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丞再來白侯府的時候,就發現白侯府對他大門閉了,翻墻也被攔下來,倒不是打不過,只是他哪敢白侯府的人。
好不容易逮到回家拿服的丁香,問道,“白晚舟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明明之前已經表出肯重回淮王府的意思了,這態度怎麼說變就變,也太喜怒無常了。
丁香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我不知道。”
南宮丞看了這個眼神更著急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馬上就要出征,臨行前不安排白晚舟,他怎麼能放心!
丁香站在白晚舟這邊,看南宮丞怎麼看都像渣男,臉便不好看起來,“發生什麼事,王爺心里還能不清楚嗎?”
說完就甩袖走了。
南宮丞懵了,他干什麼了他?
接連三天都吃了閉門羹,眼看著出征之日在即,他等不及了,決心闖白侯府一問究竟,死也要死個明白呀,這麼一刀刀的被凌遲太痛苦了。
結果還沒翻上墻頭,就被一個蒙面人攔住。
白侯府的府兵都是白秦蒼從黑風山調來的,武功雖高卻很有江湖野氣,更不會蒙著面護自家宅子。
這蒙面人武功路數很詭異,尤其是輕功高到離譜,連南宮丞都自愧不如,看著形,也不像男人,倒是個子。
這不是白侯府的人。
南宮丞怕又是來伏擊白晚舟的,使出渾解數要制服,偏生左彈右跳,如泥鰍,本沾不得。
斗了一會,那子突的停下腳步,回頭道,“王爺若想知道白大夫這幾日為何反常,就跟我來。”
南宮丞一怔,“你到底是什麼人?”
子已經踏著瓦片飛而走,“王爺來就知道了。”
南宮丞循著影便追了過去。
子最終停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巷之中,南宮丞全神戒備到面前之時,卻單膝跪下,“蕓衛莫愁,參見七殿下。”
“你是蕓衛?”南宮丞吃了一驚。
蕓衛是早年太后執政時專門訓練出的一批高手,全是子,分布在東秦大江南北,或替太后刺探消息,或替太后鏟除異己,是十分厲害的存在。后來太后將朝權禪給晉文帝,蕓衛也便淡出人們的視線,這些年甚至無人再見過蕓衛蹤跡,沒想到們并沒有消失,反而比從前更加進。
“你怎麼會在白侯府?”
莫愁拱手,“恕莫愁不能相告,莫愁找七殿下另有其事。”
南宮丞沒有追問,他知道蕓衛規矩森嚴,沒有得到授意的事,就是撬了們的舌頭,們也不會說半句的,“找本王何事?”
“事關王爺從江淮帶回來的那個子。”
南宮丞怔忪,趙芷若不是已經離開京城了嗎?白晚舟這幾日態度反常是因為?
“趙姑娘怎麼了?”
莫愁如實相告,“趙姑娘有孕了,找到白大夫,說孩子是您的。”
南宮丞大驚失,“怎麼可能!”上這麼說,心卻一下子懸了起來,那晚朦朧的記憶又涌上心頭,他始終想不起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愁直截了當道,“一月之前,趙姑娘使計讓七殿下回淮王府時,對王爺下了釵頭春,那是一種極猛的藥。”
南宮丞頭頂轟隆一下,都聽不清莫愁后面在說什麼了。
怪不得,怪不得白晚舟這幾天再也不肯見他了。
“王爺!”莫愁喊了一聲。
南宮丞緩緩回過神,萬念俱灰,“嗯。”
莫愁哪里知道他在琢磨什麼,接著道,“幸虧我發現的及時,敲暈了王爺,給王爺服下了九花玉丸解毒,否則王爺必要被那藥傷。”
南宮丞復又流,轟隆隆的大腦也漸漸恢復清明,“那晚,是你敲暈本王的?還給本王服了解藥?最后又把本王送到了白侯府?”
莫愁點頭。
“也就是說,本王和趙姑娘什麼都沒發生?”
莫愁撇撇,“那晚是什麼都沒發生,其他時候有沒有莫愁就不清楚了。所以莫愁也想問問,趙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爺的嗎?”
南宮丞大手一揮,自信無比,“不是!”
當然不是他的!他只想和白晚舟生猴子,奈何那塊地不爭氣,耕耘了這麼久,一苗苗都沒長出來。
“那趙姑娘這一次可謂兵行險招了。”莫愁嘆氣,“畢竟是有高人指點,這幕后授計之人著實狠毒,差點就害了七殿下清白。”
南宮丞蹙眉,“背后有人,誰?”
莫愁是知道南宮丞與楚醉云的那段兒的,撇撇半晌才道,“穎王妃。”
南宮丞沉聲,“真沒想到,一個好端端的人會變得如此。這麼做,對有何好。”
莫愁撓撓頭,“好確實沒有,但莫愁聽聞,子最善妒,得不到的便毀去也不肯讓旁人得到。”
南宮丞是知道楚醉云對白晚舟的恨的,只是沒想到恨至如斯,“趙芷若如今人在哪里?”
“穎王府。”莫愁答道,“否則我早就把捉出來了。”
南宮丞狐疑,“堂堂蕓衛,怎會開始管皇子們的家長里短了?皇祖母如今不管朝政,未免也太無聊了吧?”
莫愁支吾,“這個,您若有異議,可以去問太后,莫愁只管執行命令,從不問緣由。”
南宮丞心里便有數了,那小老太,對死人著實上心啊!
怪不得父皇最近越來越松,都同意他重娶白晚舟了,一來是看著白秦蒼守疆有功,二來怕也是太后背后施了。
“本王已經知曉一切,剩下的事自有辦法理,煩請莫愁姑娘與皇祖母傳達本王的謝意,就說會盡快請喝喜酒吃喜蛋。”
如意殿。
太后一臉嫌棄,“還盡快喝喜酒吃喜蛋,早些爭點氣抱上孩子,還有現今這一茬嗎?”
周嬤嬤笑道,“男人不都這德行,不失去一遭哪懂得珍惜?只是那穎王妃,咳,妒忌使人面目猙獰啊。”
太后沉下臉,“也不單單是妒忌。”
就是心眼壞!到底也是孫媳婦,太后不好明說罷了。
周嬤嬤嘆氣,“好在沒讓算計,否則以白大夫那個,怕就和七爺斷于此了。”
太后吸了一口水煙,“白丫頭那脾,橫豎得磋磨磋磨,在這皇家,不練就金剛銅骨,怎能伴夫婿經狂風驟雨。”
周嬤嬤笑道,“若只做個富貴王爺,倒是不必經歷那些的。”
“賢才不用,便是耽誤國政。”太后不以為然。
周嬤嬤凝眉,“太后是打定主意了?慶王那邊,可一直是以長子之位勢在必得啊。”
“長子又如何,不賢不善豈能治國。”太后深深吐了一口白霧,渾濁的眼神諱莫如深。
……
是夜,淮王府。
夜濃稠。
一個健壯的影扛著一個布袋到了長淮閣。
布袋扔到地上,發出幾聲哼哼。
南宮丞長玉立,站于檐下,面青冷如頭頂蒼穹,微微揚了揚線條明艷的下頷,“打開。”
阿朗扯開袋子,里面竟是一個男人。
男人驚恐的看著兩人,口中發出嗚咽之聲。
南宮丞眸掃在他上,卻對阿朗問道,“什麼背景?”
“就是朝天橋下的無業游民,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早年娶過親,妻子得風寒死了,也沒留下一男半,很干凈的背景。”
南宮丞冷笑,“這人可是自己挑的。”
阿朗結滾了滾,“趙將軍得謝不嫁之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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