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燚擡步走至納蘭建邦的面前,雙手藏在背後,一雙丹眼挑視著他。目凝聚,狠厲的氣場不減半分。“哼!”盯了許久,才解氣拂袖擡步離去。
火焰燚一走,大殿的丫鬟和侍衛皆是跟著離去,只剩下了角落裡蜷著的納蘭珠和僵直在原地的納蘭建邦。
直到這時,納蘭珠才微微擡起了頭,怯怯地看著納蘭建邦道:“父親……”細弱的聲音如蚊蠅一般,一雙水眸已是滿含淚水。地拉著肩上的帶,卻不敢走下來。
納蘭建邦著可憐兮兮地納蘭珠,頗爲火惱。他最看重的兒,如今竟是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且不說,先是在太子這丟了臉面,若是這消息傳出了宮外,他這丞相,還怎麼能夠繼續當下去?
納蘭建邦如此想著,便又想到了傾城。
未婚生子!
他好不容易將那印記漸漸淡去,偏偏又……
納蘭珠見父親冷冷地看著自己,不由地心裡打鼓。其實,如今的況,多也是能猜到些的。
太子不喜,儘管已經了他的人。可只要他的一句不允,自己便會落得同傾城一般的狀況。甚至……比還不如。
的孩子,是太子的,可以憑孩子進東宮,將來說不定便是無上榮耀的貴妃。可呢……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納蘭珠抖的子漸漸好轉,低垂著頭,雙手環抱的將自己藏進了臂彎。
“你……珠兒,我該說你如何是好!”納蘭建邦見納蘭珠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心裡本就不適,更是忍不住地罵了出來。“當真是低賤的子刻進了骨子裡!你就這麼急著想爬上太子的榻?”
“不會腦子想想嗎?我把你培養中這麼多年,是讓你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把自己送出去的嗎!”納蘭建邦氣極,也不顧此時是在太子休息的地方,一手抄起一旁的茶杯,便是狠狠地朝著納蘭珠砸去。
瓷杯清脆落地,可納蘭珠卻是紋未。猛地擡臉,一臉冷漠地看著暴怒的納蘭建邦,道:“我納蘭珠,不會像納蘭傾城那樣讓你丟臉的!”
“納蘭傾城?”納蘭建邦怒極反笑道:“你還有臉說你大姐?你大姐將來是要嫁到這宮裡來的。你怎麼和比?我告訴你,你最好是能得到太子歡心,不然……爹也幫不了你。”納蘭建邦頓了頓,一陣子的怒意已經全然宣泄,看著那張稚氣未,卻堅定無比的臉。心,到底還是了下來。
“一會兒會有人來給你收拾。老實待著吧。”
皺了皺眉,納蘭建邦踱步快走便出了大殿。
傾城同納蘭珠互換份而出宮,已是犯錯,他不能坐視不管。納蘭建邦匆匆沿著道向前疾走,腦中卻突然清明。
突然想起之前向自己懇求,讓納蘭珠陪一同進宮……如此,是一早便都已經計劃好的麼?
那麼,傾城此番進宮,是不是有著其他的目的?
是爲了……那個孩子?
納蘭建邦爲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了額上滲出的汗,腳下步伐加快。
天微沉,降下一片的霾。微暖的線此刻也全然收進了厚重的雲層之中。風起,冷中帶著微許的溼。即便是坐在馬車裡,仍進尚不算單薄的,讓傾城有些哆嗦。
車外,車伕牽著駿馬匆匆行走在寬敞筆直的宮道上,兩側皆是高牆黛瓦,沉重的同這糟糕的天氣一道,越發地抑著人心。走過最後一道宮門,前頭便是喧鬧不已的大街。傾城掀起簾子,打量著,突然馬車停了下來,連忙又將簾子放下,安坐著靜靜地聽。
“車裡是何人?”問話的,是個年輕的男聲,傾城從未聽過。
車伕則是個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咳了咳才緩緩地說道:“車裡是丞相府的小姐。”一副坦然恭敬地模樣,未有半分的不對勁。侍衛又繞著馬車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番,這才點頭道:“放行!”
因著太子的指令還未傳到,侍衛並不知,也只是按著往日一般問了幾句便放行了。
坐在馬車裡的傾城聽著那句放行,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
馬車慢慢悠悠地出了宮門,踏踏馬蹄聲和那車軲轆聲淹沒在熱鬧的街市上。現在已是晚市,街上人頭攢,各個攤販更是佔據了大半的路面,至此馬車行走十分緩慢艱難。
傾城趕著時間,想著儘快地離開烈焰國,見此有些擔心起來。
發現與納蘭珠互換份是遲早的事,而如今手無寸鐵的,若是被他們盯上,更是逃不了。時間如此寶貴。
手心握著的一方帕子了,掀簾朝著那車伕吩咐道:“就在這停吧。”
可車伕卻是有些猶豫地回答道:“小姐,丞相老爺吩咐了的,務必要將小姐送回相府。這……要是出了事,咱們馬廄也不好說呀!”
