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芳看到陸林希走出家門,告訴陸觀華一件事,“我從一位朋友那里得知白程那邊審出一些頭緒了。”
這可是關乎他們能不能發展的大事,陸觀華自然張,他不自覺坐直,“什麼事?”
“之前咱們拍到的照片是魏滿林行賄,白程收賄賂以及耍流1氓和生活作風問題,警方到白程家查賬,不是沒搜到多賄賂款嗎?今天一早,江氏地產的經理主檢舉白程有兩個人。警方從人家查到他貪污的贓款有四百多萬。足夠他判無期了。”
陸觀華眼睛亮得驚人,“這些贓款都是魏滿林賄賂的?”
“不止。”周蘭芳角勾了勾,“還有其他人。法院這邊正在給其他人戴罪立功的機會,只要主檢舉,就可以從輕罰。我聽說已經有十幾個人檢舉他的罪行。現在正在查呢。”
陸觀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白程倒了,魏滿林和黑五就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起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傳來陸林希大聲說話的聲音,“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周蘭芳看了眼手表,可不是晚了嘛,早班14點下班,坐車一個多小時,到家最多15點半,可現在都快17點了。晚了兩個小時,該不會出啥事了吧?
周蘭芳心里一個咯噔,生怕市中心又出現小,趕走出來,就見馬路對面停下一輛班車,陸陸續續走下來不員工。
走到小賣部門口,這些員工才解釋,“今天在車上遇到一個傻子。”
接下來十幾名員工繪聲繪講述回來時的經過。
也不知從哪逃竄來的路匪,坐上公車,先是投了幣,后執刀搶劫要求他們出錢。
班車上全是多多的員工,能被三個路匪嚇住?于是十幾個人一擁而上,有的抱頭,有的抱腰,有的奪刀,有的抱,把三個路匪合伙制住了。
“后來司機就把班車開到警局,我們做筆錄一直做到現在才回來。”
自打魏滿林、黑五等人被扣住,黑五以前聚集的手下群龍無首,大一點的上回報復不,被警察抓走,那些小的就開始四流竄,到做惡。甚至有好幾起搶劫事件。他們搶完錢就逃到外地,怕被警察抓到。
這些混混從來就是社會不穩定因素。這幾個路匪在別的地方搶了不錢,偏偏對T市這邊班車不悉,剛好撞槍口上了。
剛剛回來的時候,大家都當個樂子來講,“傻不傻。連路都沒清就敢搶劫。傻到家了。”
陸林希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周蘭芳也跟著笑起來,夸贊他們此次齊心協力才能制住路匪,“要是不認識的人,三個路匪還真能制住他們。所以齊心非常重要。”
有員工笑著點頭,還大咧咧表示政府會給他們發見義勇為的獎。
陸林希有些驚訝,“新市長到任了嗎?”
白程被帶走審查,市里一切事務都給了副手。但是副字只是代市長,能不能轉正,還真不好說。所以有些決定本不能下。尤其涉及到金錢,他就更要慎重。
員工們自然不清楚,周蘭芳卻是一清二楚,“聽說已經從別的地方調來了。姓羅,羅格。是個履歷非常富的人。”
這下所有人都好奇了,全都聽講。
周蘭芳也沒賣關子,“他以前是軍人,后來百萬裁員,不得不下軍裝,通過自考上了一所政治學院。念完后,當了一名大學老師。教了兩年書,覺得太枯燥,所以又考了公務員,一直干到現在,還記得河南之前被一鍋端的員和商人嗎?就是他的杰作,他之前擔任河南一個小縣城的副市長。這次他來這邊,肯定能讓T市的治安更上一層樓。”
陸林希蹙眉,有些想不通,“他立了這麼大功,為什麼調到咱們這邊,不繼續在那邊干下去?”
