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華在這兩個時辰間,到自己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若不是有慕容靜姍是將拽回來,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鬼醫聖手的醫果真名不虛傳,有慕容靜姍在,閻王爺也不能輕易將收走吧。
沐千華輕輕著自己的小腹,自從有了這個孩子,發現自己與之前有了許多不同,從前的為了自由什麽都可以拋棄,凡是束縛的,都想要掙,想為自己而活,但是當得知不再是一個人的時候,的心境愈發地像一個母親了,在考慮自己之前,會先想到孩子。這個孩子對來說太重要了,現在的就像是在為這個孩子而活一般——從前看到為人母者為自己的孩子勞心勞力,還不覺得有什麽,當真到自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比那些人更甚。
要保護這個孩子,無論太後怎樣使盡心機,都一直堅信著東方淩雲一定會來救和孩子。
眼下這個時辰,沐帝天已經離開萱芷宮去上朝了,聽慕容靜姍說是他將從青宮帶回來的,想必為了帶出來,他冒了極大的風險。這一次,確實要好好謝一下沐帝天才是。
躺在榻上休憩了片刻,太後突然駕臨,門外的人進來稟報時,太後的駕已經停在萱芷宮門外了。
沐千華剛剛才離鬼門關,眼看著太後打著探的名義前來,便是想避都避不開,不懷疑沐帝天能將從戒備森嚴的青宮中帶出來,也不過是太後默許的罷了。
太後走進屋中,沐千華吃力地支起子:“兒臣參見母後,母後萬福,兒臣難以起行禮,還母後諒解。”
太後看了一眼:“行禮重在心誠,你若是誠信希哀家萬福,躺著與站著,並沒有區別,反之,便是你三跪九叩,哀家又在乎什麽?”
綿中藏針的反問令沐千華微微發僵。
太後揮了揮手,便有兩個嬤嬤上前將阿暖架出去,阿暖是聾啞人,自然也無法喊,隻能焦急地著沐千華。
沐千華對點了點頭,讓放心。
阿暖被架出去後,門被帶上了,眼下屋中隻剩下沐千華與太後二人。
太後在一旁坐下,端起案上的茶水,不急不緩地品著。
“母後可是有什麽話想對兒臣說?”沐千華覺得今日突然來見,定是有什麽事要說的,至於是什麽事,無從得知,對這個母後,是既悉又陌生。
太後稍稍頓了頓,看著道:“千華,母後也不是個喜歡繞著彎兒說話的人,將你關在萱芷宮中,確實是出自母後的私心,帶你去青宮也的確是希你們幾個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母後的意思是,您是真的想要殺了我腹中的孩兒?”沐千華瞳孔一。
太後冷冷的一眼看過來:“哀家確實想拿掉你腹中的孽種,不過……現在用不著哀家手,自然會有人幫哀家除掉這個孩子。”
“誰?!”口而出。
這冷夜後宮除了太後,難道還有人對的孩子圖謀不軌?不由得張地將手放在小腹上。
太後的神有些意味深長:“自然是你在這萱芷宮中最為親近的兩個人。”
的話沒有說,卻足夠耐人尋味。自回到冷夜,能信任的人便屈指可數,在萱芷宮中,最為親近和信任的兩個人,隻有慕容靜姍和沐帝天。太後的意思,是指他們二人會對的孩子下毒手?
