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初五這一天,沈氏便允了錦繡幾日的假期回家住幾天。
再次坐著轎回家,錦繡的心已經平和了不,再不像第一次那般激了。
錦繡本來期待著回家能遇到順子,沒想到順子過年時候也留在了陳府,心裡不由得有些失。
和順子之間見面的機會實在是太了。不知花多心思才能見上一面聊上幾句。更沒有培養的機會。
不過,想想別的子都是親了之後房當晚才知道丈夫是個什麼模樣,錦繡又覺得自己還算幸運。
世事充滿變數,誰也沒法子預料到未來會是個什麼樣子。現在能做的只是盡力爲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
想及此,錦繡的心平靜愉悅了起來。
目前看來,一切都在往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已經十六了,沈氏最多再留兩年也該放了嫁人了吧要好好的熬過這兩年,依著沈氏對的喜,恢復自由出府的機會至也該有個四五。要努力將這機會擴大到六七甚至是……
阿桃已經十四了,個頭迅速的竄了起來,面容愈發的清秀,已經有了的窈窕風姿。
在這裡,十四歲的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資格了。
錦繡聽及麗娘談論這個話題,不由得訝然,很自然的向阿桃看過去。
鄉下自然沒閨閣小姐答答語還休的那一套,阿桃雖然面頰微紅,卻沒有避開,反而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麗娘絮絮叨叨的說道:“如今我們家裡的景也不算差,可不能委屈了阿桃了。得好好的挑個人家才行。總得找個家境殷實些的,還有,最好是讀過書認識字的……”
錦繡抿微笑,極爲認真的傾聽著。
麗娘忽的將話題轉到了錦繡的上:“阿秀,你今天十六了吧”
錦繡點了點頭,已經猜到了麗娘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果然,就見麗娘自責不已的嘆了口氣:“你如今在陸府裡做事,終大事我們也沒法子做主。可真是委屈了你了。”
鄉下多在十四五歲便出嫁,十六歲已經算是偏大了。一想到錦繡不知道要熬到什麼時候才能親嫁人,麗孃的心就糾痛了起來,一雙眼裡滿是歉意。
錦繡笑了笑,安麗娘:“娘,你不必爲我擔心,我倒是不想早早嫁人的。”
別的不說,單說發育,也遠遠沒到的年齡。十四五歲就出嫁,簡直是摧殘未年嘛
不過,這話也只能放在心裡想想,錦繡沒打算在麗娘面前說這些。既然這個時候流行早婚,沒有必要獨樹一幟。
麗娘哪裡肯相信錦繡的說辭,只認爲錦繡這是在說好聽話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錦繡見麗娘緒低落,連忙扯開話題,問起了阿玲的近況來。
麗娘提到這個話題倒是頗爲高興:“阿玲已經懷了孕,估著還有四五個月就要生了呢”
錦繡也覺得很欣,阿玲日子過的好了,殷氏和徐氏心裡也該平衡了吧總不至於還那般記恨順子了。
麗娘似是看出錦繡心裡的想法,笑著說道:“說起來,阿玲和順子約莫是沒這個緣分的。阿玲如今嫁的好過的也好,大嫂心裡的氣也該消的差不多了。日後再見著順子,不會再像原來那般橫眉冷對的了。”
麗娘目裡的容太過富,錦繡敏的察覺到麗娘想表達的意思,有些赫起來。
和順子之間的意本沒能瞞過金大恆和麗娘,他們不挑破,只是怕會難堪吧錦繡說不出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滋味,索當做什麼也沒聽出來,一個勁兒的微笑不語。
麗娘點到爲止,便扯開了話題。
正說著閒話,阿亮從院子外面跑了進來,賴在錦繡的邊坐下再也不肯彈。
錦繡笑著用帕子替阿亮去額上的汗珠,溫的問道:“阿亮,大冷的天,你怎的滿頭大汗?”
