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啞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爲什麼不願意？

二爺和有這樣的分在，日後定不會虧待了。去了他的院子裡做事，定能得到種種優待。小路子爲人也很好，日後也會多方照應。會了許多的力和阻力，會過的安逸舒適。

或許，還會有更好的未來，例如有機會做他的通房丫鬟之類的……

這樣的康莊大道爲什麼不願意？

或許，自己知道，這樣的生活不是最終想要的吧！

錦繡低低的說道：“我想去夫人的院子裡做事。”

二爺也沉默了半晌，然後不語了。

錦繡沒有多說，可他也能稍稍猜出錦繡的心意來了。

只怕，錦繡並不稀罕他能給的，所以纔會不願意到他邊來吧！

說不上失或是難過，只是有一種淡淡的說不出的失落縈繞在心頭。

二爺凝視著錦繡潔白的臉龐，心裡一陣惘然。兩人相識這麼久了，真正流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每次和見面說話，他總有種莫名的喜悅。那種覺是在別的丫鬟上從未驗過的。

錦繡的堅強聰慧善解人意是那麼的吸引著他。

對他來說，錦繡是一個值得珍惜的好朋友。至於以後，會否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他也不知道……

畢竟，錦繡還太小了……

“你十幾了？”

錦繡沒想到二爺會問出這個問題來，答道：“過了年就十二了。”

也就是說，才十一歲而已。

“怎麼才這一點大？”二爺的聲音裡有些讓人難解的懊惱。他都十五了，過了年之後就得有通房丫鬟了。可惜，錦繡的年紀也太小了些……

錦繡不敢去細想他的語意，笑著打岔：“這個我可做不了主，我倒是想長的快一點呢！可是老天爺不同意，我也沒法子。”

二爺被逗的笑了起來，剛纔的略帶曖昧的氣息一掃而空。

就在這個時候，小路子氣吁吁的跑了過來，得意的彙報：“二爺，奴才剛纔去找過了那個管事嬤嬤。說日後每天都會讓錦蓮去端些熱水去洗尿布。”

錦繡大喜，連連謝過小路子。

小路子連連擺手：“你別謝我了，要謝還是得謝二爺纔是。”

二爺難得的開起了玩笑：“就這麼空口謝我啊，也太小氣了吧！”

錦繡也有些郝然，張口就許諾道：“二爺不嫌棄的話，奴婢繡個帕子送給您吧！”

二爺笑著點頭，想和錦繡再說些什麼，又覺得有小路子在一邊，太過不方便。

錦繡知機的告退。

回時的心卻和來時大不相同。能這樣幫上好姐妹一把，錦繡的心分外的愉快。腳步都跟著輕快起來。

接下來幾天，錦繡利用晚上時間，開始繡起了帕子。

男子用的帕子自然尺寸要大一些，錦繡從挽瑜那裡要了塊質量很好的布，然後開始起手來。

對現在的錦繡來說，繡帕子早就了毫無難度的事。最多兩三晚，就能繡出一個帕子來。

不過，既然要拿來送人，還是稍微的講究些比較好。

錦繡想了良久，纔在帕子的右上角描出了一副風吹竹林的圖案。

稀稀拉拉的幾竹子，竹葉碧綠，竹拔，看起來很是好看。

錦繡端詳了半晌，又細細的描繪了半晌，然後纔開始手繡圖案。帕子的邊緣用淺綠的線，圖案則用各種深深淺淺的綠線繡出。

忙碌了三天之後，帕子總算是繡好了。

挽瑜曾開玩笑的問過此事：“你繡帕子打算送給誰啊？不會送給哪個男孩子吧！”

錦繡臉一紅，沒有否認。

挽瑜掩一笑，沒有再追問下去。子十四五歲出嫁實屬正常。十一二歲的孩子就知道互相慕了。也不知道錦繡看中了哪個小廝……

當然，挽瑜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帕子卻是要送給二爺的。

錦繡又爲著該如何將帕子送給二爺發起了愁。

直接去找？當然不行，若是被別人看見了，似乎不太好。一個小小的三等丫鬟卻和堂堂的二爺勾搭……哦，不，是如此的悉，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似的。

看來，還是去找小路子好了。

吃過午飯，錦繡懷裡揣著帕子，惴惴不安的來到了二爺的院子外。

這個院子從未進去過，最多就是在外面經過。因此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錦繡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咿呀”一聲，門開了。

開門的丫鬟上下打量了錦繡幾眼，問道：“你來找誰？”

