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蓮想來想去，卻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應付眼前的窘況。

這次，可和以前都不一樣。

錦繡能躲過陸雲霄，躲過二爺，除了因爲錦繡自的竭力抗拒，也是因爲沈氏的撐腰才能安然無恙。不然，以錦繡一介卑微丫鬟的份，只怕早就如浮萍一般不知飄到哪裡了。

而這一次，卻是沈氏起了這樣的心思……

們的賣契都在沈氏的手裡，看似風，其實還不是任由沈氏？莫說是要擡舉做個通房，就算是把們發配給瘸子瞎子，也由不得們不願意。

這一次，還有誰能保護錦繡安然過關？

錦蓮鼻子酸酸的，的抱住錦繡不肯撒手。

錦繡的心裡一片惻然，錦蓮能想到的，自然都想過了。前路荊棘，的希極小，若是不好好的想個法子應付，只怕，……

錦繡勉強的按捺下所有的思緒，扯出一笑容：“好了，這事你知道就好，別跟任何人說。我好好想想，總會有法子應付的。”

錦蓮默默的點點頭。

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說悄悄話了，還有一堆的行禮沒收拾呢

錦繡竭力表現出鎮靜的樣子來，照常的做事。一直忙碌到下午，纔算把行禮收拾的差不多了。總算有機會喝口水歇一歇了。

剛坐下沒多久，大便過來了。

錦繡悄悄嘆口氣，打起神來迎了上去。請了大坐到廳子裡坐下，上了茶水糕點之類的，然後又去屋子裡稟報了沈氏一聲。

沈氏興致極高昂，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大笑的說道：“母親派人喊了我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沈氏點點頭，笑著說道：“我明天就要啓程去京城，也不知道要待上多久才能回來。這家裡的一攤子瑣事，便全數給你了。”說著，便讓朱嬤嬤把賬本和一長串重重的鑰匙都拿了出來。

大並不意外，笑著接了過去。

令人意外的話接著便來了：“若是有什麼地方不悉的，也不要。我會讓錦繡留下來幫你打理雜事。你有事代給錦繡做就是了。”

什麼？

被點名的錦繡頓時楞住了。這又是什麼狀況？

近兩年來，沈氏不管到哪裡一定會帶上。原因無他，只因爲沈氏最習慣讓錦繡伺候，邊不了。

所以，錦繡理所當然的認定明天自己也得跟著一起出發。怎麼也沒想到沈氏會突然拋出這麼一句出來。

沈氏瞄了錦繡一眼，微笑著叮囑：“錦繡，我這一走，至也得一兩個月不回來。你要好好的輔佐把這個家管好，聽見沒有？”

錦繡沒有時間多琢磨其中的蹊蹺，連忙點頭應了。

大上下打量錦繡兩眼，笑著說道：“母親這次倒是慷慨，居然捨得把錦繡留下來給兒媳做助手。”

誰都知道錦繡在沈氏心目中的地位，雖然只是一介丫鬟，卻是沈氏真正的心腹親信。沈氏對錦繡的重視程度，只怕比庶出的爺小姐們還要強一些呢這次居然沒把錦繡帶在邊伺候，也著實讓人費解。

依著過去的習慣，應該是把明能幹老於世故的朱嬤嬤留下來纔是……

沈氏笑而不答，意味深長的看了錦繡一眼。

錦繡心裡一，說句實話，此刻真恨自己爲什麼這麼瞭解沈氏……

看來，沈氏這個舉絕不是無心之舉。分明是有了什麼盤算。

果然，待大走了之後，沈氏便單獨喊了錦繡到邊說話：“錦繡，我有些事要代你。你且好好聽著。”

錦繡打起神應道：“夫人儘管吩咐。”千萬不要提起那個話題……

沈氏笑容一斂，淡淡的說道：“我走了之後，這個家便給了。事本就穩重寬厚，我倒是放心的。不過，有些地方你得記著多提點一些。尤其是幾個姨娘院子裡的用度開銷方面……”

既不能落下苛待姨娘們的名聲，又不能讓們太過舒坦自在需索無度。這其中的分寸拿，可是很有講究的。

錦繡高高提起的一顆心安然落回原位：“奴婢知道了。夫人放心，奴婢會悄悄提點行事的。”

沈氏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吩咐道：“這次把你留下，除了要幫襯著管家之外，你還要多留意巧珍。”

