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隗城，時間彷彿也回到了過去，循規蹈矩，不會擔心意外發生，也不期待驚喜來臨的平淡如水。

過去的兩個月，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就這樣的日子，時間也過得極快，轉瞬間，便到了年關。

每年臨近過年，喬逸昊（喬伊沫同父異母的弟弟）總會來電詢問喬伊沫是否想要一起過年，喬伊沫雖然每次都第一時間拒絕，但喬逸昊依舊會不停的發信息打電話重複問，直到除夕之後。

今年也不例外。

因此喬伊沫的手機裡，在除夕之前便不再只有毫無意義的推送通知。

有些不同的是，今年除了喬逸昊每日必到的消息，還有某人不定時發來的，每條僅有寥寥幾個字的短信。

至於惦念的某個小胖紙。

由於鬼影與忽然打司爭取養權的案子，不知爲何過去數月仍舊沒有正式開庭，所以忽家一家便一直因爲此時滯留在潼市。

景堯和可可都於上學教的階段，案子始終沒個確切的進展，兩個孩子又總不能一直在家呆著，忽止祁便安排了兩個小傢伙暫時進純釔學習。

可能是國外教育模式的差異，兩個小傢伙需要適應，又可能……忽家二老並不希與景堯多來往。

這幾個月來，喬伊沫與景堯的聯繫由最初的一天一次視頻，到一週一次，再到一個月一次……而到今天，算起來，們已經有一個半月沒有開過視頻了。

喬伊沫儘管很想景堯，但顧忌到忽家二老不喜，便總是忍著不打擾。

與景堯的聯繫了，另一個小丫頭倒是與聯繫得勤快。

喬伊沫與小苼用這種特殊的隔著屏幕的方式“見面”，次數雖多，可每次的時間很短。

小苼看不懂手語，加上質薄弱，免疫力差，在學習認知這塊比同齡孩子滯後許多，因此認識的字也不多。

喬伊沫儘量用能看懂的文字表述，不過總有不便。

彼此流的障礙，以及小苼的太過虛弱，即便這樣聊聊天，也需要耗費極大的能量，所以兩人每次的視頻時間幾乎都沒超過半小時。

關於小苼的狀況，喬伊沫曾試圖詢問過慕卿窨，只是慕卿窨對此十分排斥，但凡問及小苼的況，隔著話筒和屏幕喬伊沫都能到他周散發而出的冷翳和沉。

久而久之，喬伊沫便不敢再問。

可心裡約約明白，小苼的狀況，恐怕不容樂觀。

嗯……至於忽然和鬼影是個什麼景，喬伊沫不太清楚。

偶爾忽然會主聯繫，每當這時，都是忽然比較……正常，且看上去心不錯的時候。

基於這個，要說逐漸恢復正常狀態，喬伊沫還真不敢說。

不過從忽止祁時不時與的聯繫，詢問他得來的結果判斷，忽然的況說不上好，但也起之前的神恍惚還是差了一大截。

總來說，只能算是時好時壞。

當然，對忽然的狀況是好是壞起決定作用的，只有一個鬼影。

……

臘月二十九是醫院規定放假的日子。

下午喬伊沫將手裡的工作完，便打算下班。

人還沒從位置上站起，一道悉的風風火火的形閃了進來。

喬伊沫，“……”

“小沫，今天放假，明天三十，你到我家吃飯。”

楊倩拍拍喬伊沫面前的桌子，笑著說。

“……不要了吧主任。”

喬伊沫有些無力招架。

“又是不要？小沫，你自己說說，你到醫院工作這幾年，我是不是每年都讓你三十去我家過？”

楊倩瞪著喬伊沫，不高興了，“但是你每回都拒絕我，每回！”

喬伊沫笑嘻嘻的，從包裡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塞到楊倩手裡，“這是給小傢伙的歲錢。”

“你不去我家，我乖孫孫也不要你的紅包，拿走。”

楊倩跟個孩子似的，噘著說。

喬伊沫汗噠噠，“主任~~~”

楊倩擰眉，認真盯著喬伊沫，“小沫，今年就去我家過年，啊？”

喬伊沫笑著拉拉楊倩的手，悄悄把紅包塞進去了，“主任，真的謝謝您每年這時候都記掛著我，只是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三十我不去了，初二我就去給您拜年。”

“還有習慣一個人的呀。”

楊倩了下喬伊沫的眉心，“真是，就沒見過比你這丫頭片子還固執的人！”

“過了年，我都三十了，丫頭片子可不敢當。”

