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淩風微微低著頭：“母後，恕兒臣不能從命。”

“你！……”紀謠先前那碗藥沒有服下，現在又一陣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暈過去。

“母後！”東方淩風上前扶住。

紀謠怒視著他：“風兒，你怎麽了這個樣子，怎麽就了這個樣子！”

恨鐵不鋼地哀歎。

“今日你若想殺這個孩子，便連本宮一起殺了吧！”紀謠決絕道。

“母後你！……你何苦如此迫兒臣。”東方淩風麵難。

“這是你在本宮！”紀謠道。

僵持許久，東方淩風攙住，咬牙道：“起駕，朕要送母後回濯央宮！去太醫院將張醫首帶到濯央宮！”

說罷，他便扶著紀謠離開了中宮。

他們後，景惠後和紫相擁而泣，無助不已。

……

東方淩風扶著紀謠上鑾轎，一路送回到濯央宮，待張醫首診治之後確認隻是怒火攻心，並無大礙後，他才放下心來。

屏退左右後，東方淩風親自侍奉在床前。

紀謠看著他不住歎息：“風兒，你當真要死兩條人命？”

東方淩風沒有立刻作答，用溫水潤了帕子替紀謠拭手背，沉默了須臾之後，道：“姨母覺得風兒真的泯滅人了嗎？”

紀謠一驚：“……你已經知道了？”

他點點頭。

想想也是，出了這麽多子，惜惜恐怕已經將事的真相都告知這兩個孩子了。

“千華……令儀可好？”試探著問。

“很好，如今是冷夜王朝的攝政長公主，在冷夜平定憂外患。”他道。

紀謠歎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你就該知道，你並不是先皇之子，你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遲早會被發現。姨母不是在你，是在擔心有朝一日你會陷萬劫不複的境地你知不知道？……”

東方淩風頓了頓：“兒臣對你說句實話，七國大戰已經無可避免，我如今做的是為了保住這片江山！姨母，你雖不是我親生母親，但你養育我長大人，在暗夜庇護我和令儀，若是你願意，我還願意喚你母後，相信令儀也是願意的。”

紀謠了眼眶：“當初姐姐將你和令儀到我手中，我便打定主意要好好照顧你們，隻可惜天意弄人，令儀被那惜惜擄去十年，你也遭人利用，如今我隻希你能回歸正途，莫要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東方淩風道：“母後，我已經答應過令儀，不會再濫殺無辜。”

“那孩子……”

他笑了笑：“母後，那碗藥，其實是安胎藥，方才兒臣不過是有些生氣，您和一起欺騙兒臣。”

聞言，紀謠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橫豎那碗藥也撒了，母後若是不信，兒臣隻能發誓了。”說著，他便舉起了手。

“不不不！不用發誓，母後信你！”紀謠忙按住他，生怕他說出什麽混話來。

東方淩風握住的手：“母後，從前是兒臣疏忽大意了，才會遭人利用，今後兒臣必防著那個惜惜，親手手刃仇敵，替我娘報仇！”

紀謠點點頭：“好孩子，你娘泉下有知，會保佑你和令儀的。”

……

此時在冷夜國都襄城，沐千華和清影剛剛收到一封來自前線的捷報，林縝將軍率領的隊伍順利擊退東嶽，奪回端城，而韓武雖作慢些，玗檀城中東嶽的守軍也有些支撐不住了，糧草全斷，恐怕撐不了幾日。

看來用不了多久，玗檀城也會被奪回，接下來隻要拿下信城，東嶽大患便能驅逐出去。

這幾日捷報頻傳，沐千華的心也跟著輕鬆了一些。

然而就在這口氣還沒舒出一半來，便又提了上去。

信城和玗檀城中的東嶽守軍不知收到了什麽樣的指令，竟然不約而同，堂而皇之地宣布挾持全城百姓，玗檀城的守軍將數十無辜百姓拉上城牆，韓武退兵三十裏，若是不從，每隔半個時辰便殺一人。

韓武氣憤難平，在城門下痛罵東嶽守軍無恥，誓要奪回玗檀城。

但東嶽那幫人並不是在嚇唬他們，一個時辰剛到，他們便毫不猶豫的割了一個百姓的腦袋，可憐那百姓何其無辜，苦苦哀求還是難逃一死。

和頭顱被一起從數十丈的城牆上丟下來，就砸在韓武眼前。

韓武氣得雙目赤紅，這輩子行軍打仗數十載，他還從沒被如此欺辱過。

百姓乃家國之本，他不敢用全城百姓的命去賭，隻能暫時按東嶽的要求，退兵至三十裏外駐紮。

而信城那邊亦然，滿城的百姓活在刀口下，一旦冷夜輕舉妄，他們隨時都會為刀下亡魂。信城之前已經發生過屠殺百姓的事，故而更加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看完這封奏報後，沐千華的眉頭就一直沒有再鬆開過了。

