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歌院。
沐千華將救回來的婦人安置在院子的廂房中,命清影好生照看,不得假手於人。
不過一炷香功夫,參丹起效,婦人蘇醒。沐千華上前將扶起來:“你別怕,這是我的院子,這裏很安全。”
輕的勸使得婦人眼中的恐懼與戒備漸漸散去,錯愕地著。
“你是何人,怎麽會被囚在端胤王府?”沐千華問道。
婦人抖著雙,發出沙啞得像是陳舊的織布機般的聲音:“端胤王府?……這不是三皇子東方淩風的府邸嗎?”
“皇上賜了三皇子一品親王的爵位,如今這裏已經是端胤王府了。”沐千華答道。
婦人呆呆地看著:“你是……”
“我是端胤王妃,沐千華。”
聞言,夫婦人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之:“……你可是從冷夜王朝來的那個武德公主?!”
“我家主子正是武德公主!”清影道。
“武,武德……小主子,你是小公主……”婦人的聲音幾乎在抖,滿是跡的手就要上沐千華的臉頰。
“你做什麽!?”清影警覺地揮開的手。
婦人力不支,倒在床榻上。
“清影!不得手!”沐千華厲聲喝止,認真地看著淚眼婆娑的婦人,“……你是不是認得我?你是什麽人?”
“老奴是……”
門外突然有下人來報,王爺朝瑾歌院來了。
沐千華彎了彎角:“來得到快,看來確實是有蹊蹺。”
命清影照顧婦人,自己準備了一番,出去恭迎。
東方淩風走進院子時,神並無異樣,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
被人劫了,要是還能保持一貫的形象,隻能說明此人城府極深。沐千華上前福了福:“見過王爺。”
“王妃不必多禮。”東方淩風點點頭,“聽說王妃今日從北苑帶走了一位侍妾?”
聞言,沐千華笑了:“王爺誤會了,我並沒有帶走什麽侍妾。”
“哦?難道本王手下的人眼拙,看錯了?”
沐千華道:“他們也沒有看錯,我今日的確從北苑帶走了一人,不過不是王爺的侍妾,而是一位被嚴刑拷打的婦人,救一人便積一段德,我這樣做難道令王爺不高興了?還是說那婦人是王爺的什麽人?”
“並不是。”東方淩風否認的語速有點快,也就是這麽一點差別,令沐千華心中生疑,“那人是朝廷的犯人。”
“是麽,既然是罪犯,為何不關在天牢,卻關押在端胤王府?”沐千華反問。
“是皇兄的意思……”東方淩風道,“千華,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沐千華沉默片刻,點點頭:“好,既然王爺不想說,我也不便再問,隻是這婦人傷勢嚴重,既然是朝廷的侵欽犯,若是死了,王爺在皇上麵前恐怕也不好代,不如留在瑾歌院中調養幾日。”
“畢竟是犯人,留在瑾歌院恐怕……”
“有清影看著,手上的鐐銬也沒有解開,一個婦人難不能翻了天?”沐千華道,“王爺放心,我會看好的。”
東方淩風陷了沉默,片刻之後,他終是有了退讓:“……好吧,那就讓暫時留在瑾歌院,隻是本王需得前去看一眼,王妃不介意吧。”
沐千華退開半步:“王爺請便。”
二人一起走進廂房,看到了榻上的婦人,東方淩風的目沉了沉。
婦人也注意到了他,眼中的驚恐瞬間達到了極致,哆嗦著往後!
沐千華眉頭微皺:“王爺,看來這犯人很怕你。”
東方淩風冷冷地看著那婦人:“心虛罷了,既然你想為治傷,本王就允了。此人罪大惡極,滿口胡言,說的話,千華你還是不要相信。”
“胡言語我自然不會信。”沐千華笑道,看著怕得直哆嗦的婦人,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多。
“如果本王沒記錯,今日鬼醫聖手的那位慕容姑娘便要離開帝都城,你不去送送嗎?”東方淩風突然道。
他這麽一提醒,沐千華想起,慕容靜姍的確是在今日離京。
東方淩風微微一笑:“救了你兩次,本王也該謝一番,不如我們一起去城門送如何?”
“這……”沐千華看了婦人一眼,終於還是點了頭,“好吧。”
東方淩風立即命人準備,沐千華出府,清影自然要跟隨,也就隻能將婦人鎖在廂房中。沐千華想,去送慕容靜姍不過一個時辰功夫,該是不會出事的,眼下東方淩風已經做出來退讓,若是再推,恐怕他就要懷疑了,婦人想說的話,回來再好好聽。
三人坐馬車離開了端胤王府。
他們好歹趕在慕容靜姍離開帝都之前趕到了城門。
“珊兒!”沐千華追上。
慕容靜姍回過頭,有些驚訝:“千華?你子好些了?怎麽出府了?”