要知道不是所有員都能得住,舍得放棄送到邊的人、金錢以及豪車。就算有人經住了,也有可能是怕死,怕被上頭清算,明哲保。而羅格敢跟那麼多人對著干,可見他的手段。
周蘭芳搖頭,“城市和城市不一樣。咱們這邊屬于長江下游,地理位置好,河南地平原,全國十分之一的糧食出自河南,它的GDP靠的是農業,發展有限。上頭把他調到T市,要是他能把GDP搞上去了,他下一步就能高升了。”
陸林希恍然,所以接下來他肯定會好好搞GDP。以前魏滿林使的那套手段,對他可能就行不通了。
周蘭芳想說什麼,看到其他人都盯著,忙示意大伙先回去。
這個意思就是他們不方便聽了,大伙也都識趣,揮手告別。
等人全走了,陸林希三人重新坐回院子里。算盤在院子里玩石子。
周蘭芳叮囑陸林希一件事,“這個羅格可不是一般人。他上頭有人。人家是奔著遠大前程來的。輕易不要得罪他。”
陸林希恍然,所以這就是羅格敢朝那些人下手的主要原因。
這次功扳倒白程,下次就未必了。所以跟羅格搞好關系非常有必要。
陸林希手撐下,“我給你經費,你想怎麼搞好關系都隨你。”
“普通辦法肯定不行。”周蘭芳不是這個意思,如果請他吃飯,就能搞定羅格,那些商人就不會栽在他手里了,“魏滿林倒了,那些投機商人幾乎全跑了。他可能會讓咱們接手魏滿林的產業。”
陸林希不是不想接手,其實很想接手城北這家服裝廠,左右楊元慶招的那些工人,三分之一被警察扣留調查,二分之一是工,剩下的一小部分將就著用,不好用,就給辭了。接手了也沒什麼,可關鍵是沒錢啊。
現在是窮蛋,而且不能再冒險了。上次把錢花,差點被魏滿林得走投無路。不能再重蹈覆轍。
“恐怕不行。”
周蘭芳讓做好心理準備,“這次不行也得行。”
陸林希瞪圓眼睛,不行就是不行,能咋辦?陸林希一臉攤了攤手,“除非他不要錢給我,我才能接手。”
周蘭芳失笑,“這怎麼可能。”
事實上周蘭芳還真猜錯了,這次還真行。
羅格到任后的第三天,就親自打電話到喜滿堂酒店的服務臺,想見他們的負責人。
周蘭芳跟他約了時間,兩人在酒店談事。
羅格姿態放得很低,并沒有因為市長的份就高高在上,讓對方來見他,他主到酒店跟談事。
他也不吃飯,就要了一杯茶。
羅格這邊的意思是想讓多多接手魏滿林名下的產業。
**
陸林希放學回家,進了小賣部就看到爸爸和周蘭芳正在談事。
他們表似乎很嚴肅,陸林希好奇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周蘭芳把羅格找談話的事說了,“他的意思是讓我們接手,他會說服銀行給我們貸款。”
“可我們沒有抵押啊?”陸林希攤手,一臉。銀行又不做賠本買賣,沒有抵押,他們要是還不上,虧的是銀行自己。
周蘭芳左手拍右手,“奇就奇在這兒。他說他給我們做信譽擔保。不用抵押,只要求我們吃下魏滿林的產業。利息就按照正常的貸款算。”
這年頭企業輕易不敢向銀行貸款。13%的利息,利滾利幾年,數字能驚掉人下。
但是儲戶們卻愿意存錢,因為利息高得嚇人。這就導致銀行貸出去的錢非常。南方商人攤子鋪得大,他們不怕欠錢,但小城市的商人卻不敢貸那麼多錢。
所謂旱得旱死,澇得澇死,就是這個意思了。
陸林希下,“他膽子可真大啊。”
才到任三天就敢給不認識的人做信譽擔保。要知道信譽擔保的額度并不高,通常只有幾萬塊錢。可羅格讓他們接手魏滿林那麼多產業,幾萬塊錢可吃不下,所以額度肯定會放寬。
“多錢?”
“他說最多可以批兩百萬。”
陸林希暗暗咂舌。膽子真大啊。
陸觀華覺得這個新市長是個瘋子,“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啊?”
正常人誰敢這麼批,要是他們還不起款,所有產業都得沒收,甚至還得坐牢。
周蘭芳覺得應該不會,“要是我們還不起錢,回頭他也會影響。”
雖然上頭有人,但他履歷肯定會有瑕疵,以后升都有可能出岔子。
陸觀華還是覺得太冒險了,“全部拒絕不太好,所以咱們就拿下服裝廠吧。反正小希之前不就想要一個服裝廠嗎?咱們給羅格這個機會。”
為什麼一定要拿下這個服裝廠呢。除了小希需要,還因為羅市長說:服裝廠能解決三百多個工作崗位。
楊元慶犯的罪并不大,那些方都是心甘愿的。如果兩廂取其輕,省里很有可能會為他破例。
為了按死楊元慶,他們就必須把服裝廠接下來。讓楊元慶逃不了他的罪行。
周蘭芳剛剛就是為這事跟陸觀華起了爭執,覺得陸觀華膽子太小了,這麼好的機會,他居然只愿意拿下一個服裝廠,于是看向陸林希,“那個KTV地段非常好。生意很紅火。咱們拿下,穩賺不賠。”
陸林希點頭,“確實很紅火。”
全市僅此一家,等于壟斷。只要想唱K就會去那個地方。哪怕魏滿林不涉黃,他每個月都能賺很多錢。
陸觀華提醒兩人,“你們就不怕危險了?”
