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端胤王府,沐千華便是名正言順的王妃,在王府的生活可謂是錦玉食,東方淩風的府中,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妻妾群,較之王城中那些員王侯,他房中隻放了兩名良家的通房丫頭來堵住眾人的,故而平日裏連個來找茬的人都不曾出現,事前想好的進府後怎麽與他的妾們相安無事的手段通通沒了用。
東方淩風的子是三個皇子中最沉穩的,平日裏除了活手腳,從不見他舞刀弄劍,總是獨自坐在折梅閣廊下靜靜翻著書。
瑾歌苑有什麽需要,他都會盡量滿足,也時常從外頭帶回一些吃食或是新奇的小玩意給沐千華,二人可謂是相敬如賓,惹人羨豔。
沐千華常常會想他究竟是什麽心態,隻要不扯到東方淩雲,他就像沒有了棱角,溫和有禮,進退有度,為人世更是讓人挑不出一破綻,每每在瑾歌苑門口遠遠看著他坐在廊下低眉看書的影,總會忍不住聯想到“完”這個詞。
但是既然是人,就不可能沒有,他這般完無缺的樣子反而更令不安。
轉眼一月過去,端胤王府一片祥和,丫鬟下人們皆道王爺對王妃可謂寵有加,然而新婚燕爾,本是二人如膠似漆的時候,但奇怪的是這一個月以來,據說王爺都睡在折梅閣,再加上新婚當夜王妃被擄走的事,二人到現在還不曾圓房。
這個傳言事關王爺王妃的名譽,故而隻是下人們在私下裏議論,畢竟放到明麵上,便是在打皇室的臉。
在王府中老老實實呆了一月,沐千華做足了王妃的派頭,算是鎮住了王府中的下人。這一月間,沒辦法回千金樓照看,隻能通過清影向霓裳傳信,囑咐好生照看酒樓生意,名義上提了做掌櫃,畢竟一個王妃開酒樓有些不統。
但是今日,說什麽都要回去看一眼,千金樓近來的生意似乎不佳,除了歌舞,酒菜都被別對門新開的一家酒樓比下去了,這個幕後掌櫃怎麽還能坐得住?
換下了王妃繁複的,重新穿上白簫的裝束,帶著清影朝大門走去。
“王妃這是要上哪兒去?”後響起男子溫和如水的詢問。
沐千華背心一涼,不知為何會有種心虛的覺,回過頭看著東方淩風:“……見過王爺。”
東方淩風走上前:“你還沒回答我,你這是要去哪?”
橫豎就算瞞了他回頭就能查出來,索說了實話:“我想回一趟千金樓。”
聞言,東方淩風微微一笑:“想去酒樓怎麽還這樣的,跟我說一聲便是了。”
沐千華有些詫異:“你同意我去?”
東方淩風看了管家一眼:“去準備馬車,我和王妃要去千金樓。”
“是。”管家立刻下去準備。
“你也要去?”沐千華訝異道。
“怎麽,我不能去看看王妃的酒樓?”
“……可以,王爺請便。”沐千華有些頭疼,但是也找不出理由拒絕他,畢竟他現在是的“夫君”。
馬車很快準備妥當,在東方淩風的牽引下,沐千華隻能坐上馬車,同他一道去千金樓。
沐千華輕輕掀起簾子一角,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你在府上也悶得久了,出門走走倒也不錯。”東方淩風道。
回過頭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今後允許我出王府?”
“隻要你跟管家說去哪,幾時回,帶上幾個護衛就可以,到了晚飯時間要回來,一家人自然要一起吃飯。”
“一家人……”沐千華愣了一愣,匪夷所思地打量著他,“你最近怎麽待我這樣好?”
東方淩風看了一眼,笑道:“你是我的王妃,我待你好自然是因為不讓人懷疑,難道你想被人知道我們的約定?”
“自然不希。”沐千華的心放了下來,再看看東方淩風似笑非笑的臉,難道真的是想多了?
千金樓。
沐千華突然回來,再加上還有端胤王爺陪同,霓裳帶著千金樓的眾夥計出來迎接,畫麵一時間倒有幾分回娘家省親的覺,分外親切。
現在還不是用飯的時辰,故而樓中的客人寥寥無幾,霓裳帶著沐千華等人到後院去。
“掌櫃,千金樓近來在廚藝上不敵對門的酒樓,我讓後廚多費了些心思,做了幾道新菜式和點心,等著掌櫃來定奪。”霓裳讓人將新菜擺出來。
沐千華淺淺地一笑:“霓裳,現在你是千金樓的掌櫃,我是王妃,莫要再錯,白白落人話柄。”
“是,霓裳記住了。”將筷子遞給沐千華和東方淩風,“王爺也嚐嚐吧。”
“好。”東方淩風接過筷子。
二人嚐了幾道菜,提了意見。
“霓裳,我昨日讓清影帶了那家酒樓的菜回府嚐了,這裏的幾道菜雖然有了進步,但是口上還是有諸多不足,我們得再想想辦法。”沐千華陷了沉思。
清影也表示讚同。
霓裳麵難:“可是這幾道菜已經是廚子們想了好幾日才琢磨出來的,我們能想到的做法都試了一遍,再想辦法……”
“試一試西邊大梁的香料如何?”東方淩風忽然道
沐千華斜了他一眼:“大梁香料?”
