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真君看了陸塵一會，然後神平靜地道：“我沒下這個命令，最近也沒有這個意思。”

他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在意思上似乎還有幾分重複，但是陸塵卻是聽明白了，默默點頭。

以天瀾真君如今的權勢和地位，開口說一句話，自然可以斷人生死，但若是有的時候有殺意卻不方便，卻也有許多法子可以不說，只要讓邊人知曉那份意思後，就有無數人會幫他做了這件事。

天瀾真君明白地說對白蓮沒有殺意，至最近沒有，是很重要也極關鍵的。只是這樣一來，陸塵雖然心中的擔憂輕松了一些，但隨即又皺了眉頭。如果不是天瀾真君這邊所為，那麼白蓮又會去了哪兒？

陸塵低頭沉思了一會，隨後覺到天瀾真君注視他的目，遲疑片刻後，便坦然將自己去找白蓮的這段過程完全與他說了，末了輕聲道：“這事我覺得有些古怪，還是要過來和你說一聲。”

天瀾真君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似乎對白蓮的命運毫不關心，只是對陸塵上下打量著，微笑道：“你如此可是懷疑我麼？就不怕我因此發怒？”

陸塵搖搖頭，道：“我沒有懷疑你，我過來只是跟你確認一下。”說著他頓了一下，又道：“真要是你有心的話，自然是必死無疑，同時，也不會留下這麼多手尾。”

天瀾真君失笑，道：“你倒是對我很有信心啊。”

陸塵道：“畢竟是你栽培我出來的啊，天下間大概也沒人比我更知道你的厲害了。”

天瀾真君道：“看來這些年你不在我邊的時候，其他本事進倒也罷了，倒是這拍馬屁的工夫著實厲害，臉不紅心不跳的，比我年輕時候強。”

陸塵微微低頭，道：“過獎了，以前在魔教裡頭混的時候，為了能活下去，自己學會的。”

天瀾真君臉微微一僵，隨即恢複了正常，沉片刻後，道：“你等一下。”

當著陸塵的面，天瀾真君起開口，了大殿外值守的手下進來，吩咐去浮雲司的鶯過來一趟。

陸塵下意識地向大殿外的天空看了一眼，只見夜空中浪滔滔，暗紅芒遮天蔽日，雖是深夜，看起來似乎與白天差不了太多。

※※※

這個時候當然並不是見面聊天的好時機，普通人這個時候去打擾朋友，別人大概就要跟你翻臉順便再罵幾句腦子有坑破落戶等等。但是看著天瀾真君吩咐此事的時候，卻是神淡然，仿佛一切都是天經地義，大概在他眼中，這個世間、整個世界，都應該是以他為中心而轉的吧。

他從來不會顧及、或者說是去考慮在他邊大部分人的心和想法，他只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但最可怕的是，這麼多年以來，他所取得的就，他所擁有的實力，他的威與權勢，竟然讓這一切都變了理所當然。

陸塵微微垂眼，面無表，心裡卻暗暗想著，如果這個時候鶯那個人已經睡下了，躺在溫暖被窩裡的突然被人醒然後又要被迫趕到這裡的時候，心裡會是什麼樣的覺。

會不會在心裡地罵這個死頭神經病腦子有坑呢？

陸塵突然對這個十分好奇起來。

如今的真仙盟日漸臃腫龐大，許多堂口人馬的做事效率都已經每況愈下，拖拖拉拉，令人沮喪，但是這其中並不包括浮雲司。

多年來與魔教腥風雨的廝殺爭鬥，還有在天瀾真君這個異於常人的領袖強力管束下，浮雲司中仍是一派幹氣氛。而鶯作為這個真仙盟最強大堂口的堂主，果然是以作則，在天瀾真君命令傳下去不久後，最多不超過一刻鐘時間，就已經匆匆趕到了昆侖殿這裡。

早有人代了若是鶯過來就無需通報，讓直接進來，所以，鶯一路疾走，面上神還帶了幾分急切，看起來是有些擔心天瀾真君這裡或許是有什麼十分急迫的大事。

不過，當走進昆侖大殿看到陸塵也坐在那裡時，臉上還是出了幾分異樣神。

在過往很長一段時間裡，能夠在這種深夜十分陪伴天瀾真君做事、說法的人，常常只有一個人。

鶯深吸了一口氣，面上卻是出微笑，好像突然間就已經在前幾日的那一場不愉快完全忘掉了。先是對陸塵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面對天瀾真君，正行禮，輕聲道：“大人，您有事找我？”

天瀾真君頷首點頭，卻不言語，只是指了一下陸塵。

看到鶯有些詫異的目轉了過來，陸塵也沒辦法，只得將白蓮的事又說了一遍，與此同時，他也暗中觀察著鶯面上神。畢竟在這天龍山上，鶯地位特殊，近來境微妙的，偏偏手上還掌握著如此一強大的力量，如果說真要做什麼的話，陸塵也沒把握能完全攔住這個人。

大概只有天瀾真君才能完全地住吧。

鶯聽完了陸塵的話，先是驚訝，隨即面上出幾分思索之，同一時候，只聽天瀾真君在一旁又緩緩開口，了鶯一聲。

“鶯。”

“屬下在。”鶯面恭敬，對天瀾真君行禮道。

天瀾真君道：“白蓮這個人，我是給你暗中看管的吧？”

陸塵心中一凜。

鶯點頭道：“是的，屬下也已經安排人手看著，前些日子有所異時，就被我們擋了回去。不過自從上次您同意去西陸昆侖山一趟後，再回到仙城裡，好像就老實了許多。而且您代的也只是不許隨便離開仙城，平日裡則並無止，所以屬下的人手大概也松懈了幾分，只是在靠近仙城邊緣才會面，其餘時候大概就大意了。”

神肅然，對天瀾真君道：“這件事是屬下失職，請您給我數日時間，我現在就安排下去，一定將白蓮的下落找出來稟告給您。”

天瀾真君淡淡地道：“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先去問問最後看到白蓮下落的地方是在哪裡，最近又與什麼人有所接了，好好查一下。”

鶯點頭道：“是。”說完起，快步退出了大殿。

坐在一旁，在這過程中一言不發的陸塵皺了皺眉，道：“你剛才那話裡，莫非是有懷疑的人了？”

天瀾真君“哼”了一聲，面帶肅殺，冷冷地道：“在這仙城之中，敢逆我之意、暗中搞鬼的，無非就那四五個化神老頭子罷了。此事來了也好，我正好打算要跟他們幾個‘好好聊一下’的。”

陸塵看著他的神，沒有說話，卻是只覺得子周圍一陣微涼。

大殿之外的夜，看起來越來越冷，風也越來越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