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爺散學之後,一前一後出了書房。
大爺走路昂首,頗有氣派,陸泉小心的在旁邊伺候。錦繡私下認爲他的笑容過於諂,比起小路子來多了幾分卑躬屈膝,讓人看了不太舒服。
錦繡沒有多看,低下頭退到一邊。
路過邊時,大爺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的停住了腳步。目落在了錦繡的上。
“小泉子,掃地丫鬟換了沒有?”
錦繡心裡暗暗撇了撇,裝模作樣,自己不是站在這兒麼?直接問就是了,還故意通過第三個人來問。多此一舉!
不過,爺小姐們要的就是這派頭,夫人沈氏不也如此麼?問話都通過挽虹和如夢如玉幾人,這麼一想,心裡纔算平衡了些。
陸泉看了錦繡一眼,笑著應道:“回爺,已經換了。這個丫頭錦……”錦什麼來著?
錦繡迅速接口:“奴婢錦繡,見過大爺。”然後中規中矩的行了一禮,就算是最挑剔的嬤嬤最苛刻的婆子也絕挑不出錦繡任何的病來。
這有些耳的名字勾起了大爺的回憶,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那雙堅定黑亮的眸子。容貌已經記不清楚了,可是那雙眼眸卻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不由得開口說道:“你擡起頭來。”
錦繡心裡無比痛恨這種高高在上的口吻,臉上卻毫不任何不快,聽話的擡起頭。
大爺看了幾眼,並沒有出驚豔之類的神。漂亮的丫鬟他見的多了,別人不說,豔無雙的素月就是標準的人兒,無論是姿還是容貌氣質,都不是現在未長大的錦繡能比的上的。
錦繡穿著臃腫笨重的棉,個子還未長開,一看就是個小娃兒,梳著最普通的麻花辮,乍看平平無奇和其他的小丫鬟沒什麼兩樣。
細看之下,纔會發現的容貌秀氣緻,如含苞的花朵般水靈,若再長大些定是清麗不俗。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晶亮的眼睛,不卑不,深邃有神,似乎用種特別的魔力吸引人的眼球……
“你和那個錦蘭關係很好麼?”難得的,大爺起了好奇心。這個錦繡不顧一切的衝出來要和錦蘭一起挨板子,應該是要好的小姐妹吧!
錦繡點了點頭,應了聲“是”,然後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言多必失,尤其是面對的是這個喜怒無常晴不定的大爺,沉默是金纔是上策。
大爺有些微的尷尬,他也沒有和小丫鬟閒聊的經驗,尤其是對象是一個不悉的掃地丫鬟。再加上錦繡看似畢恭畢敬實則疏遠的態度,氣氛一時有些僵住了。
陸泉笑著爲主子解圍:“爺真是記好,挨板子的那丫頭什麼奴才可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大爺“嗯”了一聲,然後和陸泉一起走了過去。
錦繡深呼出一口氣,還沒等回過氣,就見二爺和小路子也出來了。
小路子笑著招手示意錦繡過去:“錦繡,快些過來向二爺道謝。”
錦繡沒有時間躊躇沒有時間猶豫,筆直的走上前去,端端正正的給二爺行了一禮:“多謝二爺賜奴婢藥膏,奴婢替錦蘭謝過二爺大恩。”
“無需如此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悉的清亮的男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二爺看著低著頭行禮的錦繡,心裡掠過一自己也不知道的惆悵和惘然。
一下子,距離拉的好遠好遠。
他是陸府二爺,是掃地小丫鬟……
聽到了預料中的聲音,本以爲能平心靜氣,可是在那一剎那,錦繡才發現還做不到。使勁的握了握拳頭,按捺住心頭的那一波。
果然,是“他”!
那個自稱“小路子”的男孩子果然就是堂堂陸府二爺!
早就該猜到,那個鬱郁不得志的年本就不是什麼小廝,而是份尊貴的爺。若他是真正的小路子,第二次在假山邊見的時候就該出來和見上一面了。不出來相見只因爲他的這張臉和上所穿的,一看就知份。本瞞不了任何人……
雖說他只是庶出,可是依然是仰的對象,永遠無法平起平坐。更別說什麼朋友了。
早有心理準備的錦繡沒有失態,平穩的起,臉上一片恭敬的神,甚至沒有擡眼多看二爺一眼。
小路子自以爲幽默的開起了玩笑:“哈哈,這丫頭今天怎麼變了個模樣。爺你不知道那天問的問題有多可笑。居然問我院子裡還沒有其他做小路子的人,我小路子雖然長相平平資質也平平,不過,在咱們府裡可是獨一份,哪有人膽敢和我重名……”
二爺聽到這兒早待不住了,咳嗽了幾聲打斷了小路子的話:“行了,時候不早了,回院子去吧!”
不巧的很,他就曾盜用過小路子的名字。想到錦繡知道真相後失的樣子心裡真是說不出的難。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騙的。
滿院子的人伺候他,他卻連一個真正可以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小路子心眼太直,有些話若是說給他聽只怕他會在人前出一半點來。丫鬟們最蜚短流長,一點點的小事到了們的口中就變了天大的消息。他更不敢和們說的太多。
無意中到錦繡,兩人聊的投機,他了朋友的心思,所以不肯現,以免知道自己的份了約束。
當問起他名字的那一刻,他猶豫了一會兒就用了小路子的名字,然後順著的語氣默認了“小廝”的份。
真沒想到,這個謊言如此快的就被穿了。
二爺領著小路子快速的離開了這裡,那速度和逃亡也差不多了。小路子先還跟不上,後來小跑著纔算跟上了,心裡奇怪著:二爺平日裡散漫,走路慢慢悠悠,今天怎的如此反常走的比他還快?
思想一開小差一耽誤,小路子又落下了幾步.
“爺,等等我!”小路子扯著嗓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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