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錦繡頗意外：“你怎的有空來了？”

來人居然是錦書。

錦繡忙讓了錦書進屋坐下，順便又點了一盞燈，讓屋子裡更亮堂一些。心裡不停的揣測起錦書的來意。

錦書的臉也有些憔悴，顯然這兩天日子也沒好過到哪兒去。

錦繡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憐的緒來。雖然況不完全一樣，可錦書面臨的窘迫局面和真的太相似了。

自己想要的未來遙不可及，不想要的那一個偏偏使勁的往自己面前湊。真是可悲可嘆

錦書嘆了口氣說道：“誒，我心裡難的很，昨日便想來找你了，就是怎麼也不出空來。今晚月姨娘睡的早，我纔算有了空閒來找你。”

錦繡自然清楚錦書是在爲了什麼苦惱，安道：“只要你不願意，大總不好強迫你嫁給陸泉吧”

錦書苦笑了下：“你還不知道吧，大已經把這事跟月姨娘說過了。若是月姨娘肯點頭放人，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什麼？

這進展可真夠快的。大的態度轉變的也夠快的了，一開始還保持中立。現在怎的又變了個態度要替陸泉出頭了？

錦繡疑的問道：“月姨娘答應了？”

錦書搖搖頭：“這倒沒有。”錦書早已在素月面前表過了心跡，素月也答應了會護著，絕不會輕易的就將許配了出去。

只是，大爺暫時還沒表態，若是大爺肯替陸泉出頭的話，素月又能護錦書多久呢？

錦繡只得安錦書幾句：“陸泉也不錯的，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也沒有辱沒了你……”

錦書打斷錦繡的話：“若是讓你嫁給這樣的人，你會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這和的理想相去太遠了，一輩子爲人奴僕，連子孫後輩也不能倖免，這樣的未來當然不甘心。

錦繡默然，錦書好強爭勝的個也是清楚的，只怕，錦書還是沒對大爺死心呢吧只是，素月能容得下這份心思麼？

錦書緩緩的說道：“我們相知相識多年，雖然來往不特別多，可是，在我心裡早把你當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也不妨在你面前幾句心裡話。陸泉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嫁的。”

偌大的院子裡，到都是認識相的丫鬟，可又有幾個是能真正說的上心裡話的呢？錦書在這樣彷徨無助的時刻，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錦繡。

就算錦繡什麼忙也幫不了，至，是個最好的傾聽者，現在的錦書，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認真傾聽的一肚子苦水。

錦繡靜靜的聽著，目一直落在錦書俏麗的臉龐上。

不知不覺中，錦書已然出落了貌端正的。

的麗和錦繡又不同。錦繡勝在氣質出衆容貌靈秀，錦書卻如怒放的花朵般散發出明的風。這般的容貌和，錦書自然不甘心永遠居於人下。也就難怪會對陸泉求親一事會如此的抗拒了。

本質上，錦書和錦繡有太多相同的地方。這份相似，使得們倆註定不能爲最爲最要好的朋友。反而的有種一別苗頭的覺。所以，這麼多年來，錦繡和錦書之間的最是複雜。

“我這兩天心裡的很，又怕大發話，又怕月姨娘應了這事……”錦書說著說著，忽的潸然落淚。

錦繡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憐惜，握住了錦書的手輕聲安道：“錦書，月姨娘既然答應了你，定然會護著你的。”

錦書怔怔的落淚，誰知道素月究竟能護的多久呢？就算這一次躲過去了，保不準下一次還會冒出此類事來。

最本的解決之道，其實是……

“錦繡，”錦書第一次在錦繡面前真正袒心聲：“我……我想……我想像素月一樣，從丫鬟變主子。你說有這可能嗎？”

錦繡很是意外，錦書的這份心思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想到錦書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這麼多年了，錦書終於開始真正視爲好友了。連這樣的心裡話也肯對說了。

錦繡角出一微笑，一直沉重的心忽然好了不：“你若是想聽好聽的，我當然可以說給你聽。嗯，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只要你努力，大爺總會看到你的。”

錦書哭笑不得，白了錦繡一眼，咕噥了一句：“誰要聽這麼虛假客套的話。”錦繡的安和鼓勵也太沒力度了。

錦繡抿笑了：“那你讓我怎麼說。”

