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蓮見錦繡過來，忙扯了錦繡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

“錦繡，我看這個巧珍，可真是不一般啊”錦蓮憂心忡忡的說道。

這個大有來頭的巧珍，可是老夫人親自賞給夫人做大丫鬟的，這不是生生的來兌錦繡的麼？一個院子裡的大丫鬟總有領頭人，以前是錦繡。現在多了巧珍，到底該誰聽誰的纔好？

錦繡在錦蓮面前也沒心遮掩，嘆氣道：“是啊，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又極守規矩，確實是個厲害人呢”堪稱的一大有力對手啊

看沈氏今日問話的架勢，分明是對巧珍也頗爲滿意。錦繡再有自信，也有些忐忑不安了。

巧珍有一點是比不了的，就是雄厚的“後臺”，即老夫人。當日的如夢也是老夫人賞給沈氏的，沈氏一直待如夢不薄，跟老夫人也不無關係。

如今老夫人更是打著恤兒媳的旗號，將得力的丫鬟巧珍賞了過來，沈氏就是看著老夫人的面，也得厚待巧珍。更何況，巧珍還是個那麼討人喜歡的丫鬟……

錦繡沒敢和錦蓮多說，上午和素秋不過多說了幾句悄悄話，就被沈氏訓斥了一大通。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還得好好的表現爲妙啊

錦蓮知道錦繡的顧忌，也不再扯著錦繡多說，和錦繡一起進了屋子裡伺候沈氏吃晚飯去了。

沈氏明顯的覺到錦繡分外殷勤周到的伺候，不由得暗笑在心。

多了巧珍，錦繡居然也開始張起來了。

沈氏的角勾起了笑容，打趣了錦繡兩句：“錦繡，你和巧珍見了面說過了話，覺得如何？”

這問題……讓人怎麼回答？

錦繡想了想，謹慎的說道：“奴婢覺得，巧珍是個伶俐的丫鬟，守規矩懂分寸，又善於應對。奴婢得好好向巧珍學習呢”

沈氏似笑非笑的瞄了錦繡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真的這麼想麼？”就沒有一點別的想法？

錦繡不敢猶豫，出個俏皮的笑容說道：“當然是，不過，奴婢也在擔心呢夫人若是有了巧珍就不疼惜奴婢了怎麼辦？奴婢可不依呢”

沈氏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很大度的應道：“不管來了多，我一樣最疼你。”

雖然是玩笑話，可錦繡的心裡還是浮過了一。沈氏畢竟是主子，就算是玩笑中說出這等類似哄人的話來，也讓寵若驚了。

沈氏大可以不管不顧錦繡的，不過，從今天見到巧珍起，沈氏就故意挑病。的出維護錦繡之意，錦繡不是不激的。

主僕倆麻來麻去，素秋幾人可不了。

素秋故作不平的忿忿說道：“夫人，您也太偏心了。奴婢伺候您這麼多年，也沒見您這麼哄過奴婢呢”

素琪也湊熱鬧：“就是就是，夫人就喜歡錦繡，奴婢嫉妒死了。”

沈氏被逗的越發開心，鬱悶的心一掃而，連連許諾：“好好好，都喜歡都喜歡，行了吧待明日放榜結果出來，大爺若是考中了，我給你們一人發一個特大的紅包。”

錦繡不失時機的加了一句：“奴婢要最大的那一個。”

沈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一屋子的主僕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

就在這時候，巧珍也悄然走了進來。見此景，先是一愣，旋即笑著走上前來：“夫人，奴婢來稟報您一聲，都安置好了。”

沈氏點了點頭，笑容還掛在臉上，但是那輕鬆的勁兒卻自然而然的收斂了起來。

素秋幾個和巧珍還不悉，立刻正經了不，剛纔沒大沒小的場面然無存。

錦繡心裡有些惋惜，又有些竊喜。

巧珍畢竟是後來者，一時半會兒還打不進這個小集裡面來。可不同，在沈氏邊經營多年，和沈氏意深厚默契一流，這些，都是巧珍比不了的。何必擔憂？

想及此，錦繡的心好了起來。對著巧珍的笑容都分外的親切和溫婉。

此刻的巧珍，敏的察覺到了自己進來後氣氛的微妙變化，心裡也覺得失落和不自在。在老夫人的邊，也是頗老夫人寵的。如今乍然換了主子，一切又得重頭適應重新做起，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啊

當晚，本該錦繡值夜。

不過，巧珍殷勤的伺候沈氏梳洗，一副打算值夜的模樣。錦繡想了想，便決定將這機會讓給巧珍得了。

這兒是京城，是老夫人的領地。也算是巧珍的地盤，就讓讓巧珍好了。

錦繡沒有特地上前稟報，只是看了沈氏一眼，眼裡有著詢問。意思是“奴婢把值夜的機會讓給巧珍行不行？”

