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聊了會兒天之後,忽然某一瞬間話題就斷了,半夜三更,夜深人靜,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待著,怎麼看都覺得不好。
靳南是心思細膩的人,一旦覺察出氛圍不對,他馬上起說:“你一個人在這邊沒事兒吧?”
岑青禾也起回道:“沒事兒,你回去早點兒休息,折騰了這麼久。”
靳南說:“一個人睡把包廂門鎖上。”
“好。”
他邁步往外走,隨其後,送他出門,其實也就是幾步路,他邁出包廂之後,轉頭又對說了一句:“別往沙發上坐。”
“啊?”岑青禾一時楞衝,沒能反應過來。
靳南漆黑的眸子中有濃濃的厭惡之,沉聲道:“你不說那人渣坐過沙發嘛。”
岑青禾眼了然,隨後一個嫌棄的眼神,拍了拍屁道:“咦,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要去洗手,你也去洗洗吧,髒。”
靳南跟岑青禾前後腳往洗手池走,這都半夜兩點多了,竟然還有人出來接熱水泡碗麪,還是酸菜味兒的,岑青禾肚子裡的饞蟲瞬間被勾起來,轉頭小聲問靳南,“你嗎?”
滿眼寫著‘我想吃東西’幾個大字,靳南哪裡忍心掃面子,只好順水推舟的問:“你了?”
“我想吃泡麪,我買了好幾種口味的泡麪,還有火腸,滷蛋,榨菜。”
聽這麼一說,靳南真心想笑,原以爲過來坐火車,就是一時的心來,如今一看,倒是做足了準備的。
“我也了。”他聲音和的回道。
岑青禾總覺得倆人一拍即合,寫完手之後又折回去,挑了盒酸菜味兒的泡麪,靳南隨手拿了盒香菇燉的。
岑青禾說:“你喜歡啊,我還以爲你會選牛呢。”
靳南漂亮的眼睛掃了一下,聲音不大不小的說:“小聲點兒,我不想讓人誤會。”
岑青禾愣了兩秒馬上回神,笑不可支的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們在家吃泡麪都是喊簡稱。”說罷,又補了一句:“我剛纔那話也沒病,最起碼取向沒錯。”
兩人混了,不在乎調侃一下,靳南無奈的跟了句:“幸好你這裡沒有帶鴨的。”
岑青禾馬上挑眉,認真的說:“有啊,酸蘿蔔老鴨湯味兒的,你想吃嗎?”
“不想。”
他現在不僅不想吃鴨子味兒的,就連味兒的也不想吃了。
岑青禾被剛纔那人的泡麪饞到流口水,這會兒在包廂裡就迫不及待的撕開包裝,打開面盒,往裡塞火腸和滷蛋。
見靳南站在一旁不,側頭問:“你不加東西嗎?”
靳南道:“待會兒再說吧。”
“待會兒水沒那麼燙,泡出來的不好吃,給我,我給你弄。”
衝他出手,靳南遞出了自己的……香菇燉。
手法嫺,迅速也給他備了一份,靳南問:“你經常吃泡麪嗎?”
岑青禾回道:“小時候吃泡麪,還有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也總是莫名的想吃,反倒現在不常吃,除非哪天半夜紹城心來,我們會煮三袋面,往裡面加腸,加蛋,有時候家裡有蔬菜,也會加蔬菜和蝦什麼的,反正就是燉,有什麼放什麼。”
靳南腦海中不由得勾勒出一幅畫面,繫著圍站在竈臺前,洗手作羹湯,做好了之後端到商紹城面前……還真有點兒羨慕。
“來,好了。”
他晃神的功夫,岑青禾已經幫他弄好了,兩人各自拿著一碗麪往外走。
夜深人靜,過道中沒人,自然也沒人跟他們搶熱水,岑青禾先幫他泡了,隨後纔給自己泡,等到回去的時候,靳南小聲囑咐,“慢點兒。”
“放心吧,就一碗老壇酸菜,我卡倒不要,面不能扣。”
靳南走在後,看下半健步如飛,上半卻端的穩如泰山,不由得脣角勾起。
在岑青禾看來,靳南連話都,更別說是笑了,除了之前常姍住院那陣子,每天都去,彷彿還能看見他一笑模樣,最近大家都各忙各的,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見面,就好比昨天上車到現在,都沒見他笑過。
靳南只能在心中慨,眼睛是個好東西,人只有兩隻眼睛,還都長在前面,這樣他就能站在背後,時不時的多看一眼,即便高興到咧,也看不到。
回到包廂,岑青禾把麪碗放下,本能的剛想往沙發上面坐,才坐到一半,忽然想起來,與此同時,靳南也說:“你來這邊坐。”
他跟換了個位置,坐在牀邊,他了本雜誌墊在屁下面,坐在沙發上。
岑青禾見狀,不由得笑說:“捨己爲人,夠義氣。”
靳南道:“就可我自己噁心吧。”
他越是說的認真,岑青禾就越是覺得好笑,甭管怎麼說,他坐那邊比坐那裡風險小,最起碼見什麼不好的東西,不至於大驚小怪。
兩人聊天的功夫,岑青禾又開了幾袋東西,有榨菜,有各種味道的勁仔小魚,還有海帶,滿滿的堆了一桌子,看起來倒也莫名的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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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以後,岑青禾拔下在泡麪桶邊緣的叉子,說:“可以了,吃吧。”
靳南打開面盒,一濃郁的香味兒迎面撲來,泡好的火腸看起來分外人,他原本不怎麼的,如今倒也有些想吃了。
岑青禾不管那麼多,是真的,用叉子捲起一面,吹了兩下就往裡送,燙的蹙眉直嘶哈。
如果是商紹城在,他就會習以爲常,因爲口急,尤其是的時候,他好多次都認真地問,會不會吃人,說不會,他才放心。
但靳南是真的以爲燙到了,看了一眼之後,立馬起去袋子裡面拿水,迅速擰開遞給。
岑青禾嚥下一口面,出聲回道:“我不。”
靳南問:“燙著了嗎?”
