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一直等著挽瑜給自己的消息，說話做事難免分神。

在差點把一個花瓶倒了好在眼疾手快又將花瓶扶好沒有闖禍之後，錦繡按捺住了所有的心思繼續認真的做事。

如玉現在了沈氏邊獨一無二的一等大丫鬟，地位愈發的不可搖。沈氏如今很是依賴，端茶送水伺候之類的活都讓如詩和素秋做了，如玉常常替沈氏理各類事務，儼然一個高級助理。

錦繡心嚮往之，遙想起有一日也能做到如玉這樣的位置是何般的景。所有的丫鬟都聽自己的指揮，管事們見到自己都客客氣氣的稱呼一聲錦繡姑娘，每月厚的月錢和賞賜，還有權利置不聽話的丫鬟……

越想越覺得前途好一片明，錦繡信心十足的開始了升職大計。

首先，要和沈氏邊的大紅人如玉搞好關係。

這一點對錦繡來說，不算難事。爲人事小心仔細，給衆人的印象一直都很好。可以說非常功的塑造了一個“勤快本分老實認真”的形象，就連沈氏也對有著不錯的印象。

如玉也不例外，對錦繡還算善意。

最重要的是兩人曾有過那樣一個心照不宣的，獨時候就會冒出一默契和融洽來。這就給錦繡去溜鬚拍馬……呃，是經營關係提供了一大便利。

錦繡深明搞好關係的第一要訣就是不著痕跡，切忌心浮氣躁急功近利惹人厭煩，過於急切了也會惹來周圍丫鬟們的注意，實在不可取。還是循序漸進順其自然更好些。

每天多和如玉說兩句話，悄悄的獻殷勤，有事沒事套套近乎。

如玉一開始還沒留意，時間一長，就開始覺察出錦繡的好來了。

走了半天累了，就有杯溫度適中的茶水遞了過來。

剛想坐下，凳子就被的乾乾淨淨。

肚子了饞了，就有好吃的別緻的小點心送了過來——當然都是錦繡親自下廚做的，也不單獨送給如玉，素秋等人都有份。但是如玉那份總是特別的緻用心些。

時不時的還會繡個帕子做個荷包什麼的送過來。

錦繡沒花多錢，卻在一點一滴中悄然的接近了如玉。

如玉對錦繡開始漸漸多了不的關照，沈氏常有吃剩的飯菜水果點心什麼的，一律都是由如玉分給下面的丫鬟們，錦繡總能分到一份，再不像初來乍到時那樣只能看著別人吃了——倒不是饞，可這些都是丫鬟們誰更得意的標誌之一。從這個小小的方面來說，已經有了和素字輩的幾個丫鬟平起平坐的資格。

素彤和素荷關係越發的張，兩人常常爭吵。表面上的理由都是些蒜皮的小事，實則爲了什麼大家都很清楚。

素琪不聲的挑撥使得兩人的關係更加的惡劣。

就拿這一日領布料來說，五個丫鬟都到素秋那裡去領布料，布料都是一樣的，偏偏素荷和素彤就看中了同一塊，然後爲此爭執不下。

素琪笑著勸素彤：“你就讓讓素荷嘛，要是讓如玉姐姐知道了，還不是會讓你讓著素荷。何必鬧開了讓自己難堪。”

素彤的脾氣最經不得如此的“勸說”了，立刻變了臉，冷哼一聲：“哼，我纔不理，我今天還就是要這一塊了。”

素荷也不是好惹的主兒，立刻反脣相譏：“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憑什麼來跟我爭？”此話一語雙關若有所指，素彤一聽就明白。

這是素荷在嘲諷沒有爭奪二等丫鬟的資格呢！

素琪此時又勸素荷道：“都是好姐妹，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互相讓著點就好了。素彤一直是我們幾個裡面最能幹的，你還是別惹惱了。”

這句“最能幹的”立刻就把素荷的好勝心也激了上來，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就差咬牙切齒了。素彤毫不示弱的也瞪了回去。

兩人被素琪“勸”的火氣越來越大，最後果然吵的不可開，從一開始的發展到後來的手。不小心將素秋領來的布料都弄掉到了地上，還在慌中踩髒了。

錦繡本來在旁邊閒閒看好戲，一見到如此景眉頭微皺，搶著將幾塊布料從地上拿了起來，一看上面還有些鞋印，苦不迭。

好好的嶄新的布料就這麼被弄髒了，不洗是不行了。

素娥在一邊一點也沒勸阻的意思。不得們倆鬧的更厲害點，最好是鬧到了夫人那裡去。到時候夫人一生氣，素彤和素荷都得責罰，那麼二等丫鬟豈不是就落到了和素琪兩個人上了？

就在場面快要一發不可收拾之際，素秋回了屋子。

一眼見到屋子裡糟糟的樣子，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呵斥道：“素彤，素荷，你們倆快些停手。”