喬伊沫抿著角的笑。

楊倩看著喬伊沫那張白白淨淨，圓圓小小，總是淌著讓人如沐春風的輕笑意的小臉，在心裡嘆了聲。

……

從醫院出來，喬伊沫在路邊買了一張福字，拎著就回家了。

到家，喬伊沫找來雙面膠，將福字倒著到了門板上，隨後進屋去廚房開小火熬湯。

趁熬湯的功夫，將家裡裡裡外外收拾了通，把該清洗的，該扔洗桶裡扔洗桶，該浸泡在洗槽的泡洗槽裡。

一切收拾妥當，湯也熬好了。

喬伊沫沒再做其他菜，從冰箱裡拿出自己弄的泡椒蘿蔔乾，擺到臺小院的桌子上，開吃。

然，喬伊沫一碗湯剛喝了不到一半，房門在這時從外叩響了。

喬伊沫發愣，迷的向門口。

叩叩……

真的有人敲門！

喬伊沫眨眨眼，放下手裡的湯，起走到門前，打開。

一風瞬間撲了過來，子猛然被卷，的口毫無防備的一撞，撞得喬伊沫直氣，慌忙含往後躲。

可環在腰背的力量卻因此更的箍著。

喬伊沫連口氣都沒上來，一張臉憋得緋紅。

雙腳騰空，喬伊沫被抱提著進了屋。

房門砰然闔上的聲音震進喬伊沫耳，然後直直落到了心尖尖上。

喬伊沫張開脣，費勁的呼吸。

一半恍惚迷，一半悸的瑟瑟發。

他……怎麼來了！？

……

臺。

喬伊沫舀了碗湯遞給對面，還未完全褪去風塵的男人，盯著他的雙瞳亮得驚人，一對烏黑的瞳仁因爲某種抵達極致的緒忍不住的抖。

慕卿窨接過湯，不喝，放到前的桌上，掃了眼桌上的一盅湯和一盤蘿蔔乾，薄涼的脣抿了一條直線。

喬伊沫深吸氣，按耐住一顆激跳的心臟，手道，“你怎麼來了？”

“你就吃這個？”

慕卿窨不答反問。

喬伊沫愣了下，低頭看了眼桌面，抿脣，“我一個人要吃什麼？你有想吃的麼？我看看冰箱裡有沒有食材，有的話我給你做，可以麼？”

慕卿窨兩道長眉擰了一，看著喬伊沫彷彿還冒著熱氣的紅潤臉蛋，“怪不得瘦了！”

喬伊沫，“……”

“除夕準備做什麼？”

慕卿窨端著湯碗，慢條斯理的喝。

“……”喬伊沫了下脣，一隻手無意識的拿起筷子握著，然後又放下，眸清亮著慕卿窨，“你說吃的麼？”

慕卿窨看了一眼，“嗯。”

喬伊沫咬住下脣，想了好一會兒，“沒什麼特別想吃的……可能包餃子吧。”

“待會兒我把我想吃的都列下來給你，你做。”

慕卿窨喝了湯，理所應當的“吩咐”喬伊沫，“今晚就將就吧。給我盛飯，了。”

喬伊沫懵懵懂懂的，盛好飯遞給慕卿窨後，傻乎乎的盯著他問，“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吃了，我再去給你做……夜宵？！”

慕卿窨抿了口薄脣，默默盯著喬伊沫。

喬伊沫，“……”

在慕卿窨這樣的眼神下，喬伊沫都沒敢想，慕卿窨的意思是，明晚的除夕。

畢竟過去的五年喬伊沫都是一個人過的……

慕卿窨大概是嘆了口氣，角幾不可見的上捲了下，眼底佯裝的冷靜和漠然不見，清潤溫的看著喬伊沫，低低說，“天天吃這些東西，智商都下降了。”

喬伊沫皺眉，不大高興的盯著慕卿窨。

“除夕。”

慕卿窨說。

喬伊沫眼廓擴散，目有些發直，好不容易稍稍剋制下的心跳再次蓬。

慕卿窨不再說什麼，深深看了眼喬伊沫，便沉默的吃蘿蔔乾……下白飯！

……

吃了飯，喬伊沫看著破天荒手幫收拾碗筷的男人，滿目驚……竦！

這人……又變了？

喬伊沫吞吞口水，手握住慕卿窨拿在手裡的筷子，衝著他狠狠搖頭。

慕卿窨揚眉，擡手輕拍了下喬伊沫的手背，“鬆開。”

“……”喬伊沫竟然有點怕這時候的他！

他幹嘛啊這是！以前來都跟大爺似的吆五喝六，指使幹這樣幹那樣的，現在怎麼回事！？

別嚇人好不！

慕卿窨看著喬伊沫惶惶恐恐的小樣，不住抿脣，黑眸裡沁著點點笑意，把手鬆開了。

見此，喬伊沫趕握著筷子收回，端起小碗衝到了廚房。

喬伊沫把碗筷放到洗水槽，心下才剛剛鬆了口氣，一抹黑影驀地便從頭頂罩了下來。

喬伊沫，“……”

慕卿窨走到喬伊沫後，雙臂從兩側穿過，整個呈現環抱喬伊沫的姿勢。喬伊沫眼睜睜看著一隻骨節修長的大手打開了水龍頭，心臟的位置就跟了極大的刺激般，怦怦怦，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