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淚水早落了滿臉。

錦繡也說不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深深的後悔徹底的侵襲了。

真的沒有想過，小小的一次告竟然會給如夢的人生帶來這麼大的轉變。

只是不想看到如夢那麼風的如願，只是想讓夫人懲戒如夢一番，只是想讓如夢不那麼痛快而已。

真的沒有要害如夢……

如夢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在錦繡的腦海裡不停地閃現，錦繡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若是知道會有今日，一定不會做出那種事來。

素秋也是心事重重的，本沒睡的很，被一陣激烈的敲門聲驚醒之後，立刻起穿開門。

門打開，素秋被錦繡的樣子嚇了一跳：“錦繡，你這是怎麼了？”從來沒有見過錦繡在人前落過淚，素秋心裡立刻升起了不好的聯想：“是不是如夢出事了？”

錦繡掉眼淚，點了點頭，哽咽著說道：“喊肚子疼，我看到的間流了。”

無需再多說，素秋立刻明白了，立刻跑去敲了如玉的門。

如玉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睡意全部都跑的，連忙穿了服和素秋一起跑去看如夢。

今天恰逢十五，老爺留宿在夫人房裡，如詩值夜。

素秋低聲問道：“要不要去稟報夫人一聲。”

如玉不假思索的拒絕：“算了，都大半夜的了，稟報也沒什麼用。還是等明天天亮再說吧！”此事出自夫人授意，就算是夫人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何必去擾了夫人的清夢？

素秋不再多說，默默地快步往前走。

錦繡聽了如玉的話心裡暗暗嘆息，如玉到了這個時候都沒忘了討沈氏的歡心。果然是天生的人才。

如玉到了屋子裡，也被如夢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

如玉按捺住心裡的百集，沉著的吩咐：“素娥，你去廚房燒些熱水來。錦繡，你也跟著一起去。素彤，你去拿一牀乾淨的棉被過來。素荷，你去找一些乾淨的巾過來。素琪，你那裡有沒有紅糖了？若是有，去找些來。”

丫鬟們頓時有了主心骨，照著如玉的吩咐各自去跑做事。

如夢兀自在喊疼，臉上冒出了陣陣的冷汗。

如玉低聲安了幾句。

如夢勉強睜開眼，見是如玉，恨不得出聲將攆走。

同是大丫鬟，落到了如此悲慘的境地，如玉再來惺惺作態做什麼？此事分明就是如玉在裡面搞鬼。

這些日子如夢天天被關在屋子裡，整日裡琢磨著，總算想出了蛛馬跡來。

夫人原本對的事並不知，還讓留下來值夜。後來如玉找了個藉口支開了自己，分明是和夫人說了什麼。然後，夫人不聲的設下了計謀，故意做出恤辛苦不用值夜的樣子來。因此，纔有了空閒去和陸雲霄幽會。也纔有了後來一連串的事。

此事如玉定然扮演了重要的角……

如夢疼的說不出話來，可眼中卻出了仇恨的怒火。

如玉在這樣的目中再也無法力持鎮定，倉皇的避開與對視，吩咐素秋再拿一條巾來給如夢汗。

等熱水燒好了，錦繡和素娥一刻也不敢耽誤，將熱水通通的擡了過來。

如玉親自爲如夢解開服，要爲洗。

如夢費力的打開如玉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道：“你……走開……不要你假好心……”

如玉不忍心再和如夢較勁，往後退了一步，換了素秋上前。

素秋何曾做過這等事，被如夢鮮淋漓的下駭的手都發抖了。其他幾個丫鬟也都別開了頭去。

如夢最痛苦的時刻已經過去了，現在早癱的沒了一力氣。

錦繡深深吸了口氣，勇敢地說道：“你們都站到一邊，讓我來吧！”

然後，不顧衆人的訝異，錦繡果斷的上前，利落的擰了熱巾，替如夢洗下半。

素秋反應了過來，不停地替擰巾。素娥便幫著將淋淋的水倒掉。如玉膽子大一些，在旁邊做著口頭指導。

平日裡膽子最大的素彤今天被嚇的連話都沒敢說兩句。平日裡都蹦躂的厲害，可誰也沒見過這等場面，沒被嚇就算不錯了。只敢待在一邊呆呆地看著平日裡悶不吭聲的錦繡做著別人都不敢做的事。