素彤頭髮了，素荷的裳被扯歪了，兩人互相扭著胳膊就像有深仇大恨似的。素秋的話一響起，兩人反的都鬆了手。待一看是素秋來了，都有些不服氣的扭過了頭去。

素秋遇到這種形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自打升做二等丫鬟之後，昔日的好姐妹便明裡暗裡的不大理會。若是有夫人在場或是如玉如詩在場的話，個個就都乖乖的。可一旦沒了旁人，這個二等丫鬟就沒人肯理睬了。

素秋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振作起神來理此事。

素彤和素荷被晾在了一邊，素琪主地上前來講解事的經過。素琪看似不偏不讓，話裡話外卻故意稍稍偏向了素荷。

誰都知道素彤爭強好勝的子，只要挑起的脾氣來，事不鬧大了都不可能。

素彤果然生氣了，嚷道：“素琪，你怎麼說話的。什麼我看好了素荷選中的布料？分明是素荷要來搶我看中的布料纔是。”

素娥冷不丁的：“我也看到的，布料是素彤先看中的。”

很好，四人立刻分了兩派，脣槍舌劍煞是彩。

事到底是怎麼開始的並不重要，反正本來就是想借題發揮嘛！素娥一眼就看出了素琪的用意，索也跟著添油加醋起來。只有讓素彤和素荷鬥得不可開通通被夫人分，和素琪纔能有機會。

素秋氣的臉煞白，這幾個人也太過放肆了。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二等丫鬟，有權利管著各人。幾個人故意當著的面挑事爭吵，何嘗不是在向的尊嚴挑釁？

“通通閉！”素秋的大嗓門一下子讓場面安靜了下來。

素秋冷著臉說道吩咐各人都站好了，不得隨意說話。然後，就開始盤問起了錦繡：“錦繡，你一直在旁邊待著，事怎麼樣你也該清楚。現在就由你來說，不得故意偏向哪一邊，給我說實話。”

唰！

四道目一齊了過來。

錦繡暗暗苦，怎麼又牽連到的頭上來了？一直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任何一邊的爭執都沒參與好不好。

可惜素秋的眼睛一直盯著，不回答也不行，只好選擇裝糊塗：“素秋姐姐，我剛纔一直在看布料，沒有留意們是怎麼吵起來的。”

素秋不高興地拉長了臉：“你給我來這一套，誰先挑的頭，你直說就是了。每次都這麼吞吞吐吐的做老好人，是不是沒把我放在眼底？”

這個罪名可有點重了，錦繡連忙陪笑著解釋：“你別生氣，我是真的沒看見。要是我說了一句謊話，就罰我三天沒飯吃。”

錦繡撒起謊來面不改心不跳，臉上的表是那麼的誠懇，任誰也看不出說的是假話。

其實是素彤和素荷兩人一齊手拿布料，本不存在誰先看中誰又搶的問題。兩人不過是藉著這樣的機會鬧上一場罷了。再有素琪的煽風點火和素娥的推波助瀾，事想不復雜都不行。

錦繡樂得置事外。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然大家的目標都是那個位置，利益衝突就難免了。袖手旁觀一羣丫鬟你爭我鬥，心裡正高興著呢！不得幾人鬧的更兇些纔好，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偏袒任何一方。

素秋狐疑的看了錦繡幾眼，最後不甘不願的相信了錦繡的話。

再一回頭看到四人分作兩派兀自不服氣的瞪來瞪去，素秋的頭都大了。

每一季的布料都是去領了來，然後先讓如玉和如詩挑過了，自己再挑。

三等丫鬟們的布料就差了一籌，都是一式的青布料，本沒多大區別。哪裡需要爭奪同一塊布料，這分明就是素彤和素荷故意找藉口吵架而已。

現在本弄不清楚事到底誰對誰錯，這可該如何置纔好？更讓人頭痛的是幾人對自己本不大服氣，說的話幾人都是理不理的，有時候還會來個冷嘲熱諷，諸如“喲，到底現在做了二等丫鬟了，說話口氣都不一樣了”之類的。

夾在中間滋味分外難。

素秋想來想去，索喊了幾人一起到如玉那裡去爭論個高下。哼，就不相信們敢在如玉面前這般蹦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