阿亮今年十一歲了,個頭快趕上阿桃了。眉目極其晴朗,比起金大恆更多了三分俊秀。聞言笑嘻嘻的說道:“我和阿華哥在外面打架來著。”
接著,就吹噓起來,自然是阿華被他打的跪地求饒云云。
阿桃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用手指點著阿亮的額頭:“得了,盡是吹牛。你被人家打的擡不起頭來還差不多。”
阿華本就比阿亮大了一歲,個頭大一些,又渾的力氣,阿亮哪裡是阿華的對手。
阿亮被穿了牛皮也不覺得臉紅,笑嘻嘻的應道:“我個頭沒他大,等以後我比他長的高了,他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金大恆走了過來,聞言白了阿亮一眼,訓斥道:“讀書倒沒見你有這麼大的興致。”
阿亮一聽見讀書兩個字,自的了脖子。
金大恆有些無奈的數落了阿亮幾句:“你這般不用功不上心,哪裡能考的中生……”
阿亮是金家唯一的男丁,金大恆對阿亮的期自然是很高的。滿心期著阿亮能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十二歲考中生,十五歲中個秀才。阿亮頭腦聰明靈活,只是不肯下苦功讀書,目前看來,績平平罷了。
錦繡聽了會兒,便提議道:“爹,我看過些日子,你便領了阿亮去鎮子上的正規學堂裡讀書吧”
金大恆在家中只教授一些簡單的課程,識字綽綽有餘,可是再深一層次,便沒法子教下去。畢竟來的都是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大多是抱著識幾個字的想法來的,沒幾個真正要踏上讀書科考這條道路的。
再說了,跟著自家老爹讀書,阿亮躲懶的功夫是一流的,不肯下苦功。
若是想讓阿亮有些出息,還是早日送到正規的學堂裡更好。
阿亮在一邊苦著臉,可惜他沒有抗議的權利,只有聽從的份兒。
金大恆想了想,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和麗娘低聲商議起來。
若是打算送到鎮子上的學堂裡去,這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以家裡目前的經濟狀況來看,負擔起來會有些吃力……
錦繡很自然的允諾:“阿亮的束脩便由我來承擔吧”
金大恆第一個不肯:“那怎麼行,你積攢些私房留著日後傍。”
麗娘也道:“就是,你在陸府裡開銷定然也不小,哪能再要你負擔阿亮的這一份。”
錦繡聽了這樣溫心的話,心裡一陣。其實,在陸府裡的開銷真的不小。每個月拿的月錢基本上沒有剩餘,積攢的私房大多是沈氏賞賜的值錢件。不過,每個月供阿亮讀書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爹,娘,你們這麼說可就見外了。我是你們的閨,也是阿亮的姐姐,爲阿亮出些力也是應該的。你們就不要和我推辭了。我也盼著阿亮日後有出息,讓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多份依靠呢”
錦繡笑盈盈的說道,語氣極爲堅持。
金大恆還想拒絕,錦繡又接著說道:“阿桃也不小了,你們得多爲阿桃考慮考慮。”
若是打算一兩年就將阿桃說親,至得給阿桃備上一份像樣的嫁妝纔是。若是將所有的錢財都花到了阿亮上,日後難免要薄待阿桃了。
麗娘猶豫了一會兒,便點了應了:“阿秀說的是,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如此見外。”手心手背都是,既捨不得阿秀苦,也看不得阿桃和阿亮了虧待。若不是錦繡主提起,麗娘怎的也不會打閨私房的主意的。
金大恆只得點了點頭,心裡滿是歉意。總覺得對不住錦繡。
錦繡這幾年在陸府裡做事,賺的月錢大部分都補到了家裡。自家裡蓋了新房之後,才囑咐錦繡積攢些私房。這還不到兩年,又得讓錦繡負擔阿亮的讀書費用,心裡真的不是個滋味啊
阿亮聽到這兒,也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鄭重的說道:“姐姐,我一定好好的讀書。”這樣纔對得起錦繡的一片心意啊
錦繡欣的笑了笑,衷心的期盼著日後阿亮有出息。就算是爲此要負擔些費用,也是心甘願的。
事就這麼說定了下來。
金大恆打算過了初八就帶著阿亮到鎮子上去的鴻儒學堂裡去讀書,這個鴻儒學堂創辦多年,裡面聘了幾個揚州本地的知識淵博的老秀才做教習。
當年的金大恆沒資格進這樣的學堂教書,一直引以爲憾。這次送阿亮去正規學堂讀書,金大恆第一個便想到了這個學堂。
學堂好,自然要求也高。
好在阿亮在家裡讀了幾年書,基本上識得所有的字,又長的眉清目秀,兼之口齒伶俐,很惹人好。在面試的時候,抑揚頓挫的背誦了一篇長長的勸學,立刻過了關。
學費果然也很高昂,一個月便要兩百文錢,這還不連伙食費和住宿費。
金大恆痛的清了一個月的費用。
阿亮經此一事,像是長大了不,回到家之後,第一個便向錦繡報告了這個好消息:“姐姐,我過兩日就要正式去學堂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讀書。”
錦繡溫的了阿亮的頭,心裡很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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