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胤王府。
東方淩風醒了過來,看著在邊忙著伺候的下人們,許久沒能回過神來。
“你還活著,不用懷疑了。”燕北從門外進來,沒好氣地看著他,“耗費了我大把力,你可真行。”
東方淩風揮揮手,讓下人退下去。
“我的毒……是怎麽解的?”
燕北白了他一眼:“你中個毒,腦子都毒得不清楚了?不是你自己說天蠶冰魄可以解毒嗎?”
東方淩風眉心:“……抱歉,頭還有點暈。”
“暗衛已經將那個玉屏理掉了,後麵的事我替你安排好了。”
“嗯,你辦事我放心。”東方淩風點點頭,“天蠶冰魄……天蠶冰魄……千華在哪?”
他想起來了,他對沐千華說過天蠶冰魄的下落,他既然已經服下天蠶冰魄,想必是去求來的。
燕北遲疑了片刻,道:“為了求這個天蠶冰魄,跑去將軍府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險些去了半條命,才將天蠶冰魄拿了回來。”
“現在如何了?”
“高燒不退,大夫說再這樣燒下去,人就要沒了。你那會還沒醒,我找不到你的腰牌,進不了宮請醫,隻能將送去平衍將軍府,不管怎麽說,保住的小命要……哎哎哎淩風你冷靜些!”他話還沒說完,東方淩風便掙紮著要下床。
“我去將人接回來!”
“你先別這麽急!”燕北手就給他推了回去,“你聽我說,我看東方淩雲對的態度,連天蠶冰魄都給出來了,足以見得他對十分上心,我聽說張醫首已經過去診治過,熱度退下來了,在將軍府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發生了這些事,你還不趕想想怎麽在你師父麵前圓過去!”
“你不懂,我和千華不可能,東方淩雲和千華就更不可能……”東方淩風十分頭疼,“不過你說得對,眼下是得想辦法對付我師父,千華就這麽回來,是治標不治本。”
借機理了玉屏,確實除掉了一大患,畢竟他不能容許意圖傷害千華的人活在世上,可玉屏的死,要怎麽說才能不引起師父的懷疑,還是說借此機會,謊稱千華已經暴斃……
這些,他都要好好斟酌才行。
千裏之外的冷夜皇宮,沐帝天站在青宮中,他麵前端坐的華服子,正是冷夜王朝的太後,惜惜。
年近四十的太後保養極佳,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當年風華無限的孝文公主依舊是得令人心驚,歲月都不忍心在這張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太後端起茶,悠悠地喝了一口,對於眼前為國君的兒子,眼中並無幾分。
“王上來青宮,就是為了同哀家說這些?”不急不緩地問。
沐帝天淡淡地看著:“母後究竟想要千華如何,十年姝桐,您也真下得去手!”
“哀家為何下不去手?”太後笑著反問,“怎麽,你難道忘了是誰為你鏟除異己,才讓你坐上今天的位置,你現在敢來質問哀家了!?”
“兒臣……兒臣不是這個意思。”麵對太後,沐帝天還是有幾分顧及的,“母後,您為兒臣除去異己,甚至是安尋皇兄……兒臣都可以按著您的意思,可您能不能放過千華,兒臣……就這麽一個妹妹。”
自他便知曉,他的母後並不喜歡他,甚至說不喜歡冷夜,麵對父皇時,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直到父皇立安尋大皇兄為太子,他的母後才終於有了反應。可這反應未免太大,為了扶他登上皇位,竟然雷厲風行地除掉了他的手足兄弟!母後的心有多狠,他很清楚,所以他才會擔心千華的境……
“母後,算兒臣求您了,隻要您肯放過千華,您要兒臣做什麽,兒臣都答應。”他做出了最大的讓步,隻是想換回一瓶解藥。
太後冷笑:“即便是哀家讓你與皇後圓房?”