錦繡笑道：“姐姐好，我想找小路子哥哥，麻煩您行個方便，替我一聲好麼？”

那丫鬟一聽便笑了，讓錦繡在外面等一會兒，自己卻進去小路子去了。

臨去前，又特地再狠狠的看了錦繡幾眼。錦繡被看的骨悚然，覺得渾都不自在。心裡暗暗的懷疑自己找小路子是個錯誤。

是啊，找二爺固然不方便，找小路子就方便了麼？

小路子也是個十幾歲的男孩子呢！

難怪這個丫鬟笑的如此曖昧，定然是想歪了……

錦繡的臉有些發燙，心裡暗暗後悔起來。可惜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這個時候想後悔也是沒用的了。

不一會兒，就見小路子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錦繡，你怎的來了？快快快，進來坐一坐。”

小路子很是熱，就差沒出手來拉錦繡進去了。

錦繡一眼就瞄到了小路子後幾個探頭探腦的丫鬟，心裡再一次後悔今天的莽撞舉。哪裡還敢再進去坐坐，笑道：“不用了，我就是想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小路子也不問到底是什麼事，就一連串的應了：“沒問題，沒問題，儘管說。”

那一串嘻嘻哈哈的笑聲顯示出聽的丫鬟絕非一個兩個。

錦繡哭笑不得，心想這些丫鬟還真是無聊的可以。

小路子一見錦繡的臉不對，立刻回頭嚷道：“你們都沒事做了麼？快些做自己的事去！再懶我就去告訴爺，罰你們今天晚上都沒飯吃。”

顯然，小路子的威脅效果並不大。那幾個丫鬟的笑聲稍微小了那麼一點，但是沒一個走的。

錦繡利用小路子的形擋住那幾個丫鬟打探的目，迅速的將帕子塞到小路子的手裡，然後低聲的說道：“你快些收起來。”

小路子二話不說就將帕子塞到兜裡，然後笑道：“你還真的繡了帕子啊！二爺也不缺這個的。”

錦繡微微一笑：“二爺什麼都不缺，這我也是知道的。這隻能代表我的小小心意，希你替我轉達一下謝意。”

小路子點點頭，然後一本正經的問道：“錦繡，我們院子裡有一個丫鬟要婚配了。年後就得再進人。你想不想到我們院子裡來，要不要我去替你說一聲？”

錦繡的心一暖，這已經是第二個人對說出這樣的話來了。二爺如此問裡面包含著不能說出口的意思。可小路子的目很單純很溫暖，一看就知道是在爲著想。

“不用了，我已經想好了去了。”錦繡笑道：“不過，還是很謝你。”

不知道日後會不會有後悔的那一天，這麼好的一對主僕……

小路子也沒料到錦繡會如此斷然的拒絕，楞了一楞，有些不解：“你不想來麼？爲什麼？”這滿院子的丫鬟盯著這個位置的還不知道有多呢！

這府裡除了大爺之外，就數二爺這兒最吃香了！

錦繡和小路子說話倒是坦白的多：“我又不想攀高枝，來做什麼？”

小路子又是一楞，旋即又笑了。只是，這次的笑容裡多了很多的喜悅和欣賞。

別的丫鬟說這種話，小路子一定會認爲是矯。可錦繡既然這麼說了，一定是真心的。

“反正你不管到了哪裡，都一定會很好很好的。”小路子真誠的說道。錦繡這樣的丫鬟哪個主子會不喜歡？

錦繡抿一笑，和小路子揮手告別。

錦繡一走，幾個丫鬟就圍了上來，一個個眉弄眼的問小路子：“喂喂喂，這個漂亮的小丫鬟是誰？找你做什麼？快點老實待。”

小路子嘿嘿的笑了幾聲，卻是什麼也不肯說，的跟河蚌似的。

等好不容易擺了那些多事好的丫鬟，小路子連忙去伺候二爺起牀。

二爺剛好睡完了午覺，起來之後就收到了錦繡特意送來的禮，心裡別提多愉快了。

打開那方帕，引眼簾的就是那幾株青翠的竹子。

潔白的帕子上只有深深淺淺的綠，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

小路子適才隨手將帕子塞進了兜裡，本沒有細細的留意帕子上的圖案。這時見了也瞠目結舌起來。

“天呀，錦繡的手藝可真好啊！”小路子嘆道。

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這帕子的繡工非常的好。真沒想到年紀不大的錦繡會有這等手藝。

二爺凝視著上面的圖案，也笑著讚道：“是啊，手藝確實好的很。”

關鍵的是，上面的圖案也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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