慕容狄也知道此事幹係重大，必須趕想出辦法來拯救那數萬百姓。

“東嶽如此慘無人道，視人命如草芥，簡直喪盡天良！”清影憤慨道。

沐千華支著頭，無奈地歎息：“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法子救人，那些都是冷夜的子民，本宮無論用什麽手段都要救他們出來，可現在不能強行攻城了，林縝和韓武兩位將軍恐怕顧及百姓，難以下手。”

慕容狄思慮片刻，道：“殿下，若是不能正麵攻城，我們可否暗地裏派人潛這兩座城池，屆時若能裏應外合……”

清影目一閃：“這倒是個辦法。”

沐千華皺眉：“宰輔所言有理，隻是現在的問題是，東嶽那邊守備森嚴，我們的人要如何潛城中？”

慕容狄道：“玗檀城糧草缺，韓將軍退兵三十裏，東嶽那邊這幾日必會運送糧草城，可以借此機會，混城中。”

沐千華點點頭：“此計可行，混玗檀城已有法子，信城那邊該如何？”

信城的況和玗檀城又不一樣了，信城最早被東嶽占領，守軍比端城和玗檀城難對付許多，加上運送糧草的道已經被他們控製，冷夜想要手還不能被東嶽發現，簡直難如登天！

沐千華陷了沉思：“信城易守難攻，從外攻打，難保他們不會孤注一擲，拉著全城百姓陪葬，屆時來不及阻止，便是最後攻下城池，也沒有意義了，我們必須想出辦法潛進去。”

“殿下說的是，可是該如何潛？”慕容狄也犯了難。

“公主。”清影突然出聲，“屬下兒時曾在信城待過一段時日，對城中地形有所了解，信城背靠山穀，穀中有一河流流城中護城河，可由此潛城中。”

慕容狄擰眉：“可是通往城外的護城河再建造時都會事先埋鐵柵欄，以防止外敵潛，便是從此，最後也會被柵欄攔住。”

清影笑道：“宰輔容稟，屬下時頑皮，不服管教，時常溜出城遊玩，為了瞞過師父，便在護城河中尋了法子，拆了柵欄上了兩鐵，留出一道隙來，可供一人通過，可從那兒城！”

聞言，慕容狄和沐千華眼中都閃過一希冀來。

“如此甚好！”

“隻是……”清影話鋒一轉，“隻是那隙是屬下兒時拆下的，並不足以讓壯碩之人通過，依屬下見，那隻能讓較為瘦弱的子通過。”

“這……”慕容狄愕然，“瘦弱的子便是進了城又能做什麽？”

“可以帶著一支信號彈進去，將城中百姓團結起來，讓林縝將軍埋伏在城外，屆時裏應外合，定能將信城奪回！”沐千華毅然道。

“如此說來，潛城中的子既要奪過東嶽的刀戈，又要在短時間聚集百姓，能掐準時機，放出信號彈……這人選上……”慕容狄犯了難，這要多麽機敏聰慧的子才能擔此重任，舉國上下，該去哪兒找這樣的瘦弱子？

就在此時，沐千華決然道：“由本宮潛信城。”

“公主！”

“殿下！？”

慕容狄和清影是被嚇得不輕。

“殿下這使不得！使不得啊！”慕容狄驚慌規勸，“殿下如今是冷夜的主心骨，萬萬不可以犯險！若是殿下有什麽三長兩短，老臣該如何跟先帝代，跟百姓們代？”

“是啊公主，宰輔大人說得對，你不能涉險，還是屬下去……”清影也附和道。

沐千華看了一眼，道：“清影，你說過，那是你時做的，你是習武之人，骨架比普通子朗，若是你現在還能通過便不會說要找什麽‘瘦弱’的子，所以還是我去吧，這副子病怏了多年，還當得一句纖細，若能通過柵欄，信城中的百姓就有一線生機。”

“可是那也不能由您去啊！”慕容狄苦口婆心道，“殿下如今份甚是要，不可如此胡來。”

“宰輔，這不是胡來。”沐千華歎息道，“本宮如今是冷夜的攝政王，便要對百姓負責，百姓遭難，本宮如何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