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妃幽幽道,“老六一個閑散子,不是追名逐利之人,從前絕不會做這等張致,自打娶了楚家丫頭,什麼古怪事兒都出來了,這下可好,連天花都染上了,幸虧現在有了藥方,否則真是為喪命了。”
白晚舟撇撇,連文王妃這種大喇叭都看出楚醉云不是省油的燈,就南宮丞那個鳥人覺得單純好如盛世白蓮。
呵,怎麼莫名其妙想起他來了,晦氣!
白晚舟有些心虛,便不說話。
文王妃又道,“楚丫頭一早就去慶王府請了大嫂,讓大嫂帶藥去治老六呢。也好,省得來煩你,你們這關系,尷尬。”
呃……白晚舟又是一個瞠目結舌。
這妯娌倆,一個敢請,一個也敢治啊。
慶王妃那藥方,旁人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嗎?也就是一方安劑,能治好天花都有鬼了。
見白晚舟不說話,文王妃出手掌在眼前晃了晃,“想啥呢?”
“沒啥,咱們來聊聊你的況吧。你最后一次月事是什麼時候來的?”
文王妃八卦得都快忘了此行目的,被白晚舟一提醒,才道,“怎麼也得三四個月前了,日子我都給忘了。”
也是個糊涂的主兒。
白晚舟拿出準備好的達英,“每日早晚一片,吃到月經來為止。”
文王妃有些懷疑,“吃這個就行了?”
白晚舟笑道,“當然不行,這個只是催月事的,月事來了你再找我。”
這麼說文王妃反而放心了些,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不孕,絕不可能是幾粒小藥丸就能治好的,越復雜的治療越有效果。
拿了藥,兩人又閑聊一會,南宮丞便回來了。
文王妃雖是個大喇叭,腦子還是有的,人家兩口子要說話,才不當電燈泡,與南宮丞打了個招呼,便告辭了。
南宮丞看了白晚舟兩眼,道,“你什麼時候和五嫂這樣好了?”
白晚舟滿肚子的關你屁事,想想現在已經回了淮王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便道,“你不會還要干涉我友自由吧?”
南宮丞淡淡道,“你能不跟刺猬似的嗎?問一句而已。五嫂是爽直的人,你跟往來無甚不可。”
“哦,五嫂可以往來,那六嫂呢?”白晚舟不知死活的問道。
南宮丞抓狂,死人,到底會不會聊天!為什麼每次都要把天聊死!
“好好說話能死?”
“我好好說話的呀。”
南宮丞氣得背過去,白晚舟還以為他要負氣而走,正暗爽著呢,他又轉回來,“穎王的事,你知道了吧。”
白晚舟搖頭如撥鼓,“不知。”
南宮丞沒好氣道,“別裝了,五嫂那張,還能沒告訴你?”
白晚舟挑眉,“好,我知道,怎麼樣?”
南宮丞滾了滾結,“算了,當我沒說。”
白晚舟了額間碎發,“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治他吧?”
南宮丞低了氣焰,“大嫂那藥方,糊弄人的,你知道的。”
“關我屁事,你六嫂又看不上我的醫,的跑去慶王府請人,我難道還上去救人不?”
“遲早發現藥方沒用,還是要來找你。能不能答應我,等來求你的時候,不要為難。”南宮丞的聲音越來越低,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
白晚舟出乎預料的沒有炸,反而舉起兩手,啪啪拍了幾個掌,“南宮丞,你得深沉啊!不能比翼雙飛,也要護下半生無虞啊!”
南宮丞看到這副無所謂的態度,心頭一陣陣無名火,又不好發作,“你能不能不要說,我是為了六哥!兄弟一場,總不好看著他等死。”
“為了六哥,你就和當初讓我去救老八一樣,直接跟我說好了,干嘛拐彎抹角的讓我別為難楚醉云,你怎麼知道我要為難?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是……
南宮丞不敢說。
看他那副便的樣子就來氣,白晚舟不耐煩的下了逐客令,“出去出去!老子連軸轉一個多月,好容易休假,你還要著我營業?周皮也沒你這麼毒。”
雖然不知道周皮是誰,但南宮丞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他一下早朝就來了輕舟閣,本意其實也不是為了給穎王求,就是單純的想過來轉轉而已,這些日子天天和死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一日不見,有點不習慣。
結果,又是不歡而散。
心累。
但是,又賤嗖嗖的很這種覺,仿佛一架吵完,渾都舒泰了。
南宮丞嚴重懷疑自己狂,苦于東秦醫療落后,不曾開設心理門診,男的心理健康亟需關懷。
白晚舟就這麼在輕舟閣茍了起來,中午飯是楠兒去大廚房拿回來的。
楠兒一回來就道,“奇了,王爺往常不都是在長淮閣開小灶的麼,今兒居然一個人正襟危坐在膳堂,擺了一桌子菜,也不吃,在那看著。見到我去拿飯菜,就氣呼呼的走了。他不嗎?”
白晚舟掀了食盒大快朵頤,一邊包著飯一邊道,“理他呢,畢竟腦子被門夾過,跟正常人不一樣。”
賴嬤嬤立在一旁,滿腹幽怨。
這樣下去,淮王府什麼時候才能添丁進口啊!
這把年紀了,還能等到小世子小郡主嗎?
傍晚時分,如意殿來了人。
周嬤嬤個老鬼,不肯做缺德事,來的是胡嬤嬤,之前就是送白晚舟去萬佛堂的,白晚舟認得,很熱的跟打了招呼,“嬤嬤怎麼大駕臨了?”
見白晚舟這麼客氣,胡嬤嬤笑得比哭還難看,“老奴來傳懿旨。”
老周不肯得罪人,憑啥就讓來!回去非得跟老周撕一架不可。
白晚舟已經習慣了,聽到懿旨二字就輕車路的跪下了。
南宮丞也跪到旁邊,自打把這人娶到府里,不是圣旨就是懿旨,這兩個月接的旨比過去二十多年加起來都多。
周嬤嬤面無表的指了指后的貌子,“太后有旨,淮王征戰西疆有功,特賞舞姬一名,還淮王妥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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