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婆子果然收了幾個窩頭在一邊。

錦繡過去盛飯的時候盆裡已經空空如也，寧婆子變戲法似的從籠佈下面拿了幾個窩窩頭出來，看的出確實是提早收在籠佈下面的。因爲窩窩頭還是溫熱的，足足有四個。

“你一定壞了吧，快快拿去吃。”寧婆子的臉笑的跟朵花似的。

錦繡笑著謝過了寧婆子，然後施施然的拿著窩頭端著米粥到了桌子上。嗯，吃兩個就，剩下兩個就帶回去給錦蘭好了。

雖說錦蘭的飯量大，一頓飯得吃上三四個窩頭。不過，現在翻下牀都不方便，還是不要吃的太飽了。不然肚子吃的太飽了，那趴著也難的。

錦繡心細如髮，連這個都想的周全，不得不讓人歎服。

錦蓮瞪大了眼睛，來回的打量錦繡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錦繡，寧嬤嬤怎的對你如此好？”

錦蓮可沒忘記上次爲了幾個窩頭幾個小姐妹和寧婆子大吵一架的事。那寧婆子不是心寬廣之輩，見了們幾人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今這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得不讓錦蓮驚歎。

錦繡心想當然是我塞過去的幾文錢起了作用了，臉上卻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出聲。有些事說的太過明瞭未免不，再說了，這種私下裡示好的事也不適宜到宣揚。

因爲惦記著要給錦蘭帶些吃的回去，錦繡飛快的吃了晚飯。

就在錦繡打算走出飯堂的那刻，方婆子忽的喊住了錦繡：“錦繡錦蓮，你們倆過來，我有事要對你們倆說。”

錦繡和錦蓮換了個眼，心裡都敲起了小鼓。

不知道方婆子找們會有什麼事……

方婆子打量著站在面前的兩個小丫頭，錦蓮老實膽小，錦繡細心穩重，都是小丫鬟中做事穩紮穩打的。

錦蘭捱了板子至也得有幾日不能下牀做事，而且，大爺特地吩咐要另換一個機靈的丫鬟去掃地。所以，重選一個丫鬟替代錦蘭就了當務之急的事。

方婆子已經考慮了良久，錦月子糙，第一個被否決。錦霞倒是不錯，不過，應變能力差些。錦茹機靈是夠了，卻太過莽撞，定然不能派去。錦書掃地的地方也是主子經常來往之地，換了錦書還得再考慮著找一個丫鬟替上。太麻煩了，不可取。

思來想去，方婆子最終將目放到了錦繡和錦蓮的上。

“我想從你們倆中挑一個頂替錦蘭的位置。”不是商量，只是告知。

錦蓮被嚇了一跳，想搖頭又沒那個膽子。

錦蘭被大爺斥責後來又挨板子的那一幕在錦蓮的腦海裡晃來晃去，哪裡敢接替錦蘭去那個危險的地方掃地啊！

錦蓮苦著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方婆子宣佈人選就是。

錦繡不用看都知道錦蓮在想些什麼，瞧，錦蓮的小肚都在發抖呢！就錦蓮那膽子，肯定不敢去。

“方嬤嬤，讓我去吧！”錦繡主的提議：“我比錦蓮大一些，又比膽子大。就讓我去吧！”

方婆子也更中意錦繡，錦繡聰慧伶俐，即使遇到事了也懂得應付。錦蓮太過老實，沒有一點心眼，那書房外面來來去去的都是爺小姐丫鬟小廝，不管是誰也得罪不起。錦蓮哪能應付的來？

“好吧，你明天一大早就到那邊去做事。錦蓮，你一個掃花園辛苦些，過些日子等錦蘭子恢復了，就讓和你一起掃花園。”

兩人一起應了。

接著，方婆子就吩咐錦蓮先回去，還有些事要私下待錦繡。

錦蓮不敢多問，乖乖的走了。

方婆子臉很是鄭重：“錦繡，明天是發月錢的日子，後天就該休息了。不過，這次出了錦蘭這樣的事，給大爺留下的印象太差了。我想，這兩個月你就別休息了吧！”

方婆子的神中帶著些許歉意。

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每個月一天的休息對小丫鬟們來說是多麼的難得可貴。忙碌了一個月，誰不殷殷期盼著回家的這一天？

但是，也有的考慮和擔憂。

這次給大爺留下了這樣的壞印象，接下來的兩個多月萬萬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不然，也會到牽連。

年後不僅丫鬟們有升遷，管事婆子的職務也會有一些調整。四打點關係，早瞄準了負責日常用品採買的職位，這個時候可不能給主子留下管教不嚴辦事不力的印象。

所以，只好委屈一下錦繡了。年前也就只剩兩個多月，好好的把這段日子的事做好了，別再出子就。

錦繡聞言一楞，心裡有些不願。

每個月就那麼一天回家的時間，每次都過的匆匆忙忙，恨不得能在家多待幾天纔好。天天數著日子過，總算又熬過了一個月了，眼看著後天就可以回家了，方婆子突然來了這麼一招哪裡能接？

然而這事卻由不得說不，方婆子是的頂頭上司，說什麼都得照做——包括無理由加班。何況，目前方婆子對印象良好，高看一眼，這個時候若是不識相的拒絕只會惹的方婆子不快。之前所做的功夫就全都白費了……

錦繡不聲，恭敬的應了。

方婆子立刻鬆了口氣，彷彿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似的，臉上也出了淺淺的笑容：“錦繡，你真是個好孩子。放心，嬤嬤也不會虧待了你。到了年底的時候老爺夫人領著爺小姐們都得去京城老宅那邊過年，我們陸府反而空閒下來。下人可以流回家休息，到時候，我一定多放你幾天假讓你回家過個好年。把這兩個月的休息加倍的補給你。”

還有這樣的好事？

錦繡立刻展一笑，真心的道謝。

想想這樣也劃算的，用兩天換來過年時的假期在家裡好生的過一個年。方婆子平時很許諾，卻是個很守信的。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方婆子又囑咐了幾句，不外是“做事小心些”“見到主子要避讓”“不要隨意頂撞其他的丫鬟”之類的，錦繡一律“是是是”“好好好”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