沈氏想了想，便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

老夫人說的那番話意思明擺著的，總得表現出對巧珍的重和偏才好。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得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做樣子。明天索將巧珍就帶了去請安好了……

沈氏這裡琢磨著心事，便沒留意巧珍說的話。

巧珍有些窘然，不得已又重新問了一遍：“夫人，您現在就梳洗嗎？”

錦繡暗暗搖頭，沈氏習慣了吃完晚飯之後看看閒書，或是喝茶聊天打發時間，偶爾也做些針線活，還沒到睡覺的時辰呢

這一點倒也不怪巧珍，

習慣了伺候老夫人，老夫人年紀大了，晚上睡的極早。沈氏的作息習慣和老夫人自然是不同的。用往日的習慣來衡量沈氏，確實不恰當。

沈氏微微皺眉，然後搖搖頭，吩咐道：“不用了，待會兒再說。”

巧珍這時也明白了過來，暗恨自己考慮的不周全，臉上堆出了笑容應了。

錦繡本想上前將沈氏習慣看的書找出來，轉念一想，這無異於在巧珍面前炫耀自己，便熄了這個心思。

沒想到，錦蓮卻樂顛顛的跑去做了這事，還笑著說道：“夫人，奴婢不識字，也不知道拿的對不對。往日裡都是錦繡給您拿的呢”

順帶瞄了巧珍一眼，果然見到巧珍的臉有點不自然。錦蓮心裡愉快了，然後得意的衝著錦繡眨眨眼。

這個錦蓮……

錦繡哭笑不得，錦蓮倒是一片好心，現在就開始幫著自己對付“敵人”了。也不怕早早的得罪了巧珍，日後惹來麻煩。真是的，這麼大了，還是那麼的稚衝。背地裡得好好的說一說纔是。

雖然這麼想，可是心裡不由得浮起了一溫暖。

沈氏不可能看不出錦蓮的小九九，卻笑著接過了書本，未置一詞。

巧珍咬咬脣，重又浮起了笑容，歉意的說道：“都是奴婢考慮不周到，錦蓮，謝謝你提點。”

錦蓮沒料到巧珍如此應對，倒有了三分尷尬，

錦繡適時的說道：“錦蓮，這兒有巧珍姐姐伺候，我們先退下吧”算是爲錦蓮解了圍。然後嫣然笑道：“巧珍姐，今日就辛苦你了。”

巧珍恢復了鎮靜，笑著點頭應了。

錦繡拉著錦蓮回了屋子，途中遇到了送熱水過去的素秋素琪。

素秋頗爲奇怪，順手將熱水桶給了素琪，然後低聲問錦繡：“錦繡，今兒個應該是著你值夜吧”

錦繡笑了笑：“巧珍姐在那兒，我便得了空閒了。”

素秋的眉頭皺了起來，嘟噥道：“這個巧珍，子可真急。”想爭寵，也不必如此著急吧纔來第一天，就來搶錦繡的事做，日後還怎麼得了？

素秋很不以爲然。

丫鬟們做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兒，雖然這麼說有點誇張，可是伺候的活兒做的多直接關係著主子的寵與否。也就難怪丫鬟們都視伺候主子爲差了。

錦繡也是有覺的，卻不好直說，只是微笑不語。

錦蓮哪裡能忍得住，說話直接多了：“素秋姐，你說的對。我也覺得做事欠妥當。這纔剛來，就這樣子行事，日子長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錦繡悄悄的扯了扯錦蓮，錦蓮立刻住了。

素秋目微微閃，不知心裡在想了什麼，口中卻連連贊同：“就是，我們可得提防著點。”也不清楚巧珍到底是什麼個，日後相可要大大的留意了。

隨意閒扯了幾句之後，素秋才施施然走了。

待素秋走了之後，錦繡低聲叮囑道：“錦蓮，你說話小心些。”

錦蓮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我這可是爲了你呢”要不然，何必故意和巧珍做對？還挑撥素秋也對著巧珍？不都是爲了錦繡嘛

錦繡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爲了我才這麼說，不過，日久天長都得在一個院子裡做事，弄的太僵了也不好。我倒不是擔心別的，就是怕巧珍記恨你，日後針對你。”

至於自己，和巧珍的矛盾是無法避免的。擔心也沒用。

錦蓮默然，然後低聲說道：“錦繡，若是巧珍和你爭奪夫人的寵。你不必怕，總之，我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

錦繡眼角有點溼潤，點了點頭，默默的摟過錦蓮的肩膀。久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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