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見沈芝說起這個,微微有些詫異道:“你若是有事就直說了吧。”
沈芝看了看他,似乎下定了決心,道:“我想將樑兒收到我房裡養著,老爺你覺得如何?”
唐中本以爲頂多是因爲前些時間了委屈,要在自己這邊要些安。他甚至想好了若是沈芝找他要回唐家的掌家大權時自己又該如何應付,卻萬萬沒料到沈芝竟會提出這個要求,因此他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不行。”
沈芝早預料到他會這麼說,並沒表現出失,只是道:“老爺你莫急,先聽妾說。”繼續道:“如今佩照不在了,唐家就只有樑兒這麼一個兒子。等以後唐家怕是還是指他來繼承的,王大人家裡的事還不能讓我們引以爲戒嗎?”
唐中被勸的有些心,可仔細想了想還是道:“不是還有柳兒嗎?”
沈芝平靜道:“五姨娘固然好,我知道老爺您也心疼,對的兒子必然也是極好的。可五姨娘畢竟出卑賤,即便是您除了的奴籍,這過去確是無法抹改的。您也不希唐家未來的掌家人有個做奴婢的母親吧。”
沈芝淡淡說著,見唐中的臉了,知道他是聽進去了,於是再接再厲道:“老爺您怕是不知道,往年我掌家的時候,每年族裡都會派好些人過來要好。我是都給打發回去了,但那畢竟是因爲有您撐腰。但若是等您百年去了,樑兒作爲一個庶子,又怎麼能鬥得過族裡那些老怪。到時候唐家怕是要重蹈王家的覆轍了。”
微微嘆了口氣,還略略拭了下眼角,似是在爲唐家未來擔憂。
唐中的臉逐漸變的沉重起來,沈芝說的這事他之前並未考慮過。之前因爲有唐佩照在,唐家也是一直將他視作未來掌家人的,也就沒了這些煩惱。如今唐佩照突發事故死了,他也只有唐佩樑這麼一個兒子,而且年紀還很小。待到他真的到了行加冠
禮之時,自己怕是年歲也大了。
唐中的臉晴不定,可私心裡卻也覺得沈芝說的是對的,過了許久,他終於道:“也罷,你說的沒錯。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沈芝心一喜,面卻憂慮道:“我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爲了唐家未來著想,但怕五姨娘會不高興,您還是去跟好好說說,別讓對我有所芥。”
唐中見一副卑微的口氣,爲一個正室卻開始忌憚起姨娘來,也有了點憐,於是道:“無事,柳兒那我去說即可。”他看了看周圍,又道:“天也晚了,你剛回來,早點歇著吧。”
說罷,他便步向外走去。
沈芝微低著頭送走了唐中,待他的影消失在不遠。沈芝收起之前那副卑微畏的模樣,冷冷一笑。就算沒了唐佩照這個護符,但只要還是正室夫人一天,就總有辦法讓那些人屈服。
沈芝回來才第二天,一早柳兒就抱著自己的孩子急急忙忙去了唐佩莞的莞蓮院。唐佩莞此時纔剛剛起牀,整個人正迷迷瞪瞪的,眼睛半睜半閉,坐在牀上等著閉月端來漱口茶。
碧月端來盆溫水,嗔怪的看了一眼,擰乾手裡的溼巾,輕的了唐佩莞的臉頰。又拿起一邊的茶杯,遞到唐佩莞手中,伺候漱了口。
唐佩莞起下牀,坐到了梳妝檯旁,由著碧月慢悠悠的給梳著頭髮,卻聽見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繼而柳兒抱著一個裹著嚴嚴實實的襁褓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唐佩莞詫異的看著,柳兒的子向來都很沉穩,不急不慢的,如今卻這般急躁,看著像是出了什麼事。
唐佩莞對著碧月使了個眼神,打發去端茶水,自己則略略撥弄了下頭髮,而後坐到桌邊笑著道:“你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
然而柳兒卻沒了往日與說笑的興致。眼眶紅紅的,的抱著懷裡的嬰兒,雙眼
泛著淚,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般。
唐佩莞見況不對,結果碧月端來的茶,推到面前道:“先喝口茶,用過早飯了嗎?”
柳兒搖搖頭,卻是顧不上的問題了,直接道:“大小姐,你可要幫幫我,我是絕不會把樑兒讓出去的。一回來就要搶我的孩子,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說著說著,的淚水就直直的落了下來。柳兒哽咽著摟著孩子,忍不住哭了起來。
唐佩莞吃了一驚,連忙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且別哭,先告訴我。”
柳兒接過遞過去的帕子,眼淚,強忍著淚水平復了心,道:“昨兒晚上,老爺去了我院子裡,上來就告訴我,說是要把樑兒送到芝華院去養。我跟他求了很久,他卻只告訴我說是爲了樑兒將來好。無論我怎麼說他都鐵了心了,說過兩天就把樑兒抱去。”
柳兒說著說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哭了起來,憐的扶著懷著嬰孩的臉頰。唐佩樑此時還在沉睡,小臉圓圓的帶著紅潤,似乎是夢到了什麼好事臉上還帶著一微笑。可小的他哪裡知道,他很快就要離開自己母親邊,去到別了。
唐佩莞一聽就知道想必是沈芝跟唐中說了什麼,嫡母無子,從姨娘那抱養一個兒子寫在自己名下這是很正常的事。姨娘是萬萬不能拒絕的,況且唐家現在就唐佩樑一個兒子,沈芝若是拿著要把他立爲嫡子繼承家業的話來說,旁人也是挑不出錯來的。就算是讓外人聽見了,還得贊一聲賢惠。
唐佩莞左思右想,心知這事不好辦。沈芝剛回來唐府就鬧這麼一出,很明顯是要跟們撕破臉直接對著幹了。然後這事沈芝卻是佔了理的,們也找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在旁的府裡,若是有嫡母提出要將庶子收到自己名下,那擱誰上都是十分樂意的事,畢竟嫡子與庶子,不僅僅是差一個字那麼簡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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