陸林希覺得只要不花的錢,沒什麼不敢干的,更何況承擔這次風險的人是羅市長,不是,淡淡道,“不是給貸款嗎?怕什麼。大不了咱們重頭再來唄。”
陸觀華無語,他本來就有一個小瘋子,再娶回一個大瘋子,這以后日子可咋過喲。
陸林希見爸爸一張帥臉皺得跟苦瓜似的,哈哈大笑,“爸,你別擔心,我肯定會好好經營。”
陸觀華無奈,“算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反正勸不住你們了。”
周蘭芳見他拿們沒辦法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等陸觀華看過來時,又強行收住笑,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那個玩廠和帽子廠怎麼辦?”
服裝廠他們可以兜底,畢竟他們服裝賣得還不錯。
但是玩廠和帽子廠靠的是走量,T市可吃不下那麼多量。所以他們不能接手。
周蘭芳突然道,“我看看能不能聯系魏滿林合作的伙伴,如果咱們能重新簽合同,拿下也不是不行。”
陸林希點頭答應,“羅市長有沒有說價格?”
拿下他們倒是沒問題,但是如果價格很貴,還是要好好考慮的。畢竟貸款是要還的。又不是白送的。
周蘭芳笑道,“他說會找人評估,價格會比市場價便宜一點,但也便宜不了多,想要白菜價,不可能。”
陸林希有些驚訝,“他不打算搞拍賣?”
“拍什麼賣啊。”周蘭芳嗤笑一聲,“之前被白程吸引來的商人怕惹火燒,全都嚇跑了。他搞拍賣,誰敢拍啊。”
T市本土的商人多數只有一個廠或是一家小作坊,本吃不下魏滿林的產業,所以拍賣只能是自取其辱,還不如直接跟多多搞好關系,送他們一個人,回頭T市發展才能更好。
陸林希蹙眉,“那江氏地產呢?”
“他們也賄賂過市長,后來雖然檢舉市長立了功沒有坐牢,但是也了點懲罰,除了已經蓋好的房子照賣不誤,其他地方都已經原價退回了。”周蘭芳聳了聳肩。
陸林希下,看來接下來羅市長打算高價拍出那幾塊已經拆好的地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周嬸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三人,急吼吼奔到陸觀華對面,“觀華,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姐夫那兩個兒子去找你姐姐了。”
陸觀華還沒開口,陸林希糾正,“不是姐夫,是前姐夫。”
周嬸子連連點頭,“對對,前姐夫,你看我這。”打了兩下自己的。
陸觀華示意兒先別摳字眼,“你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我姐出事了?”
“沒事,但是那兩個孩子一直跪在小食鋪前面,我們本沒辦法做生意。所以我才來找你。”周嬸子也是急得上火了。兩個小崽子就跪在小食部門口,把客人堵得嚴嚴實實,本沒辦法做生意。
陸林希猛地一拍桌子,差點氣死,“他們這是道德綁架。我怕他們!”
陸觀華阻止兒,問周嬸子,“我姐怎麼說的?”
周嬸子也是一臉無奈,“那麼多人沖著指指點點,生意本做不,去酒店了。”
陸家重新蓋房子,陸觀沒地方住,就在市中心酒店租了一間房。
陸觀華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換一個人手,“我重新雇個人跟你去市中心做生意。你讓我姐先回家躲躲吧。等判決下來再回去也不遲。”
周嬸子點頭答應。
走后,陸林希有點不放心,“爸,姑姑會不會為姑父求?”
在看來,姑姑和爸一樣都有心的病。
陸觀華搖頭,“不能。你姑姑知道事輕重。你姑父那人要是出來,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倆。不會求的。”
陸林希放心了,“讓姑姑一直閑在家,也不是個事啊。要不然給找個事做吧?”
陸觀華點頭,“什麼事?”
陸林希想想,“讓到三岔路口的酒店幫忙吧?跟其中一個嬸子調下班,等案子下來,兩人再調回來。”
陸觀華覺得這主意不錯,省得他回頭還要想辦法把人給辭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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