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瞄了錦蓮一眼，似笑非笑：“我也不清楚。”

想到這個問題的人多了去了，如夢和如玉向來口和心不和，做事總是暗中較勁。沈氏偏偏讓兩人一起做了一等丫鬟，這裡面怎麼可能順順當當一點子都沒有？

素心爲二小姐的丫鬟，和沈氏邊的丫鬟接不在數，對其中的更是瞭解。不過，有些話能隨便說，有些話最好還是放在心底的好……

錦蓮最是識相，立刻不問了。

錦繡聽到如夢也做了一等丫鬟之後有些沮喪，誒，到最後這個如夢還是如願以償了。

若是想在一年之後進沈氏的院子，不可避免的要和如夢上了……

錦繡安自己，以後的事就等以後再說，現在別窮心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要做上三等丫鬟，並且好好的學習表現，得到嶽婆子的重纔是正途啊！

“錦月！”甜的聲音從門邊響起。

錦月大喜，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姐姐！”子已經衝了出去。

屋裡的幾人反的扭頭，豔四的素月立刻引了眼底。

天氣仍然寒冷，素月卻沒有穿厚重的棉襖，上薄薄的紅緞夾襖配著墨綠的長將年方十四的素月映襯的型窈窕人，那張麗的臉孔在下似鑽石一般閃。

錦繡看了都覺得驚豔不已，素月似乎比以前看起來更加的麗，難怪大爺堅持要做通房丫頭呢！

素心和素月很悉，連忙上去寒暄了幾句。末了，還調笑道：“素月，你這下子可是飛上枝頭了，以後莫忘了我們這些小姐妹。”

素月的臉上染上了薄薄的紅暈，那層比最好的胭脂還要好看，將素月的豔襯托的無人可及。

“別取笑我了，通房丫頭也還是丫頭，算哪門子的飛上枝頭。”素月說的言不由衷，還沒修煉到喜怒不形與的地步，眼角眉梢都出掩飾不住的歡喜來。

素心掩一笑：“好生的伺候爺，熬上幾年做個姨娘，那可不就了凰了？咱們院子的二姨娘不就是這麼著走過來的？”

提起二姨娘，誰都要豎大拇指。

當年二姨娘是老爺邊的通房丫頭，等沈氏過了門之後，依然沒有失了寵。礙於份，二姨娘沒有先生子的權利，可等沈氏生下嫡子之後，就沒了阻礙。人家二姨娘一個接一個的生出了一男二，爲陸文倫邊最得寵的人。

這幾年，三姨娘和四姨娘進了府，老爺自然寵上了新人。不過，聽說每個月固定的一定會到二姨娘的院子裡去上一兩趟。

所以，沈氏從沒有將三姨娘和四姨娘放在眼底，卻對那個佔據陸文倫大半心房的二姨娘頗有忌憚……

這些事在丫鬟們之間悄悄流傳，誰也不輕易說出來，但是各人都心知肚明陸老爺最的人是誰。

素心拿這個事舉例，卻是刻意的討好素月了。

素月聽素心拿自己和二姨娘作比較，心裡的樂開了花，畢竟還是十四歲的，還沒長爲飽經世故懂得掩飾自己緒的大丫鬟，那臉頰上就出了幾分歡喜和得意來。

錦繡看著兩人的互，心裡暗暗的拿兩人做了比較。

同爲素字輩中的出丫鬟，素月貌溫不失天真，是男人最容易喜歡的那一類型，素心則心靈手巧擅於察言觀，心計上似乎更甚一籌。

兩人站在一起，一般的靈秀不凡，讓錦繡看了直嘆：古代子真是不可小覷啊！這院子裡出的簡直比比皆是隨便一瞄就能發現一堆。

錦月臉上盡是喜悅和興，比起姐姐來也不遑多讓：“姐姐，你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就差沒直接問你怎麼不在大爺邊待著？

素月盈盈一笑：“夫人喊了我過去，讓我回家過兩天，我過來告訴你一聲。你若是有空就和我一起回家吧！”

通常況下，通房丫頭開了臉圓了房就算是爺邊的人，期間並不需要什麼複雜的步驟。不過，大爺是陸府的嫡長子，素月又是家生子，沈氏有心給素月幾分面，讓素月回家過兩天，然後用一頂小轎子從後門將素月擡進府來。這對素月來說，自然是好消息。

哪個不懷著坐上花轎嫁給心上人的夢？素月也不例外。

可是爲丫鬟的沒有正大明的嫁給大爺的資格，只能委屈的穿著紅裳自的走進大爺的房裡。

現在還算不錯，總算也有了坐花轎蒙蓋頭的機會，還允了放上一掛鞭炮，素月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錦繡默默的聽著素月和錦月說話，心裡升起一淡淡的憐惜。