“大梁的香料在暗夜很難買到,獨有的幾家價格也昂貴得嚇人,基本都是進貢到宮裏或者王侯府上,想酒樓的佐料,是用不起的。”清影道。
“我認識一個大梁的香料商人,他常來暗夜販賣香料,用他的香料做出的菜味道獨特,且售價比市麵上便宜一半,或許能幫上千金樓的忙。”方宇辰道。
“你還認識大梁的商人?”沐千華有些驚訝。
東方淩風莞爾:“怎麽,難道在你心目中我是個隻會在府上看書的呆子王爺嗎,為了替暗夜充盈國庫,我在大梁和冷夜都有經營生意,認識幾個商人有什麽奇怪的。”
霓裳眼中一喜:“若是價格便宜一半,或許真的可以用來當佐料!”
“你意下如何?”東方淩風看了一眼。
沐千華細細思慮後點了點頭:“大梁的香料在各國都名傳甚廣,若真能以半價買到,千金樓的生意應該很快便會有起。”
“如此,過幾日我便寫信給他,讓他來千金樓一趟。”他道。
“多謝王爺。”
眾人都散去準備開張,東方淩風說想在後廚走走,沐千華便陪著他四下轉轉。
“你早上想溜出王府,連碗粥都沒有好好喝,現在應該了吧?”東方淩風道。
沐千華沒想到他對了解如此細微,一時有些尷尬,想矢口否認,但是肚子先不爭氣起來。
捂著咕咕的肚子幹笑。
東方淩風啼笑皆非地看著:“這廚房裏廚子都忙著,不如我給你做點吃的?”
聞言,沐千華著實怔住了:“你……做吃的給我?”
看了看他如玉的手指,再看看他纖塵不染的白袍,出了鄙夷的神。這樣一個玉一般的王爺,平日裏養尊優,別說下廚,估計連廚房的門都找不到的樣子,怎麽可能做出能吃的東西?
東方淩風笑而不語,默默地開始準備食材。
最後出鍋時,不是沐千華,就連清影都忍不住驚歎,盤子裏整整齊齊擺著一個個糕點兔子,,眼睛還是紅豆嵌上的,是看著便讓人覺得垂涎滴。
“你……”這種兔子蒸糕是兒時沐千華最喜歡的糕點,但是筱磐認為長公主的份與這種民間糕點不相配,青宮中不準再給公主端來這種鄙的糕點,但是安尋太子卻時常給帶一包解饞,因而,這種糕點便了獨特的記憶。
東方淩風居然做了這麽一盤糕點給,真真是令人意外。
“府上沒有廚子會做,恰好城南有家老店還在賣這個,我本想請到府上好隨時給你做,但是那掌櫃固執得很,我便去店裏學了幾日,若是覺得不好吃你就吐出來吧。”東方淩風掏出帕子了手。
看著他俊如畫的臉上不知何時了一道麵,沐千華忽然覺得一陣容,拿起一塊蒸糕送口中,那種甜甜糯糯的味道不知為何竟然有種很是懷念的覺,好像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吃過似的。
“合口味嗎?”
點點頭:“很好吃,王爺你可以來應聘千金樓的廚子了。”
東方淩風大笑道:“王妃甚是明,這生意都做到本王頭上來了。”
有些疑地著他:“王爺,我們之前認識嗎?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
東方淩風久久沒有作答,隻是抬起手不明所以地按了按的頭,又像是生怕把出門前心梳起的發髻弄似的停了下來。
“那你肯定是夢裏見過我了。”他調笑般地回答了。
千金樓開張後便忙碌了起來,清影去幫霓裳的忙,沐千華則和東方淩風在二樓。
“那時候你和東方淩雲也是在這裏琴瑟飲茶?”他突然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沐千華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怎麽提起他了?”
東方淩風看著,一字一句道:“阿夜,我隻要你記住一句話,這世上你可以上任何一個人,但唯獨不能是東方皇室的人。”
“為何?”你不也是東方皇室的人嗎?
“你現在隻需要記住這句話,日後的事我自會找機會跟你說明,東方淩雲這個人,你絕不能再靠近。”他的神尤為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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