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退了出去。
沐千華走向清影榻邊,輕輕坐下,看著清影蒼白的麵容,歎息了一聲,親自替清洗了帕子,為拭。
這一路走來,無法否認,很多次因為有清影在,才能死裏逃生。
還清楚地記得,最初皇兄把清影給的時候,們還都是稚的孩,清影比年長,總是像姐姐一樣照顧,遷就。從很久以前就覺得,皇兄把清影給,對於是一件極其幸運的事,在心目中,清影從來就不僅僅是的暗衛,更是的親人。
陪遠嫁暗夜,陪籌謀,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有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邊總還是有不離不棄。如今惜惜和陸月白都死了,威脅他們的人已經不複存在,卻重傷,奄奄一息地躺在這裏,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在這個時候離開。
手輕輕拭去清影額上的冷汗,聲道:“清影,你要活下去,那麽多磨難我們都一起熬過來了,從今以後,我一定會把世上最好的給你,你聽到了嗎?”
昏迷中的清影似乎覺到了的,手指微微了一下。
翌日。
黎明的曙照耀祁連山的白雪的瞬間,天地一片晝亮,深秋的冷夜,樹木的葉子都變作七彩的,緩緩地在風中翻飛,綺麗的風景是在其他國家絕對看不到的。
在這一年的深秋,數月在這片大陸上蔓延的戰火終於漸漸沉寂下去。
韓國被薑國所滅,長齊因當年瑾玉公主齊明月之死的真相而與北晉生了嫌隙,無心再戰,退出戰場,北晉投靠東嶽後,東嶽大敗於襄城下,失去了反擊的餘力,唯有投降。同年冬季,東嶽國君駕崩,東嶽新儲君登基,向冷夜求和。
江南饒之國大梁國,國君赫連濯薨逝,太子赫連燕北即位,迅速肅清朝堂,大梁改國號興安,至此進清政鼎盛時期。
暗夜國君東方淩風下旨赦免了前平衍大將軍東方淩雲,召其歸京複職,薑國領地不作回收,仍舊保有其屬地。
冷夜攝政長公主沐千華頒布大赦聖旨,免稅三載,休養生息,得到了冷夜百姓的民心所向。在宰輔慕容狄,左右上將軍林縝和韓武的輔佐下勤政民,全力致力於恢複戰後百姓生計。
名噪一時的江湖刺客組織七星樓,樓主突然失蹤,各地分舵龍蛇混雜,各路勢力角逐樓主之位,作一團,在七國戰神東方淩雲率領的薑國大軍的討伐下迅速瓦解,七星樓數日之間不複存在,為了江湖聞中一段詭譎的傳奇。
至此,天下初定。
冷夜祭天臺上,一玄繡紋濯的沐千華立於風中,華發三千,華麗而隆重地傾瀉在肩頭,曆經世事後的的眼神多了許多慨亦多了沉穩之,如今的擔當冷夜的攝政王,已是能肩扛重任。
東方淩風站在後,一時無言。
“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沐千華一直很奇怪,惜惜襲擊的時候,東方淩風怎會突然出現。
他道:“早先我有派出幾個暗衛留在冷夜,冷夜與東嶽戰後,我便讓他們多加注意東嶽的向,恰好打探到惜惜要帶兵攻打冷夜,我便讓秦稷臨時改道,繞來襄城。他能做的事幫你解襄城之困,我卻不大放心惜惜和陸月白的向,跟著他們趕了過來,事實證明,我的預是正確的。”
聞言,沐千華總算明白了事的原委,歎了口氣:“聽說你已經下旨召淩雲回帝都複職,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他微微側目,向此刻襄城街巷中的燈火:“你該知道,我並非暗夜皇室脈,你我是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孤,我半生都在為這個皇位籌謀,做下了許多錯事,惹得你厭棄。我是你哥哥,也是除去那個不知姓甚名誰的親生父親以外,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們本該相依為命,卻被卷惜惜的複仇中。梓桐,我不知道在我做了那麽多錯事後還能否求得你的原諒,但我至想彌補一下。”
“你如何彌補?”沐千華皺眉。
東方淩風確實做了許多無法忽視的錯事,但更令無法忽視的是他們之間相連的脈親,他說得不錯,他是親哥哥,他們本該相依為命的。然而世事無常,讓他們走到這一步,時無法倒流,他們能做的隻有盡力去彌補。
如今他們一個是暗夜的國君,一個是冷夜的攝政長公主,份尊貴的同時,肩上的擔子也重如泰山。他們的份尊貴得太過沉重,不是他們想卸下就卸下的,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看著,若是混淆皇室脈這樣的醜聞公諸於世,剛剛從戰爭中解出來的暗夜和冷夜恐怕會再度陷混,這也是最不願看到的。
如今令最頭疼的,就是怎麽將冷夜國君的位置給真正的皇室脈,沐帝天並沒有留下子嗣這件事令到十分頭疼。
“暗夜的國君不能隨意禪讓,總是要有個理由的。”東方淩風道,“梓桐,我讓他先回到帝都,接下來的事,需要另想辦法。”
“你想讓淩雲坐上暗夜國君的位置?”
