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也不著急，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錦繡。無形的威嚴和氣場能把膽小的丫鬟嚇哭。

若是換了一個人，只怕早就被沈氏冷凝嚴厲的面孔嚇的打哆嗦了。

錦繡伺候沈氏多年，早已看慣了沈氏這副模樣。每到丫鬟或是婆子犯了錯誤的時候，沈氏便是這副面孔。

只是，每次都是旁觀者，坐看沈氏衝別人發火。

而這一次，卻是當事人……

錦繡終於發現，原來被沈氏用這種冷冷的帶著審視的目看著是一件很難很不愉快的事。

錦繡知道此刻絕不能隨意說，腦子裡迅速的盤算著說辭，然後調整好面部表。

嗯，有一點點苦惱，一點點鬱悶，再加一點點哀求，很完。

“夫人，奴婢自打聽到這些流言，這幾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早就想找個機會和您說一說了。”錦繡的臉上適時的出一苦笑和弱：“奴婢若是真的願意，在去年的時候就不會錯過那樣的好機會了。”

沈氏因爲錦繡的話迴響起了去年的事，當時因爲二有了孕，便想著爲二爺納一個通房丫鬟，裝模作樣的求到了面前。

是啊，當時的錦繡不就是百般的推不願麼？

錦繡見沈氏表鬆，知道自己的說的話有了效果，心裡悄然鬆了口氣，接著說道：“奴婢日日在您眼皮子底下走做事，和二爺幾乎沒有什麼集。奴婢也沒想過二爺會在二面前說出這些話來。”

沈氏默然半晌，忽的問道：“在京城的時候，我本已打算把你給了雲霄，沒曾想雲霄臨時改了主意。是不是也跟雲啓有關？”

錦繡毫不遲疑的應了一聲：“是，當時多虧有了二爺出面，不然，奴婢就被留在京城再也回不來了。奴婢心裡很激二爺對奴婢的好。不過，奴婢沒有別的多餘的想法，還請夫人明鑑。”

想必巧珍早已添油加醋把這些事都學給沈氏聽了一遍，所以錦繡很痛快的承認了此事。

沈氏見錦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臉好看了不，語氣也跟著溫和起來：“雲啓確實對你有心，我也看出來了。他對素蕓可沒這等心思。錦繡，雖說雲啓不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不過，他確實是個難得的好男兒。又對你如此上心，確屬難能可貴。你是我邊最得力的，我自然捨不得將你給了出去。今日，你跟我代一句心裡話，你到底對雲啓有沒有那種心思？”

錦繡沒想到沈氏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是在詢問願不願意跟了二爺啊

錦繡正待搖頭拒絕，沈氏這廂意味深長的說道：“若是你心裡喜歡他，又顧忌著敏的話，在我面前大可以說實話。我總會爲你撐腰的。就算是把你給了雲啓，也斷不會眼看著你的閒氣。”

錦繡的鼻子酸酸的，眼角開始溼潤。

沈氏非但沒有叱責，反而是一副爲擔心爲打算的樣子。那語氣，就像是在爲兒盤算未來的母親……

錦繡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夫人，您爲奴婢著想，奴婢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膝蓋一，跪到了沈氏面前，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沈氏心裡也有些酸楚，看著哀哀哭泣的錦繡，心裡泛起了憐惜和唏噓。

剛到院子裡來的時候，錦繡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不說話，整日裡埋頭做事。待到後來，錦繡的聰明伶俐漸漸嶄頭角，很是賞識，便提拔做了二等丫鬟。這之後，主僕的誼一日一日的慢慢累積起來。

朝夕相的分不必細說，令印象深刻的，卻是在關鍵時候錦繡流的忠心。甚至敢爲了自己違抗陸文倫的命令。放眼整個陸府，又有哪個丫鬟能爲做到這一步？

那個時候，便想著，日後定要好好的栽培錦繡。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都離不開錦繡了。每當心不好或是遇到什麼不快時，錦繡恰到好的安總能讓心安。錦繡出衆的才幹也讓人驚歎，實實在在的了的左膀右臂。

所以，到了去年，沒捨得將錦繡給了二爺。哪怕是二姨娘求上了門，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到了兒出嫁的時候，本打算著讓錦繡跟著做陪嫁。