馬廄?傾城捕捉到了這兩個字,微微一愣,再回憶了一遍他略帶著西方口音的話,又想起了之前自己說自己是納蘭珠,而他也是一副將信不疑的樣子。
如此……這個車伕,是納蘭建邦從外面僱來的咯?
傾城推測著,越發覺得這個可能越大,當下便有些安心。原本還一直擔心著車伕會看穿呢。
傾城勾了勾脣角道:“不會的,我早已爹爹說過。我還要替爹爹去酒樓帶壺佳釀呢。”既然車伕不認識,那便只要考慮如何溜走了。目前移,恰巧看見前方不遠,一座高雅小樓臨街而起。二樓飄下一抹亮麗鮮豔的紅,上頭正寫著杏記酒樓四字。
此時正值用膳時刻,酒樓定是人多。且一般酒樓總是會有後門的,到時從後門離開,定然能躲過那車伕的視線。
傾城這般想著,卻已經說了出來。
車伕見傾城並未擺什麼大小姐的架子,反而還同他說著話,樂呵呵地笑了起來。眉眼舒展,額間皺紋疊起:“小姐真是孝順啊。丞相大人能有這樣的兒真是福氣喲。”
這麼一句話,卻是讓傾城笑不出來了。
的孝順也不到他納蘭建邦來
承,曾經做的那些事,現在仍盤算著的,可是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傾城尷尬地隨意嗯了一聲,看著車伕已是白髮染鬢的模樣,頓時覺得心酸起來。
如果就這麼離開,等納蘭建邦反應過來時,會不會真的治他的罪?
看著淳樸老實的老人,傾城突然有些不忍心起來。
“老人家,如果你有了錢,會做什麼呢?”傾城所幸用帕子遮住了臉,掀開了簾子,小心地坐到了車伕的旁邊。車伕見狀,連忙嚇得讓傾城回去,卻又被的話打斷:“別做這些力活了吧,您年紀也不小了。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啊……”車伕愣了愣,頗有些苦惱地說道:“兒子不,在外頭欠了不的債。老父親只得努力賺些零錢攢著。”
原來……是這樣啊。
傾城眼角有些泛酸,抿了抿脣,一擡眼便看見了那杏記酒樓就在眼前。頓了頓,心下一,一道白閃過。傾城進了空間,匆匆拿了幾張銀票便又出來。
在三王府待的日子裡,也攢了不的錢。這些錢雖然對真正的王宮貴族來說本算不得什麼,可卻是那老人家全家人幾年的口糧了。
傾城拿著銀票一把塞給了車伕道:“老人家拿著錢去替你兒子還債吧!”說完便兀自跳下了馬車。
車伕驚詫地看著手中厚厚地一疊銀票,微張著頓時愣在了原地,剛要反應過來,耳邊只聽見傳來輕飄飄的一句話。
“您在這等會兒,我去買壺酒。”
當然,這一買,便是再也沒有出來過。
傾城帶著面紗,小心翼翼地過擁的人羣,四打量。雖然自來到這裡後,從未來過酒樓之類的地方,可憑著曾經的記憶,一路索著向後方走去。
總都該是一樣的吧。
傾城腳步匆匆,一路上撞到了不的人。好在作敏捷,酒樓裡又大多都是來尋歡的,並未對一的華服太過關注。竟也是極爲順利地到了這酒樓的後廚。
後廚熱鬧,傾城一進去便被各種調味薰得眼睛泛酸,直嗆得嚨發疼。許是的靜太大,重重煙霧瀰漫中,一個形胖的人注意到了。
“喂!你是哪來的丫鬟?”胖人手上捧著一大捆剛從地裡挖來的蔬菜,斜眼看著傾城,一臉的刁蠻不客氣。
被突然點到名的傾城愣在了原地,上下看了看自己,又看著那胖人。最終在咄咄的目中,反指了指自己。
“是在我嗎?”
“死丫頭!不你誰?愣在那幹啥呢!沒瞅見後廚忙的要死?還不快滾過來幫忙?”胖人微昂著頭,趾高氣揚的指著傾城,鬆手便將自己手上的那一大捆蔬菜重重地扔給了。
“……”傾城有些微怔,到底是哪裡看出來像個活丫鬟了?
雖然對那胖人的隨意指使有些不滿,但自己總不可能表明份吧!傾城有些哭笑不得的捧著沉重的蔬菜,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被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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