沐帝天心一:“……隻要母後放過千華,兒臣可以與皇後圓房。”
最後,他還是鬆了口。
然而換回的卻是太後嘲諷的笑聲:“你在想什麽,哀家清楚得很,你與千華並非親兄妹,哀家防的便是你對心,防了這麽多年,還是沒防住……王上,哀家曾發誓,決不再人脅迫,包括王上你。”
“母後!……”
“王上回罷,哀家乏了。”起走進裏屋。
沐帝天站在原地,陷了掙紮。
太後站在窗前,幽幽宮燈照亮了豔麗的側臉,灼灼如畫,著窗外飄飛的白雪,攏了攏肩上的裘子,出了一輕笑。不知不覺,這冷夜的雪,已看了二十年,這名副其實的王朝,果真是冷到了骨子裏,或者說,自從那一日坐上出嫁的鑾轎離開帝都城的那一日起,的心就已經冷得沒了知覺。
至今還清楚地記得,出嫁前夜,母親抱著痛哭,父親坐在燈下不住地歎息,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兄長一直對道歉——竟然天真地以為,隻要答應嫁到冷夜,就能保住家,可不到一年,父親和兄長接連而至的死訊幾乎讓全盤崩潰!家究竟做錯了什麽要被如此對待!究竟做錯了什麽,要如此生不如死地活著……
東方皓夜,紀嫣,你們給哀家等著,哀家定會讓整個暗夜債償!
……
沐千華的子稍好了些,在院中走已不問題,東方淩雲卻無視一再的勸誡,執意要留在府上,這打也打不過,拗也拗不過,隻好托煞替王府看看清影的況,自己就暫且順著他的意,留在了將軍府中。
原本隻是擔心清影的傷勢,讓煞去看一眼,不曾想煞竟然直接把人接到將軍府中了!當看著煞抱著麵窘迫的清影翻牆進來的時候,沐千華手中的藥碗因為怔忡晃了晃。
“掌櫃的,我把清影帶來了。”煞抱著清影落地,毫沒覺得他此刻的舉有什麽別扭的地方。
清影臉都脹紅了,手就削了他一記:“你還不放下我!”
真是的,才剛換完藥,這小子就跳窗進來了,他難道不知道進姑娘的房間得先敲一下門嗎,嚇得捂著領口差點出來!
煞放下,捂著腦袋不滿道:“你幹嘛這麽兇啊,我剛剛不是跟你道過歉了嘛!再說我……什麽都沒看到啊!”
“你還說!”清影氣得就要拔劍。
“好了好了!你們倆怎麽一見麵就掐?”誠然清影頭一次炸的樣子很是有趣,但考慮到還有傷在,沐千華還是先出聲製止。
清影立刻收起劍看向沐千華:“主子。”
哼,要不是看在他帶來見主子的份上,今日定要用寒劍將這小子紮馬蜂窩!
“你的傷如何了?”沐千華那日被人點了睡,對後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聽說清影為了傷,心中不免掛念。
“主子放心,這點傷對屬下來說不算什麽,修養幾日便好。”清影道。
煞不合時宜地張口就拆的臺:“半條命都要沒了,原來還是‘不算什麽’的程度啊,佩服佩服。”
“你!……”清影手便打,卻被煞一把捉住了手腕。
雖然看起來是反的作,他出手截住時,卻是準確無誤地避開了的傷口。
“喂喂喂,我可不欺負傷患。”煞一本正經道。
“傷患也能讓你吃苦頭!”清影咬牙切齒道。
“我不就看到了一點肩膀嘛!……”
“你剛剛還說什麽都沒看到的你個混蛋!——”
……
看著這倆人,沐千華彎了彎角,眼中一閃而逝的緒,狡黠。
“王府那邊有什麽靜嗎?”問。
清影回過頭:“據屬下所知,暫時沒什麽靜。”
“端胤王爺可有派人來接我?”
“不曾。”這一點,清影也覺得頗為奇怪,換做從前,早該來接人了,這一次是怎麽了,好幾天過去也不見端胤王爺有什麽舉,要說他不知道主子在哪也是不信的,就算他手下的暗衛不知道,親自送主子來將軍府的燕公子總不會不說,這事便有些不對勁了,“這幾日。王爺那邊似乎在忙著什麽事,經常不在府中,屬下想,該是極為重要的事。”
聞言,沐千華皺起了眉。
東方淩風明知道在將軍府,卻不急於接回去,反而去理其他事,這樣一想,要理的事,定然是不方便知道的。
“主子,咱們現在怎麽辦?”清影問。
沐千華歎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的形實在是太了……”
母後的事,七星樓的刺客,還有東方淩風的態度……這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盡快理清楚才行,可不想為刀俎上的魚,任人宰割。
也許是方才打鬧的作大了些,此刻清影肩上的傷又深了。
煞瞧著,擰了擰眉,拉住對沐千華道:“掌櫃的,我帶你的護衛去上點藥,以免這‘算不上什麽’的傷加重‘算得上什麽’!”
沐千華心領神會地揮揮手。
清影就這麽給他帶去上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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