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蕓走後，果然由素秋頂替了素蕓的位置。

素秋一躍爲二等丫鬟，心高昂不必去說，興沖沖的搬了東西住到前面的屋子裡去了。

因爲二等丫鬟有值夜班的任務，因此住的屋子離沈氏的主屋都很近，三等丫鬟們住宿條件則差的遠了。

三等丫鬟從六人變了五人。

素荷心裡最是不服氣，恨的牙都。

吃飯時，五人圍在一起，素荷發了幾句牢：“我說素蕓去做了通房丫鬟，怎麼把素秋給樂這個樣子。人家早瞄準了素蕓這個二等丫鬟的位置了。”

現在想來，素秋的高興確實有些異常。人人都在泛酸的時候，卻異乎尋常的興。這本來就是一件反常事。只是當時各人都沒留意，現在才反應過來了。 ωwш▪ тт kǎn▪ ￠ ○

素彤也酸溜溜的說道：“是啊，我們都在這傻不愣登的冒酸水，人家卻把各都打點過了。一下子就升上去了。”

做二等丫鬟可不像三等丫鬟那麼容易。

三等丫鬟的人數衆多，待遇也很一般。可做了二等丫鬟之後，就有資格近伺候主子。然後各種好說都說不完：月錢漲到五百文錢一個月，到換季的時候布料都比三等丫鬟好的多，主子們吃剩下的點心菜餚也跟著用。伺候的好了，還有厚的各種賞賜，這可比月錢要劃算多了。

日後到了婚配的年齡，主子都不會虧待了伺候了自己多年的心腹丫鬟，大多是給挑一門不錯的親事，置辦些嫁妝什麼的。

若是在小姐們的院子裡做到了二等丫鬟以上，好更是不。小姐們出嫁總得帶上些陪嫁丫鬟吧，陪嫁丫鬟們做姨娘的可能是極大的，再不然也能爲小姐們的左膀右臂，還愁沒好日子過麼？

這些不需多說，哪個丫鬟都是心中有數的，不然，誰想消尖了腦袋來爭取這樣的位置。

不過，二等丫鬟的人數是一定的。並不是表現好了就能做，非得等有了空位置纔好替補上去。就像這次，素蕓走了之後，纔好將素秋升上去。

一般來說，每個院子裡都有一個一等丫鬟，外加兩個二等丫鬟。三等丫鬟的人數是不固定的，多一些一些都無妨。再加上管事婆子和使婆子，一個院子裡總不了十來個人伺候。

沈氏院子的管事婆子來頭頗爲不小，姓朱，是沈氏當年的陪嫁丫鬟。後來嫁給陸文倫倫最得力的一個鋪子掌櫃，生了一子一。兒子如今也在鋪子裡做管事，兒做如意，如今是二小姐邊的一等丫鬟。

沈氏對這個朱嬤嬤極爲倚重，平日裡捨不得太過勞，倒是把大部分事都給瞭如夢和如玉去做，朱嬤嬤常陪著沈氏聊聊天，閒閒無事，看似閒散人一個。不過，誰都清楚的很，關鍵時候，朱嬤嬤在沈氏面前是很說的上話的。

因此，各個丫鬟見了都不敢怠慢。

錦繡和朱嬤嬤沒說過幾句話，每次見了行個禮就去忙活自己的事。這等在後院裡混了半輩子的人，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別的去拍馬屁了，平白的讓人在心裡看笑話。

當然，錦繡也思量過在適當的時機稍微的示好什麼的。只是得掌握一個分寸和一個度。

素秋不知在朱嬤嬤那裡下了多工夫，頗得的喜歡。聽說這次二等丫鬟的升遷跟朱嬤嬤的出力不無關係。

知曉一些的素彤自然就酸氣沖天了。

這院子一共這麼大，天天在一起相，各人什麼個什麼關係時間久了，互相都瞞不過去。聽說素秋經常跑到朱嬤嬤那兒獻獻殷勤套套近乎什麼的，水磨功夫長了，效果自然就有了。

素荷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對素秋此等行爲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惹的錦繡在心裡暗笑不已，就素荷這副德行也好意思嫌棄人家素秋，好賴素秋還含蓄些收斂些，不像素荷的諂都擺在臉上讓周圍的人看了都心裡不舒服。

素彤難得的和素荷有了共同語言，兩人不自覺的朝一塊靠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心底的不滿。

素琪也跟著了幾句。

素娥一來和素秋和關係不錯，二來自知自己暫時沒有競爭的資格，倒沒有太多的覺。和錦繡坐在一起聊起了閒話來。

“錦繡，你聽說了沒有，素蕓姐姐在二爺的院子裡日子也不太好過呢！”