“是。”
“沒有別的人選了嗎?”擰眉。
對於的反應,東方淩風到有些奇怪:“怎麽,你不希他坐上那個位置?他若了國君,你就是暗夜的皇後了,這樣不好嗎?”
沐千華眉頭鎖,似乎陷了為難:“……哥,關於這件事,容我和淩雲商議一下再做決定罷。”
東方淩風有些意外:“梓桐,你似乎並不想讓東方淩雲為暗夜國君,為什麽?一生榮華富貴,難道不好?”
“並非是這樣……”沐千華歎息,“經曆了這麽多,我和他都想過是否還要繼續流連其中,這世間凡事和權勢扯上關係的,都麻煩的,我們在其中費神傷腦地活著,實在太累。若是淩雲接替你為暗夜國君,就意味著他這輩子都要為了暗夜而活,而我則要在後宮中與他今後不得不迎娶宮的子周旋,一國之後和他的妻子之間,有著太多的不同,我其實不大想這樣過一輩子……”
盡管知道東方淩雲對用至深,然更清楚,為一國之君後他就不可能隻是的夫君,不可能隻屬於,他要權衡時勢,周旋於各方勢力中,即便他封為後,他的後宮中也不可能始終隻有一人。
為一人而令三千黛失的事固然聽起來令所有子神往,但不會這麽想,那些妃子存在在後宮中必然有的用,並不是他們不願就能將們擱置起來,帝王權,有時候就是這麽殘酷,像這樣容不得眼裏進沙的,是不可能容許這一切發生的。屆時,他們之間必定會陷兩難。
說自私也好,癡傻也罷,今生今世已經失去得太多,唯有他,隻希能常伴左右,舉案齊眉,一生一代一雙人。
聽了的話,東方淩風也明白了的猶豫,不再勉強:“你們若是想好了,我自然不會勉強,但是我這國君之位是坐不穩的,必須要有一個人來繼承皇位。我且告訴你們,東方震天的皇後在他駕崩之前就懷有孕,目前已有八個月孕。”
“什麽?!”沐千華吃驚地看著他。
“還有兩個月生產,不知是男是。”東方淩風鄭重道,“若是皇子,我會下旨立他為太子,然後我就假死退位於他,就此離開帝都,雲遊四方。”
他的話令沐千華許久緩不過神來:“……你要走?”
“是,我想我需要好好冷靜一段時間。”他說得淡然,似乎已經決定好了一切才來同說。
沐千華沒想到他的決定這樣突然,一時愣住了。
“……那,那小皇子怎麽辦,他剛出生你就讓位於他?”
“我是想如此,但細想此事不妥,故而希你同東方淩雲好好商量一下,要怎麽做,你們決定。”說罷,他便離開了祭天臺。
沐千華立於原,久久無言。
數日後,萱芷宮。
沐千華突然收到了一份報,這是林縝呈上來的,他素來做事穩重,若不是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會將事呈報到沐千華手中。
報上蓋了加急印,直達天聽,半日間就送到了沐千華手中。奏報的容令沐千華十分意外,同時也到驚喜,立即宣林縝宮。
林縝侯在宮門外,一有人前來傳喚,他便宮回話。
萱芷宮中,沐千華屏退左右,握著那封奏報,神激地問道:“這上麵寫得都是真的,皇兄他真的……真的在長歌山花穀中?”
“末將已查證屬實,末將派去的探子被鬼醫聖手……也就是皇後娘娘截住了,但他已經發現了國君陛下就在山穀中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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