總不能說，算了吧，還是別蹚那個渾水了。大爺院子的爭鬥你還沒看清楚麼？爲什麼還是想朝裡面跳？你難道不知道跳進去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麼？

這一些，不需錦繡多說，錦書心裡也明白的很。

錦書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笑容：“錦繡，和你說話真是輕鬆愉快。其實，我也知道這條路很難走。不過，這麼多年了，我爲此努力了這麼久，真的很想試一試。”

正所謂人各有志，錦繡覺得人人都有權利爲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努力。

或許有人會覺得錦書太過功利勢利野心。

可是，錦書又有什麼錯呢？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錦書有這樣的想法纔是最最正常的吧

沒人願意一輩子爲奴爲婢，誰都想用自己的方式過的更好。著恢復自由出府嫁人，錦書的理想是爲大爺的人爲堂堂正正的主子。

比較起來，只是理想不同罷了。可是們達願的迫切卻是一樣的。們爲此付諸的努力和心也是一樣的。

錦繡沒有潑錦書的冷水，而是溫和的說道：“你放心，不管你在我面前說了什麼，我絕不會半個字給別人。”

錦書頗欣，錦繡生的這副伶俐心腸真是誰也比不了。總能在最合適的時機說出最讓人舒心的話語。是啊，只是想找個人好好的傾訴一番罷了。絕不希這樣的心思傳了出去。

錦繡想了想，極爲含蓄的暗示道：“你千萬別小看了月姨娘，莫要做出惹惱的事來。”

若是揹著素月做出勾引大爺的事來，只怕錦書絕討不了好去。大爺邊的人裡，最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素月了。若是錦書惹惱了素月，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錦書一愣，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著這個話題往下說。

錦繡心裡喟然嘆息，算了，勸也勸過了，希錦書不要一時衝做出不合宜的事來纔好。

錦書說了這麼一通，鬱悶的心總算緩和了不，開始關心起錦繡來：“對了，我好像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傳言。你可得小心一些啊，吐沫星子能淹死人呢”

居然連焦頭爛額的錦書都聽說了這些流言，由此可見傳播的有多麼廣泛了。

錦繡笑的有些無力：“我又管不住別人的，人家說，我也沒法子啊”

最最可惱可恨的，便是二爺。他信口說出的一番話不要，卻將錦繡推到了風頭浪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過這一撥流言。

一想到這些，錦繡的笑容也黯淡了下來。

錦書不由得泛起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慨，拍了拍錦繡的肩膀安道：“這種時候，解釋也沒什麼用，你就保持沉默，任人家說去。估著最多傳上一陣子也就消停了。怕只怕二……”

怕只怕二會騰出手來對付錦繡呢

二的個擺在那裡，日子一久，誰都能瞧的出來。有這樣厲害又霸道的主母在，通房丫鬟的日子最難熬了。素蕓不就是個最明顯的例子麼？聽說這次板子打的重，到現在還不能下牀走呢

這等皮之苦倒也罷了，最怕的是長期活在這樣的yin威下，想要出頭之日可就難上加難了。相比較而言，倒是大的脾氣要好的多。

所以，錦書倒沒對錦繡生出什麼羨慕之。反而是頗爲錦繡惋惜，日後要是真的看二的臉過日子，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

錦繡嘆了口氣：“我這纔是真正的無妄之災呢”

什麼也沒做，卻生生的了這麼多流言蜚語和異樣目，真是讓人鬱悶又惱火，偏又連個發泄怒氣的對象都找不著。

可沒那個膽子去找二爺算賬。不知道多人的眼睛盯著的一舉一，等著看的笑話和熱鬧。若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候，被人發現去找二爺私下說話，豈不是落實了這些傳言？

再說了，陸府就這麼大，走到哪裡都有人。本沒機會和二爺單獨說什麼話。這個念頭還是趁早打消爲妙。

“錦繡，凡事都朝好的方面看。總之，二爺對你有有意，日後定會對你好的。二雖然厲害，可只要有二爺護著你，也拿你沒法子的。”

說到這兒，錦書不自覺的流出了一羨慕之。

瞧瞧錦繡，居然在爲二爺中意而苦惱。這可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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