此言一出，頓時把素彤幾個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個個的豎長了耳朵來聽小道消息。

素娥得意的說出了自己聽來的消息：“我是聽好姐妹素依說的，在二爺的院子裡當差。也是二等丫鬟了。聽說，二爺對素蕓也就一般，不比大爺待素月那般深厚。因此，素蕓說的話各人故意磨磨唧唧的不太肯聽……”

錦繡對這些哪有不知的。

錦茹就在二爺的院子裡，對這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今天中午還來找了自己說起了這些事。

素蕓過去不過才幾天，二爺不算特別的寵。因此，各個丫鬟們便欺生起來，仗著二爺不太過問，就給素蕓使絆子。素蕓對院子裡的人事不甚清楚，因此吃了些悶虧。表面看似風，其實日子絕不太好過。

理由其實很簡單，丫鬟們眼熱嫉妒素蕓的好運氣，心裡氣不過，心搗來著。

素蕓是有苦說不出，有心告狀吧，又和二爺相時日尚短，暫時沒這個分。更是沒臉回來訴苦。沈氏不可能爲了這麼一個丫鬟出頭，傳出去豈不是笑掉別人的大牙？得不得寵可是憑自己的本事，誰也幫不上的忙。

素琪聽到這裡嘆了口氣：“素蕓和素月實在是沒法比啊！”

素月是大爺邊的得力丫鬟，本就有了愫，後來順理章的了大爺的通房丫鬟。爲了素月，大爺還無的拒絕瞭如夢這個漂亮的大丫鬟。足可見大爺對素月的分。素月在大爺的院子裡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之無愧的頭一份。不管日後大會待素月如何，至目前看來，素月都是丫鬟們心中的偶像級人。

可是素蕓就差遠了。是夫人邊的丫鬟，和二爺接很，本談不上有什麼。對二爺院子裡的丫鬟的個脾氣也不甚悉。在二爺沒有特意迴護的況下，一開始必然是艱難的。

素荷不以爲然的說道：“要我說，還是怪素蕓自己沒本事籠絡住二爺的心。”要是得了二爺的歡心，哪有可能發生這些事。那些丫鬟都明的很，不過是看素蕓不得寵纔敢如此待罷了。

素荷的語氣不甚好聽，錦繡分明聽出了素荷心的潛臺詞：要是換是我，我定然能如何如何的討好了二爺，讓二爺爲我撐腰做主……

不僅是錦繡聽出來了，其他的幾個丫鬟也都聽出了素荷的話外之意。

素彤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誒，真是可惜了，要是換我們素荷去的話，定能把二爺的心牢牢的拉攏過來。哪有這些丫鬟們張狂的餘地。”

這半開玩笑的話把素荷說的滿臉通紅，瞪了素彤一眼：“就你會胡扯，我可沒這麼說。”心裡怎麼想的別人管不著吧！

素琪和素娥也嘻嘻哈哈的拿素荷打趣了幾句。饒是素荷臉皮不薄，畢竟是個黃花姑娘，臉頓時紅的像火燒似的，連連求饒。

幾人笑鬧一番，由素秋升職帶來的鬱悶一掃而空。

正所謂要從別人的痛苦中找尋自己的快樂，丫鬟們都深諳這一要訣。別人的命運太好了，自己總是不愉快的。別人遇到了不高興的事，那就了其他人的樂事。典型的盼人窮怕人富。

錦繡只是笑，不多言。

對素蕓的遭遇，既有些微的同，又有淡淡的愉快。

看來，在這樣的環境裡待久了，也慢慢的發生了變化。總不希別人過的太好升職太快，因爲這往往意味著還要花很多的時間很多的力很多的努力纔會跟上別人。

這也初步印證了原先的猜測，通房丫鬟並不見得是最好的出路。

素秋因爲素蕓的離去，有了升職的機會，一躍爲二等丫鬟。

那麼接下來，得到什麼時候纔會有這樣的升職機會給自己呢？

素娥見錦繡不肯說話，非要把扯上不可：“錦繡，你來說說看，若是你現在是素蕓的話，你會怎麼做？”

這個無聊的比喻把錦繡逗笑了：“我不可能是，這個比方太不現實。”沒什麼好說的，向來不這種無聊的幻想。是腳踏實地過日子的那種人。小生式的幻想早就不能運用在上了。

素娥瞪了一眼：“討厭，我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這麼認真做什麼。”

剛纔，各人就此話題進行了一番熱烈的討論。

個個都各抒己見，假設自己就是素蕓的話，面對如此的窘境該做出什麼樣的應對措施來。就錦繡沒有發言，素娥不樂意了，非讓錦繡說兩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