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正在考慮著要如何替可人持儀式的問題,就被事的後續發展弄的頭暈腦脹。
大委委屈屈的來告狀,是大爺一心要爲素月出頭,說是趁著機會一起擡了素月做姨娘。
夫妻兩個自然又爲此起了爭執,鬧的不歡而散。
大索把這個難題又拋到了沈氏面前來。
沈氏想了想,便說道:“依我看,此事倒也可行。素月伺候龍兒幾年,一直盡心盡力,從無差錯。就一起擡做了姨娘吧”
大沒想到沈氏這麼快就偏向了大爺那一邊,又是委屈又是惱怒,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氣氛一時僵住了。
沈氏也不著急,只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順便用三個手指著茶杯蓋子,那蓋子不時的到茶杯,發出極爲清脆的響聲。
站在沈氏的角度來看,既然決定擡了可人,那麼再多擡一個素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大爺對素月的分,就算素月生不出孩子來,也定然捨不得將素月打發出府去。既然兒子真心喜歡,那麼留在邊也好。
站在母親的立場,對兒子的喜好還是很寬容的。
此刻,沈氏渾然忘卻了當年丈夫執意要升通房丫鬟爲姨娘時的苦痛。或許,就算是留意到了大的不快和惱怒,沈氏也不特別在乎。正室都是這麼熬過來的,大現在年輕還看不開,日後慢慢就會適應了。
大本想來尋找支持,沒想到沈氏卻是這等態度,心裡的窩囊就別提了。僵持了半天,才咬牙說道:“母親,可人是因爲生了遠哥兒,兒媳念著的功勞,纔想擡了做姨娘。可素月還無所出……”
錦繡在一邊聽了,不由得暗暗撇。
素月當日懷了孩子,被生生的打掉了,不知道當時喝的藥有沒有什麼問題。現在停了藥也久久懷不上孩子。若是從此以後就沒法子懷上孩子了,難不就永遠做個通房丫鬟不?
這分明是大的託辭嘛
沈氏當然也聽的出大的怨懟,不不慢的說道:“只是,你也曾親口應過,日後有了合適的機會就給素月一個名分。已經拖延了兩年了,何必再拖延下去?”
大蒼白著臉低下頭去,低聲應了:“都是兒媳考慮不周。”
沈氏瞄了大一眼,對大此刻的想法清楚的很。
錦繡稍微一思索,也明白了過來。通房丫鬟說開了,份還是丫鬟。不過是給主子暖牀解悶的,隨時都能打發出府去。主母有權利隨意發落,甚至另嫁他人。
可做了姨娘就不同了。大戶人家裡的姨娘也是頗爲講究的,只要一旦正了名分,就代表著被認可。代表著日後有單獨的份例,一切都得比照著該有的待遇。而且,做了姨娘之後,就算是當家主母想置,也得抓住切實的把柄才行。不可能隨意的就發落置。
可以說,通房和姨娘之間的份地位相差極多。
要不然,素月可人也不會使勁了手腕要上位了。丫鬟們終極的目標也就是姨娘罷了。
沈氏心裡暗暗嘆息,溫和的勸道:“龍兒子未定,難免浮躁些。你不要正面和他對著來,也該多想想夫妻相之道纔是。”
錦繡一直在旁聽,聽到這兒只覺得暗暗好笑。
沈氏教訓起自己的兒媳來一套一套的,也不想平日裡自己的脾氣是何等的急躁強。幾乎沒有服的時候。沈氏若是能做到這些,和陸文倫老爺的關係也不會冷淡到此等地步了。
大心不佳,聽到這些,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
沈氏見不肯細聽,也沒了說話的興致。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
大不一會兒,便起告退了。
沈氏渾然不介意,喊了錦繡過去,研究起幾日後辦喜宴需要的各式東西來。
只可惜朱嬤嬤還沒回來,若是在,哪裡得到這兒陪著沈氏心啊
錦繡意思意思的在心裡埋怨幾句,立刻又打起神做事去了。
大臉難看的回了院子,然後就召了素月過去說話。
素月忐忑不安的請了安,悄悄擡起頭來打量大的臉,暗自揣測著事的進展。
大面不愉,對素月來說卻個好的徵兆。若是此刻大笑的,素月反而覺得不踏實。因此,在見到大眼底藏的怒火後,素月的心裡很是暢快。