只是，沒有想到一向果決的自己會在關鍵的時候猶豫。一想到陪伴了自己幾年的錦繡就這麼遠離自己而去，就很是捨不得。

事實上，只要發話，錦繡使再多的心思和手段也是沒用的。可是到了最後，終於還是聽了朱嬤嬤的勸，將錦繡留在了邊。

這裡面微妙的緒或許只有一個人知曉吧

兒遠嫁，兒子邊又有了妻子兒一大堆人。陸文倫的眼裡從沒有這個正妻。表面過的鮮，其實最是寂寞。

錦繡的替代了雲的位置，有了錦繡的陪伴，日子也算多了幾分趣味。

巧珍再怎麼獻殷勤，看著巧珍還是覺得隔了一層，哪有錦繡心。

正因爲如此，沈氏纔開始真正替錦繡考慮起了此事的可行。錦繡也十六了，遲早也要嫁人的。捨不得隨意將錦繡發落出去，自然要爲錦繡挑一門不錯的親事。

雲啓哪方面都是出衆的，又對錦繡有心，若是錦繡跟了他，也不失一個好出路。就是有一點不好，二太過厲害了，有這樣的主母，只怕日子難熬啊……

沈氏想到這兒，溫的說道：“錦繡，你是喜歡雲啓的是不是？若是你真的喜歡他，我索就風風的把你給了他做姨娘，不會讓你素蕓那個苦的……”

這樣溫的沈氏，這樣心如母親一般的沈氏，錦繡幾乎從未見到過。

錦繡又是又是寵若驚，卻在聽到沈氏說的話之後嚇的立刻停了眼淚，急切的擡起頭：“夫人，奴婢斗膽說幾句心裡話。奴婢真的沒有那個心思，還請夫人爲奴婢做主。”

沈氏又是一愣，旋即笑道：“這兒只有你我兩人，不必再說些口不對心的話了。”

二爺容貌俊出衆，比之當年的陸文倫有過之而無不及。若說錦繡一點都沒心，卻是有些矯了。

錦繡出一苦笑，或許曾經對二爺生出過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是，那份旖旎的心思早已被掐斷在了萌芽狀態。現在的，不得離二爺越遠越好。

“夫人，奴婢也跟您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奴婢真的不想蹚這個渾水，奴婢只想好好的伺候您。若是日後到了出嫁的年齡，還夫人大發慈悲，容奴婢嫁到府外。就像當年的挽虹姐一樣，嫁到小門小戶也無所謂，”

wωw✿ Tтkǎ n✿ co

錦繡一咬牙，索將心底盤算了多年的事就此說了出來。難得沈氏肯聽一聽的心裡話，不趁著這個時候表面心跡，可太對不住自己了。

沈氏沒料到錦繡會是這個答覆，一時之間也有些愣住了。

錦繡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沈氏的迴應，眼裡不自覺的溢滿了哀求之。

沈氏微微擰起了眉頭：“你真的這麼想麼？”以前錦繡也曾如此暗示過，只是沈氏沒當一回事，並沒朝心底去。

可此刻，錦繡如此的坦白誠懇，如此直接的說出了心裡的想法。沈氏終於開始正視起了錦繡的懇求。

錦繡咬著脣點頭：“還夫人全奴婢的心意。”

沈氏嘆了口氣：“我本是打算著讓你一直在府裡陪著我的。”

就算許配給了管事，錦繡也還是陸府的奴婢，日後照樣可以在沈氏院子裡當差。做個像朱嬤嬤嶽嬤嬤那般的管事是沒問題的。

沈氏從來沒有將錦繡嫁出府的打算，更沒想過要將賣契賜給錦繡讓恢復自由。

錦繡心底一涼，咬牙說道：“奴婢斗膽簪越了，能伺候夫人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該奢別的，只求夫人能看在錦繡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將錦繡給了二爺。”

說完，便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此時最重要的是要應付這一難關，至於能不能出府恢復自由的問題，不能急於一時。若是惹惱了沈氏，就不值當了。

錦繡深知沈氏的脾氣，這類事只能徐徐圖之，言相求是最有效的。千萬不能急躁，更加不能失了做奴婢的分寸。

沈氏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皺眉說道：“有話起來說吧，這麼多虛禮做什麼。”

錦繡深呼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靜靜的等著沈氏發話。

沈氏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好了，你若是不願，也沒人會強迫你的。雲啓那邊，暫時不去管他。若是他來求我，我說不得只好出面做一回惡人替你擋回去。”

錦繡大喜，再也顧不得主僕之間應有的距離和分寸，激的拉起了沈氏的手：“夫人，您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這一輩子也還不了。”

盤亙了多日的苦惱一下子煙消雲散。只要沈氏肯護著，一切難題都會迎刃而解了。

PS:手打全文字首發,請記住本站的域名[神-馬=小-說]的全部拼音SHen+Ma+Xiao+SHuo然後就是.org了，非常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