是習慣的禮貌用語，而且畢竟現在有求於商紹城，對他客氣點兒也是應該的。可如果知道隨口的一句話，就了商紹城晚到近兩個小時的有力藉口，打死都不會客氣這麼一句。

盤坐在單獨的日式包間裡面，茶水已經喝了不下三壺，從最開始的神經繃，到後期的百無聊賴，岑青禾就差躺在旁邊的榻榻米上睡一覺了。

正當實在累的不行，撐在桌上的手已經把半面臉頰懟的變了形，心底暗罵商紹城放鴿子的時候，後拉門忽然發出一陣聲音來，嚇了岑青禾一跳。

本能的直背脊，轉頭去看。

門口立著兩個悉的影，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滿臉笑，正是沈冠仁和陳博軒。

兩人在門邊換了鞋，步往包間裡面走。

岑青禾眼底閃過意外，隨即問道：“怎麼是你們？”

陳博軒笑著回道：“你這表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說罷，不待岑青禾回答，他又自顧自的開著玩笑，“是不是嫌我多餘，只想見冠仁？”

岑青禾回以一記無語的眼神，撇了撇角，出聲道：“有意思嗎？”

陳博軒笑的歡實，“有意思啊，老梗纔好笑。”

“無聊。”岑青禾不怕陳博軒，所以白了他一眼。

沈冠仁坐在岑青禾正對面，他朝著微笑，出聲道：“紹城說你在這裡，讓我們先過來。”

岑青禾面對溫文爾雅的沈冠仁，也自切換淑模式，微笑著迴應，“是麼，我不知道他還約了你們，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沈冠仁問：“來很久了吧？”

岑青禾本能的搖了下頭，隨即又覺著憋屈，所以淡笑著回道：“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沈冠仁說：“等了這麼久？那你怎麼不早點打給他？我們半小時前接到他的電話，他纔剛起來。”

岑青禾心底罵著商紹城，上卻得違心的道：“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等一會兒也無所謂。“

坐在岑青禾斜對面的陳博軒忽然說：“你是不是怕紹城的？”

岑青禾看向他，不答反問：“很明顯嗎？”

陳博軒笑著點頭：“很明顯，一副氣的小媳婦樣。”

你才小媳婦呢，你們全家都是小媳婦！

岑青禾皮笑不笑的回道：“又不是萬惡的舊社會，他是我上級，尊重是應該的。”

陳博軒挑眉道：“趁著他現在不在這，你跟我說實話，你有時候是不是倍兒煩他？”

岑青禾從陳博軒眼中看到了赤的陷阱倆字兒。纔不傻呢，馬上搖頭回道：“我不煩商總監。”

“那……”陳博軒眼睛一瞪，看著岑青禾說：“虛僞了不是？咱們都是朋友，有什麼話就直說嘛，我跟冠仁又不會告訴他。”

岑青禾回以一個‘你當我傻？’的眼神，隨即道：“那你有時候會煩商總監嗎？”

陳博軒想也不想的回道：“別提了，我都煩死他了。”

他一臉嫌棄加鄙夷，“欸，我跟你說，他這人最賤了，尤其是那張，讓他從商都大材小用了，就應該讓他去要債，誰家要是不還錢，我保證派他出去，連人命都能收回來。”

岑青禾也是深商紹城惡的荼毒，可以說跟陳博軒是同命相連的。甭管陳博軒是不是投石問路，總之他的這番話，激起了岑青禾心底強烈的共鳴，以至於控制不住心的真實想法，出聲說道：“要債也是大材小用，就應該讓他國家外部，讓他去對付那些個蓄意挑事兒的國家，什麼老，什麼香蕉國，我保證他一張能損的對方痛哭流涕，隔天就中國國籍，改說中國話。”

陳博軒聞言，笑的直拍桌子，直呼岑青禾說的對。

沈冠仁也勾起脣角，笑的如沐春風，他說：“幸好紹城的英文跟中文說的一樣好，不然給他找翻譯還是個麻煩事。”

這話倒是提醒了陳博軒，他似是突然想到什麼，所以側頭對沈冠仁問：“紹城是不是還談過一個菲律賓的朋友？”

沈冠仁說：“什麼時候的事？”

陳博軒邊回憶邊道：“大二，我記得是他上大二時候的事。”

沈冠仁說：“什麼菲律賓，那的泰國的。”

“是泰國嗎？我怎麼記菲律賓了？”