大淡淡的說道:“素月,念在你伺候爺盡心盡責從無懈怠,我便允了你和可人一起做姨娘。”
想了不知多次的好消息就這麼在耳邊迴響,素月有點恍惚不敢置信的覺。不由得擡頭看了大一眼,然後才反應了過來,立刻磕頭謝恩。
一連串流利之極的激不盡的話不停的往外冒。
大心裡暗暗冷笑,臉上卻出合宜的微笑:“這是你該得的,日後,一定要好好的伺候爺,爭取早日爲陸家開枝散葉。”
素月此刻再也沒心去分辨大話中是否有譏諷之意,一個勁兒的點頭應了。
錦書在一邊聽了這樣的好消息,也不由得神爲之一振。素月一旦做了姨娘,就是當之無愧的一等丫鬟。水漲船高之下,份地位也就不同了。
更好的是,說不準近伺候大爺的機會也多了……
錦書按捺住小鹿狂跳的心,臉上掛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此刻,唯一笑不出來的,卻是依人了。
依人不知花了多心思,纔算功的爬上了大爺的牀。正竊喜著這些日子大爺對的百般憐,沒曾想夢還沒做完,就聽到了這等壞消息。
可人和素月一起被擡做了姨娘……
依人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拳頭,難以抑制的不甘和沮喪充斥了整個心房。
到底,還是遲了……
一步遲,便是步步都遲了……
依人低著頭,耳邊的聲音漸漸的模糊了。
只可惜,一屋子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想法,誰也沒有留意到依人的異常。
大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淡淡的回頭瞄了依人一眼,卻是什麼也沒說,又扭過了頭去,繼續給素月上思想政治課。
既然已經無法扭轉事的進展,大索擺出正室的威風來,先來個下馬威再說。
素月此刻心正好,臉上出了久違的真心的笑容。
大爺急不可耐的納了依人,不僅是在大的心口了一把刀,也是在期盼的素月心中劃上了重重的一道印痕。
當看到依人春風得意的微笑的那一刻起,素月就徹底的醒悟了。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若是一心期盼著大爺的憐,那麼首先就得從的幻想中清醒過來。
所以,素月毫不介意的在依人的面前也擺出風的架勢。
既然無法避開這些爭鬥,那麼,就痛快的迎接好了。
至,還佔著上風。
可人病怏怏的,一時半會也下不了牀,本沒法子伺候爺。大是正妻,又有兩個孩子要管教,力有限。只剩下和依人兩個。等做了姨娘,很明顯的就比依人多了優勢……
這樣的大事,二自然很快的就知道了。特地在晌午過後到大院子裡來閒磕牙,順便讓媽抱著耀哥兒在後面炫耀一番。
大一見二來了,就知道要免不了一場口舌較量,不聲的笑著吩咐丫鬟們上茶。
二生產過後,子還未完全恢復原樣,稍顯。在大面前不免抱怨了幾句:“去年的衫都穿不下了,今年特地制了幾新裳。”
這到底是抱怨材走樣了?還是在炫耀日子過的舒心?
大掂量一會兒,決定就當第一條來應對,笑著說了幾個法子:“生過孩子之後,千萬得注意保持材。吃食上要注意些,還有,得多多走鍛鍊。我那個時候,便是每天堅持在院子裡走上半個時辰左右,嫺姐兒兩個月的時候,我就恢復了生產前的樣子。”
二略帶羨慕的看了大依舊纖細苗條的子,點頭記下了。順就說起了養育經。
耀哥兒比遠哥兒小了幾個月,說起這些來,兩位頗有共同話題。
只是,要省略掉二似有似無的炫耀,諸如耀哥兒喜歡爹孃抱著一類的。要知道,遠哥兒的親孃可是可人,二這麼說,總讓人聽了有些不舒坦。
大一律當做沒聽出來,笑著寒暄,妯娌倆之間一團和氣,毫看不出有什麼隔閡。
二瞄了依人一眼,笑的說起了今天聽到的消息來:“聽說,可人和素月要一起被擡做姨娘了,大嫂,你可真是心寬廣。”
大扯出一微笑,看了二後的紫絹一眼,意味深長的回道:“這有什麼心寬廣的,總之,是遲早的事。”
紫絹臉一紅,二的笑容卻有點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