看來，素月倒真是喜歡大爺，並不見得都是出於貪慕榮華富貴。從素月滿臉的意來看，和大爺一定不差。

這算不算另類的有人終眷屬？

只可惜，素月只能委屈的以這樣的方式到心上人的邊，日後就算有機會做姨娘，也永遠彌補不了沒有風出嫁的憾吧！

想到這兒，錦繡又淡淡的一笑自我解嘲。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素月明明開心高興的很，在這裡庸人自擾想這麼多做什麼，鹹吃蘿蔔淡心啊！

錦月倒是很想跟著姐姐一起回去，可是這兩天正值選三等丫鬟最重要關鍵的時候，怎麼能回家去？若是給嶽婆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日後想如何如何就得更費力氣了。

想到這兒，錦月爲難的說道：“姐姐，恐怕我是不能回家陪你了。嶽嬤嬤昨天剛來過，今天就要宣佈三等丫鬟的名單。我若是能被選上，就得忙著搬家安置之類的，只怕走不開。”

素月有些怏怏不樂，又知道錦月確實不能在這節骨眼兒上走開。只好笑著說道：“那我就一個人回去了，我們姐妹倆見面的機會多的是，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素月和錦月說了幾句悄悄話，就先走了。

素心一看天時不早了，也就告辭了。

錦蓮熱的送素心出去，錦繡左右無事，也跟著一起送素心一程。

錦蓮見四下無人，便說出了心裡話：“素心姐姐，你看素月姐姐得意的樣子。不就是運氣好到了大爺的院子裡纔有了這樣的機緣麼？若是當時去伺候大爺的是你，今天做通房的說不定就是你……”

“錦蓮，不要胡說。”素心淡淡的呵斥：“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見了，又要拿來大做文章了。我可從沒有這樣的心思，我只想一心伺候好小姐。素月能有這樣的福氣，只能說的運氣好命好，我哪能和相提並論。”

錦蓮撇撇，還待說什麼，卻被素心的眼神阻止了。

素心有意無意的瞟了錦繡一眼，像撇清什麼似的說道：“做人要懂得恩惜福，我有幸去伺候二小姐，蒙二小姐不棄，對我一直很好。我心裡激的很，早打定主意要好好的伺候二小姐。別的我從不去想。”

這話越聽越有點蓋彌彰的覺。俗話說，解釋就是掩飾。素心說了這麼多究竟是想掩飾些什麼？

錦繡瞭然的雙眸悉了素心那一點點的不甘心和嫉妒。

素心上說的大度，可眼底深卻閃爍著一淡淡的異樣緒。同爲素字輩的丫鬟，相貌才，一點都不比素月差。

差的只是一點點運道……

爲何當時被分到大爺院子裡的是素月而不是？

素心低頭，不願意讓錦蓮和錦繡看出自己的淡不可及的失落。

錦蓮向來心細如髮，很容易察覺出別人的緒波。而錦繡更是敏的可怕，那雙清亮的眸子似乎能看到人心深似的。

錦繡開始覺得自己跟來不是個好主意，素心爲什麼這麼說？還不是因爲這個“外人”在一邊的緣故？若是單獨和錦蓮在一起，說話定然坦白直接的多。

“錦蓮，素心姐，我肚子有點疼，想回去如廁。對不起，素心姐，錦蓮多送送你吧！我就失禮了。”

錦蓮不以爲他，以爲錦繡真的肚子疼，忙道：“快些回去吧！有我送素心姐姐就了。”

錦繡擺擺手，迅速的回了頭。

素心若有所思的盯著錦繡遠去的背影，心裡泛起了奇怪的覺。

錦蓮卻誤解了素心的意思，大大咧咧的一揮手：“素心姐，你不用擔心錦繡啦，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素心輕聲的笑了：“你這傻丫頭，你真的以爲錦繡是肚子痛嗎？”錦繡那丫頭古靈怪，分明是看出在場妨礙了自己和錦蓮說話，才找了個藉口走了。

錦蓮茫然的擡頭：“錦繡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是真的。錦繡不會說謊騙我的。”

錦蓮對錦繡的信任讓素心哭笑不得，想給灌輸些防人之心不可無之類的道理。

轉念一想，錦蓮毫無心機，若是自己說了這些話，說不準會學給錦繡聽。到時候豈不是得罪了錦繡？別看錦繡現在平平無奇，可看錦繡這個模樣子，遲早是個厲害人。何必早早的惱了？

這纔將話都嚥了回去，和錦蓮又說了些閒話，卻閉口不談錦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