巧珍被擡做了通房，眼下又頗得陸文倫歡心。若是沒人制著，只怕很快便擡起頭來了。這可是沈氏不樂意見到的。

沈氏既想利用巧珍爭寵對付幾個姨娘，又不想讓巧珍的日子過的風舒坦，心裡也是矛盾之極。從這幾日的言行舉止看來，也能窺出沈氏的心起伏不定。

錦繡猶豫了會兒，才問道：“夫人，只怕奴婢指揮不巧珍做事……”

沈氏定是希還像前些日子那般折騰巧珍忙的團團轉，不過，錦繡自問沒那個冷心腸。再者，沒了沈氏陣，巧珍怎麼可能任擺佈？

沈氏冷哼一聲，殺氣騰騰的說道：“沒那個膽子。”

錦繡被噎住了，不敢再吱聲。

沈氏語氣又和起來：“你不用擔心這個，待會兒我自會把喊過來‘叮囑’幾句。絕不敢不聽你的話。”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錦繡還能怎麼辦？只得陪笑著應道：“夫人果然想的周到，奴婢一定盡力完夫人的代。”

然後，正題總算來了。

沈氏沉半晌，才緩緩的說道：“錦繡，我這一走，說也有一兩個月才能回來。這一段時間，你記著好好的照應院子裡的事。若是老爺來過夜，你不得怠慢，要親自伺候漱洗更吃飯之類的瑣事。”

錦繡心一，大著膽子試探：“夫人，有巧珍在，奴婢……”可不可以不用這麼殷勤周到的伺候老爺？

沈氏淡淡的一瞟把錦繡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

錦繡只覺得氣短悶，無比難，垂下眼眸，將眼底的無奈掩住。

這算什麼？沈氏是在製造機會讓多接近陸文倫麼？還是在暗示要學巧珍一般向陸文倫獻獻殷勤？

沈氏悠悠的聲音傳來：“你不要多想，按著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你是個聰明的丫頭，我一向最喜歡你最信任你，不會虧待了你的。待我從京城回來有了空閒……”到了這兒戛然而止，偏偏不說下去了。

錦繡不敢往下追問，低低的“嗯”了一聲，便的閉住了。

沈氏的未完之意太過曖昧，分明是在暗示什麼。

錦繡咬牙撐著，總算穩穩的站在沈氏邊，沒有失態。心裡早已了一團麻，理也理不清。

沈氏的目一直落在錦繡的上，仔細的觀察著錦繡的反應。沒有見到預想中的喜悅，錦繡的表很僵，似乎不太願啊……

沈氏聯想起錦繡之前對做通房丫鬟的牴緒，不由得嘆了口氣，語氣和緩起來：“錦繡，人這一輩子，最要的便是有個好歸宿。錦玉食吃穿不愁，再生養兩個孩子環繞膝下。日子一晃，便過去了。”

錦繡臉有些蒼白，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語言在此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不必再猜測了，沈氏的態度已經很明朗了。

這番話可以這麼翻譯：

錦繡啊，我們陸家有錢有勢，你乖乖的做老爺的通房，日後夫人我也不會虧待了你，一定會讓你生下兒子做上姨娘。到時候榮華富貴安逸一輩子。不要再想著出府嫁人這種傻事了……

等了半晌，也沒能等到錦繡的迴應。沈氏並未惱火，只是溫的說道：“接下來這段日子，你好好把我的話想一想。你先出去吧，記得讓巧珍進來。”

錦繡靜靜的點頭，退出了屋子。

巧珍正用一塊抹布細細的拭櫃子，那神很專注，眉宇間的喜氣怎麼也遮不住。

沈氏明天就要走了，接下來的日子，可以一展手，盡力將陸文倫的心攏過來。若是想日子過的好一點，唯一的出路便是爭取陸文論的寵，別無他法。

“巧珍，夫人你進去。”錦繡的聲音有說不出的沙啞。

巧珍一愣，倒是沒留意錦繡的失常，惴惴不安的推門進去了。

錦繡沒了站著的力氣，的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神木然。

錦蓮一直在留意著錦繡的臉，見錦繡如此不對勁，心裡頓時沉甸甸的。卻又礙於素秋和素琪兩人都在，不方便多問，心裡急的不得了。

素秋不知，兀自笑著說道：“真是奇怪，夫人這次居然讓錦繡留下來守著院子。倒是帶了朱嬤嬤一起去京城。對了，錦繡，剛纔夫人喊你進去老半天，都代你什麼了？”

素秋純粹是好奇心作祟，並無惡意。放在往日，錦繡定然好言好語的敷衍過去。

可是，今日的錦繡卻像個一點就著的炮仗一般，冷冷的說道：“你若是想知道，幹嘛不去問夫人？”

素秋被堵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這……這還是那個溫斂的錦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