“不,不可能!”立刻反駁。
的命是慕容靜姍和沐帝天幾次三番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來的,他們若是想害,豈會一次次地救?皇嫂曾說過定會盡力保住這個孩子的……
“你可以不信哀家的話,最信任的人,是最有可能背後捅你一刀的,哀家言盡於此。”太後眼中閃過一狠絕的,沐千華莫名覺得說的這些話,都是親經曆過一般。
走上前,隔著被褥輕輕過沐千華的小腹,致絕的護指就這麽在眼皮子底下緩緩掃過去,沐千華不寒而栗。
“這個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得看你的造化了……”太後幽幽地留下一句話後,轉離開了萱芷宮。
門外傳來太後起駕的聲音,沐千華終於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虛汗。
阿暖也被人放開,衝進來第一件事便是瞧瞧可有恙。
“我沒事。”沐千華勉強扯出一笑意。
盡管相信慕容靜珊和沐帝天不可能會害,但是太後的話猶如一道魔咒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在這宮中步履維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神為自己和孩子籌謀,防範,唯獨信任的,隻有慕容靜姍和沐帝天了,若是連他們也背叛了,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
一直心神不寧,阿暖見臉不好,便去偏殿推醒了慕容靜姍。慕容靜姍方才在睡,表麵的份是這萱芷宮中的宮,沒有人會在這時候去通知一個宮,故而直到阿暖將搖醒,才知道這個空檔,太後已經來過。
現在一聽到太後便覺得一陣戰栗,這個人在後宮混跡多年才坐上這個位置,其心思委實可怕,來見沐千華,不可能沒有目的。
慕容靜姍幾乎是飛奔到沐千華榻前,不由分說地拉起的手幫診脈:“了些驚嚇,脈象有些不穩,我給你開一副藥,你安安神。”
沐千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慕容靜姍隻當是被太後嚇到了,沒起什麽疑心,直到將煎好的安神藥端到麵前,讓服用的時候,沐千華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抬手就將藥揮翻了,藥湯混著瓷碗的碎片飛濺了一地,四下剎那間雀無聲。
慕容靜姍錯愕地看著。
沐千華仿佛是這會回魂了一般,看著被打翻的藥碗和一臉驚訝的慕容靜姍,有些無措:“對,對不起……我隻是不太想喝藥。”
慕容靜姍是醫者,聞問切對於近乎本能,沐千華眼下有意無意地避開的視線,顯然是心中有事。吩咐宮將地上的殘渣收拾一番,自己則坐在了榻邊,認真凝視著沐千華的眼睛:“千華,我給你開的,是安胎寧神的藥,你現在緒不穩定,很容易胎氣,這是為了你和孩子好。”
說著,慕容靜姍吩咐阿暖去廚房將藥罐中剩下的湯藥再盛一碗過來。
沐千華沉默了許久,抬起眼看著:“皇嫂,你可知這個孩子於我多麽重要?”
慕容靜姍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會盡力保住你的命。”
“保住我的命?……那孩子呢?”沐千華敏地聽出了話中的蹊蹺,狐疑地看著。
“我……”慕容靜姍眼下也不知該怎麽跟說,現在的況最是不得刺激,若是讓他知道他們在考慮打掉的孩子,一定會崩潰的。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子。”沐千華目堅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的反應著實奇怪,慕容靜姍不得不起疑心:“千華,是不是太後對你說過什麽了?”
“這不重要。”沐千華道,“我要保護我的孩子,除非殺了我,否則我絕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的口吻太過堅決,太像一個在守護自己的孩子的母親,饒是慕容靜姍早已下定決心,都不由得心中震。然,震是一回事,保住的命又是另一回事,且是頭等要事,已經沒剩下多時間容考慮了。
“千華,你聽我說,你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我是大夫,絕不會害你,隻會想方設法地保住你的命,你皇兄也是一樣,你要想得長遠些,東方淩雲還在等你回去呢。”隻能委婉地規勸。
聽完的話,沐千華眼中的戒備更甚,阿暖端過來的安神藥也不肯喝。慕容靜姍沒辦法,隻能讓阿暖先將藥端下去用炭火暖著。
沐帝天下朝回來時,慕容靜姍正等在門外,眉頭鎖。
“怎麽了?”沐帝天停下了腳步。
慕容靜姍歎了口氣:“早先你走後,太後來過萱芷宮了。”
“什麽?!”沐帝天立時張起來,“母後做了什麽?”
“我不便出麵,連阿暖都被架了出來,屋中隻有千華和太後二人,約一盞茶功夫,太後便離開了萱芷宮,也不知究竟對千華說了什麽,令千華起了疑心,認為你我會對的孩子下毒手,始終不肯服藥,眼下的緒也不太穩定。”
“千華已經知道這個孩子保不住了?”
慕容靜姍搖搖頭:“我覺得隻知道這件事的一半,而太後也隻告訴了一半的事,眼下棘手的是若是千華一直誤會我們,的病隻會越來越糟糕。”
沐帝天皺眉:“連你都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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