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我也是從父親那兒聽說的。但若真要說起來,巫族應當是最清楚這件事的人了。”
沒想到事還會牽扯到巫族,姬玄時微微一愣。
姜詢繼續道:“玄一族會聽話,是因為姬家的人,也就是高祖皇帝,從巫族得到了一種蠱。”
姬玄時心一驚,忙抬頭看著他, “蠱?”
“是,這種蠱,是子母連心蠱,母蠱在姬家人的上,世代相傳,而子蠱,則是在玄一族的上。”姜詢道:“有了這種蠱蟲,玄一族在姬家人面前就說不得謊,否則會被蠱蟲反噬,輕則重傷,重則死。這也是為什麼,姬家如此相信玄一族的原因。”
姬玄時心里沉甸甸的,“按道理說,這件事該是皇族辛。”
“是啊,是皇族辛,可偏偏,我們姜家知道了。”姜詢嘲諷笑道:“因為高祖皇帝心中有愧,告訴了當時姜家的先祖,先祖又一一傳了下來。這件事,只每一任家主知道,就跟皇室一樣,只每一任帝王, 才知道這個真相。”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你不是對這件事生疑了嗎?”姜詢挑眉,那模樣,好似在說,我告訴你,不過是因為你來問我罷了。
對這位舅舅,姬玄時很多時候都到無語,因為,這就是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現在,你知道了,你預備怎麼辦呢?”姜詢饒有興致地問。
“我還不知道。”姬玄時實話實說,他卻是沒想好要怎麼辦。
姜詢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跟你母親,還真是像啊……”
姬玄時雖然想多聽些母親的事,但他亦是注意到了這座宅子的不同尋常,“你這是,準備要走了?”
“是啊。”姜詢道:“我在這里太久了, 也該回去看看了。”
姜詢看著他, 突然問:“怎麼?舍不得我?”
“怎麼可能!”姬玄時仿佛被人說中了心事, 炸了。
姜詢樂不可支, 隨后斂了笑意靜靜看著他,“我等著,你君臨天下的那一日。”
姬玄時一愣,“我會的!”
那個位子,他要去搏,但不是為了權勢,而是因為,只有坐在了那個位子上,他才能護著他想要護著的人。
姜詢帶著人,不知不覺中離開了。
左右鄰居問起,也只知道畢正卿出門去做生意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姬玄時將消息跟巫儀分了,巫儀亦是唏噓不已,但很快皺起了眉頭,姬玄時立刻問:“怎麼了?”
巫儀有些遲疑,“子母連心蠱,當真當父皇和殷德上?”
“舅舅是這麼說的,難道不對嗎?”
巫儀猶豫了下,跟姬玄時說了況,“我是巫族圣,巫族有一種巫,只有圣能修習,控蠱。”
姬玄時靜靜聽著,巫儀繼續道:“修習控蠱的人,對蠱蟲最是敏,若是父皇和殷德有子母連心蠱,我應當是可以出來的,但如今,我卻是一點兒覺都沒有。”
“舅舅不可能弄錯,難道說,子母蠱不在這兩人上了?”
“子母連心蠱,我是曾經聽說過,這種蠱太過霸道,因此,巫族中這是個忌。”巫儀深吸了口氣,“我或許,要問一問大巫。”
姬玄時一愣,“這一來一回,怕是要許久了吧?”
巫儀搖頭,“巫族有一種巫,即便是相隔千里,亦是能聯系得上,只是,這種只對我們會巫的人有用。”
姬玄時靜靜看了一會兒,巫儀心都提了起來,巫在不知人眼中就是邪的存在,姬玄時會不會因此厭惡了?
誰知,姬玄時突然笑了起來,“所以,我這是娶了個什麼樣的寶貝回來?”
巫儀松了口氣,瞪了他一眼,“我需要準備一下。”
姬玄時應了聲,看著巫儀出去代了蘭姑兩句,很快,蘭姑帶回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巫儀客客氣氣將姬玄時請了出去,“我們施展巫,不能有旁人在場。”
便是蘭姑,也在外頭等著,如此姬玄時心理平衡了不。
巫儀做好一切準備,盤在中間坐下,心里輕輕叩問:大巫,大巫……
于此同時,正要休息的大巫突然睜開了眼。
“大巫?”蘇嬤嬤嚇了一跳,“怎麼了?”
“蓁蓁在喊我。”
蘇嬤嬤一愣,“難道圣遇到了什麼麻煩?”
大巫搖頭,“你先出去吧。”
蘇嬤嬤應了聲,出去的時候心地將門關上了。
“蓁蓁,我在。”
“大巫?”巫儀欣喜極了。
大巫問:“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是有個問題,想要問您。”
“什麼問題?”
“子母連心蠱。”
大巫微微蹙眉,“你怎麼知道這個東西?”
巫儀說了經過,“所以這兩個蠱蟲當真在天武帝和殷德上嗎?”
大巫沒想到姜詢竟然出現了,還知道這件事。有些猶豫。
“大巫,如果您知道,就請告訴我,好嗎?”
大巫嘆了口氣,“子母連心蠱,不在他們上。”
巫儀大吃一驚,“這麼說,姜詢騙我們?”
“也不算騙你們。”大巫說起了那段往事,“子母連心蠱,當初高祖皇帝確實問我們巫族要過,只是那是我們巫族的忌,先代大巫并不愿意用這麼損的法子,但又違抗不得,因此,將另一種對無害的蠱蟲,給了高祖。”
“所以,子母連心蠱……”
“當初事發生后,就被先代大巫給毀了。”巫蠱之,被歷朝歷代皇帝不喜,而偏偏,他們卻是用著這樣的方法,控制著玄一族的人。
“不過,姬家的人不知道,還覺得這東西很好用。”
“大巫,既是如此,為什麼先帝要對我們巫族下手?”
大巫沉默了。
巫儀敏銳覺察到什麼,“大巫——”
“因為先帝知道了真相。只是這真相,難以啟齒。先帝要我出真正子母蠱,我沒有。再加上那麼多人為我們巫族請命,他不得已,放了我們。”
巫儀心一點一點下沉,“天武帝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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