“沒有,我吃燙的吃慣了,現在練得金剛不壞。”
靳南還能說什麼呢?是他自己把想的太弱。
兩人面對面坐著吃東西,包廂裡面有空調,不會熱,但是味道散不出去,弄得跟餐廳食堂一樣。
靳南吃東西跟商紹城是一個路子,看著舉止優雅,但是特別快,才吃了一半,他已經吃完了。
岑青禾回手從袋子裡面拿出一袋零食遞給他,靳南說:“我不吃,你吃吧。”
岑青禾強塞給他,“吃完泡麪就得吃袋薯片,不然不圓滿,一看你就是不會吃,要不然就是邊沒個朋友帶著你吃,你看你要是有朋友,還能活得像現在這麼青燈古佛?”
靳南接過薯片,反問道:“我怎麼青燈古佛了?”
他剛纔吃的火腸和小魚乾不是做的嗎?雖然有可能都是澱,但他吃的泡麪還是香菇燉呢!
岑青禾道:“說你青燈古佛,不是說你真的出家,但你這種生活狀態吧,特別不好。”癟搖頭,像模像樣的說:“你跟和尚最大的區別,就是你還不戒葷。”
靳南知道又想說什麼了,所以乾脆垂下視線,撕開薯片袋子,他幾乎從不吃零食的人,平日裡就算常姍塞給他,他也是十次有九次拒絕,久而久之,常姍也不給他遞了。
薯片放進裡,輕輕一嚼就是脆生生的聲音。
岑青禾坐在他對面,老生常談,“這次去濱海,我必須拼了老命也要給你搶個伴娘的捧花,不求別的,就盼你能趕找個好點兒的姑娘,把自己送出去,不然你這麼好,留在家裡白瞎了。”
靳南說:“誰搶捧花,誰就下一個結婚,你自己想結婚還拿我當幌子。”
岑青禾馬上挑眉道:“欸,你這麼說就沒良心了,我是怕你不好意思自己搶,搶完又被人問有沒有朋友,你說你都二十七了,人家一問,你說沒有,那多尷尬?”
靳南眼皮一掀,看著說:“這麼麻煩你,多不好意思。”
岑青禾立即回道:“甭跟我客氣,咱倆誰跟誰?我男朋友是你哥們兒,你朋友就是我姐妹兒。”
靳南道:“你沒說你男朋友就是我男朋友,謝謝你。”
岑青禾回以一個‘你懂的’眼睛,“男朋友不外借,其他的都好說。”
靳南就這麼吃著薯片聽調侃,不知不覺,一袋薯片也吃了,而且他後反勁兒,岑青禾句句不離商紹城,話語中滿是甜,他竟也沒有嫉妒,充其量,可能也就是個羨慕吧。
羨慕商紹城那麼早就遇見,讓他捷足先登,如果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他絕對不會忍讓。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聊到後來打哈欠,看了眼手機,都三點四十了,驚詫,“都這麼晚了?”
靳南道:“我收拾東西,你早點兒睡。”
岑青禾道:“不用,我收拾,你去吧。”
兩人都客氣,可最後還是靳南把所有東西打包一起扔了,岑青禾用礦泉水刷牙,又洗了把臉,吃飽喝足嘮夠,再躺倒牀上,忽然覺著這趟的旅途真值,冒險又刺激,之前才覺得長路漫漫,可這會兒已經過去快十個小時了。
靳南迴到隔壁包廂,纔剛剛躺下,上鋪的大哥就垂下半顆腦袋,八卦的問:“你怎麼沒留在隔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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