沈冠仁隨口道：“你還一直以爲緬甸的首都是柬埔寨呢。”

岑青禾在一旁聽八卦，他話音落下，猝不及防的被中笑點，當即樂出聲來。

陳博軒看著，一臉坦然的道：“笑什麼？那些東南亞的國家原本聽起來就差不多，我說柬埔寨的首都是哪，你知道嗎？”

岑青禾回的理所當然：“金邊。”

陳博軒眸子一挑，“緬甸呢？”

“比都。”

“嘿……”陳博軒不樂意的看了眼沈冠仁，然後道：“挑釁我。”

沈冠仁說：“你就別跟人家面前怯了，越說越顯你沒文化。”

陳博軒說：“誰要跟討論首都的事了，原本我沒想說這個。”

沈冠仁都習慣了，兒不搭理他。陳博軒自己往回摟，出聲道：“讓你們打岔，我差點忘了剛纔要說什麼。我本想說紹城談了個泰國的朋友，他也會說泰語，就算讓他用泰語跟別國吵架，他也準能吵贏，省的找翻譯了。”

他一個人說的興致盎然，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沈冠仁不看他，可表已經出賣了心的想法，有個智障朋友，很多時候只能是無語的。

岑青禾看著陳博軒，一本正經的提醒：“菲律賓不說泰語。”

陳博軒前一秒還一臉得意，聞言，他佯裝不悅，面無表。

岑青禾淡笑著聳了下肩膀，出聲說：“會英語就好，各國都能吵。”

陳博軒撇道：“果然是在紹城手下做事的，慣會拆臺。”

岑青禾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嘛。”

說完這句，陳博軒又笑了，“你這話說的對，他確實不正……”此後省略陳博軒嫌棄商紹城的一萬字。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對你還是很夠意思的。”陳博軒話鋒一轉，目意味深長的瞄著岑青禾的臉。

岑青禾眸微挑，等待後續。

陳博軒似笑非笑的道：“昨天你實習考覈最後一天，紹城讓我去幫你兜底，他那意思就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你晉級的，你說夠不夠意思？”

昨天陳博軒臨走之前提過一，岑青禾當時就詫異的，只是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後來回家跟商紹城打電話，也是沒等仔細表達謝意，先是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

說實在的……

“我心裡特別謝商總監，原本就欠你們的人，這下更不知道該怎麼還了。”

沈冠仁微笑著道：“別客氣，都是小事。”

陳博軒則不同意，他說：“其實我們兩個都還好說，關鍵是紹城那，你要知道，他這人最講公平了，一般付出跟回報都要求等價換。所以你真得好好琢磨一下，你該拿什麼回報他。”

陳博軒很壞，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不明中又夾雜著一讓人害怕的忐忑。

岑青禾知道陳博軒在逗，可因爲據所知，商紹城也確實是這種人，所以一時間拿不準這話的含金量到底有多，因此沒辦法回答。

陳博軒難得見到岑青禾言又止的樣子，他輕笑著道：“要不要考慮以相許啊？要是當了紹城的朋友，那他爲你做什麼自然都是應該應分的，你也就不用擔心還他人了。”

岑青禾聞言，想都沒想的說：“可得了吧，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話音落下，後的拉門聲再次響起。沈冠仁跟陳博軒擡眼看去，岑青禾也本能轉頭。

包間門口，商紹城上givenchy黑白拼接印花襯衫，下黑休閒西，襯衫的下襬掖進子裡，那一雙長讓岑青禾懷疑他是不是肚臍眼兒往下就分了叉。

他在門口了鞋，穿著淺口白船到包間裡面來。

依舊是那張好看到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也依舊是那副誰欠了他錢的淡漠表。看了眼岑青禾，他出聲問：“誰要你的命了？”

岑青禾一愣，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一定是聽到的那句：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脣角扯起，也不管自己臉上的笑容尷不尷尬，只是著頭皮敷衍他，“沒什麼，隨便聊聊天。”

包間塌上放著一張傳統的日式矮桌，長方形，對面沈冠仁跟陳博軒已經坐了，所以商紹城來到岑青禾邊，旁若無人的坐下。

他屁剛落定，對面的陳博軒就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挑撥，“青禾說了，跟你在一起，會短命兩年。”

此話一出，岑青禾眸圓瞪，看著陳博軒道：“我什麼時候說的？”

陳博軒笑瞇瞇的回道：“你自己說的啊，我讓你跟紹城談，你說你還想多活兩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