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見臉難看，心裡一怔，連忙答道：“這是前段時間府裡面發的，說是採購來的，我們幾個姨娘都有份。”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唐佩莞，試探的問道：“小姐怎的對這東西這麼好奇？莫不是大小姐沒有拿到這個？”

唐佩莞搖搖頭，胭脂水向來都是按照配例發放的，一般都是統一由府裡採購回來再每月定額給每個院子送去。但唐佩莞向來是不用這些的，一直覺得這些水太過糙普通，看不上眼。

但是無論如何，唐佩莞也不記得自己拿到的水裡有這麼一種胭脂。這盒胭脂看著緻小巧，塗抹起來的效果也不錯，柳兒的這一盒已經被用去大半了，想必是常用的。只是如果剛剛沒有聞錯的話，這胭脂裡，卻是著一極淡的麝香味道。

麝香是極其珍貴的一昧藥材，整個大齊也只有那苦寒的西北之地纔有產出，莫說是像柳兒這樣的尋常子，就連，若不是前世在平延王府裡的那一番惡鬥，怕也是不識得此的。

只是這麝香珍貴雖珍貴，但對來說卻是大忌，很容易就導致流產不孕，像柳兒這樣長年累月用下去的，怕是最後連孩子也生不出來了。

唐佩莞看了一眼柳兒，正疑的站在一邊注視著自己，唐佩莞將手裡的胭脂盒合上，收進服裡道：“這胭脂就送給我吧。”

柳兒一愣，平日裡也曾送過唐佩莞一些自以爲稀奇的東西，對方都是微笑示之，可見這唐家大小姐，雖不是什麼名門貴，可也是見過世面的，如今只是一盒用過的胭脂，卻手向自己要了去，倒是讓有些稀奇。

柳兒笑到：“大小姐不嫌棄拿去便是，下個月府裡還會送來一盒，若是大小姐喜歡，我就給您送去。”

唐佩莞搖了搖頭，道：“以後送的你就都收起來別用了，這胭脂不對勁，用多了怕是不好。”

聽見這麼一說，柳兒倒是怔住了，剛剛唐佩莞的神就不太對

勁，現下聽見這麼一說，柳兒不住連連追問道：“這胭脂裡是有什麼嗎？”

唐佩莞蹙眉，謹慎的說道：“覺是有麝香摻在裡面，不過我也不確定，但是小心起見，你還是別用了。”

麝香這東西柳兒是聽過的，之前在外面的時候就聽那些說書人說皇宮貴族裡的子，都用這個東西來害人。早先一位元太妃就是因爲這個流產導致終生都沒一個孩子。柳兒的臉煞白，之前因爲捱打而堆積的此刻也消失的乾乾淨淨，抖著脣，繼續問道：“麝香？我都用了幾個月了，會不會有問題啊？是不是馬上找個大夫來看看？”

見急著要去院裡喊人，唐佩莞急忙拉住低聲道：“這胭脂裡麝香含量極，你才用了這麼點，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後面別再了就行，再讓下人給你弄些暖宮的補品，吃一段時間也就好了。只是我剛剛纔跟你說的你怎麼又忘記了，這麝香的事怕是跟沈芝不了關係，你這麼大張旗鼓的找大夫來看，不是明擺著告訴沈芝你知道了嗎。”

柳兒頓時沉默了，才做了姨娘沒多久，之前只覺得做了主子就不用再幹那些下賤活，也不會被其他人隨意侮辱。可如今在其位，才知道這其中的滋味，這纔多久不僅無緣無故捱了一頓打，又發現這胭脂裡面竟被人下了麝香，這所有的一切都膽戰心驚，莫名害怕起來。

唐佩莞見的神，只嘆了口氣，淡淡的勸了一句：“你應該要學會適應，我不可能每次都來提醒你。”

柳兒悶悶的應了一聲，唐佩莞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囑咐了幾句，就回去了。

回到房裡的時候，唐佩莞打發走了其他的下人，只留了碧月一個人，掏出那盒胭脂，擺在了的面前。

碧月聽說到這裡面有麝香時，也是一驚，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梳妝檯上查看唐佩莞的那些胭脂水。好在將那些東西統統翻了出來，並沒有看見類似有問題的。兩人皆是鬆

了口氣，麝香這東西並不便宜，想來沈芝也不至於誰都給下一點。

碧月猶豫的說道：“小姐這裡沒有，五姨娘那卻有。莫不是夫人只在姨娘的胭脂裡放了那個？這樣說來，三姨娘跟四姨娘那應該也是有的。”

唐佩莞卻搖搖頭：“你忘記三姨娘有個唐佩蓮了嗎？”

碧月卻認真道：“三姨娘向來跟夫人關係切，做什麼壞事也跟在後面出主意。夫人放一碼也正常，可四姨娘進府這麼多年都無孕，五姨娘又新得寵，想必這兩人都被夫人下了那麝香。”

唐佩莞突然想到了早先在琴芳院裡看見的那個囂張跋扈的李琴，府時也是頗爲得寵的，只可惜一直沒有懷孕。現在年紀大了，無一兒一傍，平時雖然對人苛責，可人們也都只當是生不了孩子的可憐人罷了。但現在看來，李琴很有可能不是生不了，而是長期用著這麝香無法生。

在這大院裡，一個沒有孩子的姨娘，這是多麼可悲可憐的事。唐佩莞想了想，還是從自己的梳妝檯上拿出一盒未打開的胭脂，遞到碧月的手裡，囑咐道：“把這個拿去送給四姨娘，就告訴我覺得府裡的胭脂配不上，讓嘗試些別的即可。”

碧月拿著那盒胭脂猶豫道：“真要告訴四姨娘嗎？可是四姨娘會懂嗎？”

唐佩莞點點頭，道：“你只管照我的話去做即可。”

碧月應了一聲，拿著那盒胭脂去了琴芳院。唐佩莞復又坐回椅子上，盯著那半盒胭脂不語。相信李琴是聽得懂的，一個能在沈芝的掌控下沒有孩子都還能獨善其到如今的姨娘，應該不是一個愚鈍的。

這幾天一直在考慮，現下這府裡的助力太。老太太只顧著唐家的名聲，旁的事是不管的，而唐中向來都是由著沈芝。現在只有一個柳兒是幫著的，可目前來看，柳兒或許還需要些時日才能長，如果這一次能讓李琴向這邊靠攏的話，倒是個很不錯的契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