到底是月份小，沒曾見到什麼未形的胎兒之類的，只是流了很多很多的。

錦繡屏住呼吸，低頭替如夢洗。

素荷連忙拿了煤油燈過來，素琪也去自己的屋子裡拿了一盞煤油燈，有了兩盞燈，牀邊頓時亮了不。錦繡做起事來也方便快捷多了。

“把那邊的乾淨裳拿過來。”錦繡頭都沒回的吩咐道。

各人都忙著，素彤楞了一會兒才知道錦繡是在對著自己說話。不知怎的，居然乖乖的應了一聲就去拿了服來，連一反抗的心都沒有。

奇怪，錦繡的上忽然多了些平日裡未曾留意的威嚴。語氣中的自信和堅定居然不下於如玉……

素彤揮去這些不該有的胡思想，連忙上前幫忙。

如夢的下還在斷續的流著鮮，只好拿了些舊的疊好了塞在裡面，然後替如夢換了乾淨的裳，下的子更是費了好大的力氣。若不是這麼多丫鬟幫忙，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呢！

被褥也都髒了，得將如夢挪過去再換才行。

如玉說道：“要不這樣吧，素秋，素娥，我們三個來把如夢擡起來，錦繡，你快些將被褥換了。”

也只得如此了。

如夢早昏厥了過去，被如此擺弄了一番也沒有醒來。

等重新躺好之後，折騰了大半夜的如夢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錦繡早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此時纔有空將汗去。

素秋將一大堆的帶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拿出去扔了。

此時，已是深夜了。各人卻都毫無睡意，站在如夢的牀邊，看著如夢一點也無的慘白麪孔，誰都不是個滋味。

不管如何，都在一起相了這麼久，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就算是見了個陌生的丫鬟發生了這樣的慘事也都會心生同。何況對方還是悉的不能再悉的如夢？

如玉率先打破平靜：“好了，夜已經深了，你們都回去睡吧！我在這裡守著如夢就了。”

如夢這個樣子，沒人守在一邊，肯定是不行的。

各人都依言照做，錦繡卻不肯走，堅持留下來一起守著。如玉眼神複雜的看了錦繡一眼，點頭同意了。

等各人都走了，屋子裡恢復了平靜。牀上的如夢毫無知覺的躺在那裡，乍看之下似乎連呼吸都沒有了，讓人看了心驚不已。

如玉忍不住用手試探了一下呼吸，等到指尖傳來的輕微的呼吸聲，纔算放下心來。回頭，卻看到了錦繡瞭然的目，頓時有些狼狽。

“我……”如玉想說些什麼，張了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錦繡很瞭解如玉現在的，和如玉的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本想借著這樣的機會給如夢一次教訓，讓不要那麼得意。怎麼也沒想到會害的如夢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沒有當日的“因”，又哪裡來今日的果呢？

如玉一定後悔了，又何嘗不是？

“爲什麼人總會做出一些事後會後悔的事來？”錦繡幽幽的嘆息，那低語緩緩地鑽進如玉的耳中。

如玉也失神了，喃喃的說道：“因爲，誰也不知道事會變這個樣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若是能猜到今日的結局，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吧！

和如夢一直是對手，爲了爭奪夫人邊的一等丫鬟位置鬥來鬥去。後來，夫人將們倆一起升做了一等丫鬟之後，這鬥爭不弱反而變的更強了。

如夢想做丫鬟們中的第一人，又何嘗不想？

有了利益衝突，兩人就不可能有多深厚的友。大事小事都在暗暗較勁，都希表現的更好些。

兩人一直不相上下互有高低，可等如玉聽了錦繡的那番話之後，危機頓時就來了。

如夢若是如願以償的去了京城做了陸雲霄爺的通房丫鬟，豈不是立刻就將比下去了？不行，不可以讓那樣的事發生！

一個衝之下，如玉馬不停蹄的就去將此事告訴了沈氏，還特地出謀劃策演了一出好戲騙過了如夢。

如玉的想法和錦繡差不多，本以爲沈氏最大打罵了如夢一頓，最終還是會將如夢給了陸雲霄。畢竟，如夢已經上了陸雲霄的牀，沈氏總不可能將如夢怎麼怎麼樣吧！

原來，和錦繡都低估了沈氏的狠辣。沈氏的驕傲不允許邊的丫鬟做出這等張狂的事來，毫不留的判瞭如夢的死刑。

之前的，到後來的發配，再到今晚的落胎。如夢的苦似乎還未到盡頭。

事至此，早已離了事先預測的軌道。

之後，事會演變到何等地步，更不是現在的如玉和錦繡能揣測的。

兩人只能面對面沉默的坐著，任由後悔蔓延，將心全都淹沒。

在如夢時不時的痛苦的夢囈中，錦繡和如玉度過了畢生難忘的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