“我沒事。”沐千華道。
東方淩風走了過來:“姑娘兩次救千華與危難,本王激不盡,故來送送姑娘,路途遙遠,這些盤纏姑娘還請笑納。”
說著,他命人取來一包銀兩遞給慕容靜姍。
慕容靜姍白了他一眼:“本姑娘是為了千華才來的,不用你謝。我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這些你還是拿回去吧。”
鬼醫的傳人,冷夜尊貴的皇後,又豈會缺錢?
東方淩風麵尷尬,命人收起銀子:“姑娘果然不是俗人,本王的謝意確實不止這幾兩銀子,來人,將那隻凝草捧來!”
後的仆人立刻捧來一隻異常的烏木盒子,盒子打開,金帛中放著一支紅的草,散發著陣陣淡香。
饒是慕容靜姍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姑娘是行家,這支凝草生長於昆侖雪巔,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品,姑娘是學醫的,想必知道它的珍貴。”東方淩風道。
慕容靜姍當然知道凝草,隻生長與極寒的昆侖斷崖上,一株可起死回生,救一人命,乃是難得的奇藥。眼前這株更是上等品,看得慕容靜珊眼睛都直了。
東方淩風笑道:“看來這謝禮甚合姑娘心意,本王的心思總算沒白費,姑娘請收下吧。”
“這不大好吧,這麽珍貴的藥材……”上推,卻很誠實,已經手將凝草納懷中,笑嘻嘻地看著他,“那就多謝王爺了!”
道過保重後,慕容靜姍便出城了。
“在王府中悶了許多日,要不要去城中轉轉?”東方淩風提議道。
“不了,還是回府吧。”沐千華掛心那個婦人,送走了慕容,必須盡快趕回去。
東方淩風也不阻攔:“好,那我們就回府歇著。”
他陪著一起回瑾歌院,走到院外時,沐千華突然到了不祥。從院子裏傳來的氣息沉而冷冽,約約飄出一腥味,那種覺就像是……像是當年站在東宮門口時到的那樣。
“不好!”心頭一,拔衝進院子,直奔廂房!
“主子!”清影也立刻追上去。
東方淩風靜靜地立在門外,角微彎,笑意詭譎。
廂房的門還是完好無損地鎖著,一切看起來並無異樣,但確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立刻命清影把門打開。
門鎖一落,便立刻推門進去。
一濃鬱的甜腥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衝到裏屋,隻見床榻上滿是鮮,婦人七竅流地倒在泊中,死不瞑目,張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惜再也開不了口了。
沐千華麵刷白地著這一切。
“主子別看!”清影也被這一切驚呆了,慌忙將拉出來。
沐千華推開走到婦人邊,仔細查看。
慕容靜姍是鬼醫傳人,看得多了自然耳濡目染,眼下也能看出一二:“是被人下毒而死的。”
清影也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實是中毒,可是門窗都鎖著,是誰給下了毒?又為什麽要殺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婦人?”
這個問題沐千華也無法回答:“我們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就被人暗害,下毒之人必定早有準備,隻要支開我們,就能下手。”
清影一驚:“主子的意思是,兇手就是王府中人?”
“十有八九。”沐千華歎了口氣。
的確懷疑東方淩風,他也有殺人的機,可問題在於他是與一同出門的,婦人的死明麵上找不到任何證據製證是他所為,總不能直接去質問是不是他幹的。這麽一來,線索就全斷了。
“這恐怕是殺人滅口。”輕輕下婦人的眼皮。
“哦,殺人滅口,千華是這麽認為的?”就在此時,東方淩風走了進來,意味深長地看著慘死的婦人,“那麽千華覺得是誰做的?”
沐千華瞳孔微:“……我不知道,想必是知道什麽人的才會被滅口。我沒能保住,王爺恕罪。”
東方淩風平靜地看著:“一個犯人而已,王妃不必自責,來人,將清理了,不要礙著王妃的眼!”
門外的暗衛便進來將首拖走了。
沐千華皺著眉,一言不發。
這一回,是結結實實被擺了一道啊。
理完婦人之後,東方淩風便離開了瑾歌院,他前腳出門,沐千華後腳就氣得把手邊的花瓶給砸了:“好你個東方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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