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以後,南宮玥親自把安娘抓回的藥熬了湯藥,正把湯藥端去林氏的淺雲院,卻不想林氏正好來了。
沒想到兒真的給自己熬了藥,林氏不由地眼眶微紅,在兒期待的眼神下,將湯藥一飲而盡。
跟著,林氏說起此行的正事,“玥姐兒,你這兒不是還有一個空缺……”原來爲了蘇氏的壽宴,府裡打算添些新的丫鬟,林氏想著正好南宮玥這裡也有一個缺,便打算把缺給填上。
話語間,劉嬤嬤已經領了牙婆過來墨竹院,那牙婆帶了十幾個小丫頭,最大的十四五歲,最小的看來只有六七歲。
空曠的院子中,一溜排地站了十幾個小丫頭,神各異,有的期待,有的拘謹,有的慌張……容貌倒是都不錯,至是清秀有餘,偶爾幾個容貌特別出挑的,眉宇間有幾分豔麗。照道理,丫鬟不該挑容貌太過出挑的,萬一容貌蓋過了主子,便不了。
只是這一點,南宮玥倒是不在意。前世在宮中見過太多貌的子,有的空有貌,有的蕙質蘭心,有的蛇蠍心腸……見得多了,便知道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些。
看了一圈,也沒立刻挑選,只是在意梅耳邊吩咐了一句,意梅便讓們做自我介紹。
會被牙婆領過來賣的自然大都是家境寒貧的,所以名字也不甚好聽,全是花啊春啊娣啊之類的。們都沒見過什麼世面,因此非常拘謹、張,大部分答得磕磕,語不句,因此難得出兩三個口齒清晰、有條有理、聲音響亮的,自然吸引了南宮玥、林氏和安孃的注意力,暗暗點頭。
南宮玥比較看中的是一個名黃花的丫頭,模樣算是周正,父母雙亡,是以被繼母賣給了牙婆。這黃花一個人無牽無掛,相對容易控制,再者,年齡才八歲,可以多留上幾年。
想到這裡,南宮玥便開口道:“黃花,你且上前我看看。”
黃花本覺得自己相貌不是最好,頭腦不是最聰慧,口才亦不是最佳,沒想到這府裡的姑娘竟選中了自己,不免有些寵若驚,兢兢戰戰地上前了兩步。
南宮玥靜靜地打量著黃花,黃花的眼睛不大,卻是極亮,著一抹堅定;雙眉濃黑,皮是健康的小麥,指掌糙,一看便是常年幹活所造的;一洗得發白的青衫穿在上,顯得乾淨神。
被南宮玥這樣打量,黃花雖然張,但還是力圖鎮定,直腰板,安靜地站在那裡。
南宮玥突然問道:“黃花,你覺得我這裡如何,可願留在我這?”
黃花深吸一口氣,用牙婆教的禮數行了一個禮,大著膽子道:“姑娘,您這裡鍾靈毓秀,奴婢自然是願意的。”
聞言,南宮玥出一興味,“既然你說得出鍾靈毓秀,想必是識一些字?”
這回,黃花是想也不想便開口,“奴婢的爹爹生前是個秀才,可惜寒窗苦讀十數年,也再沒有長進。爹爹不想奴婢做個目不識丁的人,生前也教了奴婢一些。”
聽到這裡,南宮玥對越發滿意,這年頭丫鬟不難找,可會識字的卻是之又,況且這黃花還有幾分小聰明,亦懂分寸。
“孃親,”南宮玥當即對林氏道,“玥兒就要這個黃花了。”
林氏點了點頭,也覺得這個黃花的確是不錯。此外,又挑了兩個適齡的丫頭給自己院裡,然後便讓牙婆下去領錢。
“玥姐兒,”林氏寵地看著兒,“你自己給這丫頭賜個名兒嗎?”
這鄉下丫頭名字都上不了檯面,是以,丫鬟被分配到主子下面,都會被自己的主子賜名,換上一個面好聽的名字。
南宮玥微微側首,做出思考的模樣,然後笑了,道:“黃花,那以後你便畫眉了。”
黃花,也就是畫眉,忙行禮應下,“謝姑娘賜名。”
**◆**
這時,燕娘前來稟告:“二夫人,榮安堂的花廳已經佈置好了,夫人是否要過去過目一下?”
蘇氏的壽宴如此重要,林氏當然不敢輕慢,立時起,卻見兒笑著纏上自己的臂彎,“孃親,玥兒也想跟去看看,可好?”
林氏想著兒也不小了,可以開始學些管家的事,便點頭同意了。
林氏一行四人便去了榮安堂院的花廳,花廳已經煥然一新,重新換了牆紙,傢俱、窗櫺得一塵不染,那些裝飾的花瓶、薰爐、字畫等等已經被仔細地擺放起來。
燕娘跟著林氏多年,品味和辦事都算靠譜,林氏一路看下來,連連點頭,只稍稍調了幾個位置。
南宮玥也仔細查看著,母親這個差事非常重要,做得好,便是功勞;可若是弄個不好,在其他世家面前丟了臉面,怕是會被祖母徹底嫌棄。
南宮玥掃視了大半圈,目突然在一個牆角的落地大花瓶上停住,眉頭一皺,卻是不聲。
這個花瓶……
上前一步,裝作欣賞的樣子,而心裡卻是一沉,事恐怖不妙。
林氏一直留意兒,見似乎對這個花瓶很興趣,走到旁笑著道:“玥姐兒還沒見過這個十羅漢彩釉上彩冬瓜落地花瓶吧,這可是你曾祖父自前朝收藏的,有些年代了,可是價值不菲呢。”
南宮玥若無其事地笑了,故作興地說道:“那玥兒更要好好欣賞一番了。”漫不經心地用指頭在花瓶上過,眼簾半垂,藏住眸中的晦暗。
該死的,這個落地花瓶釉不對,打胚時的技不夠湛,圖案畫工尚可,卻還是差一分火候。前世做過太子妃也做過皇后,什麼珍貴的東西沒見過,自然也培養出一些眼力,只這一看一,便能確定這是贗品。的曾祖父世家出,拜首輔,怎麼可能收藏一個贗品?
也就是說,這個花瓶被人調換了!
可惡,到底是誰?!
那頭的林氏卻是毫無所覺,笑著問南宮玥:“玥姐兒,你覺得如何?”
“不錯的。”南宮玥笑瞇瞇地答道,心裡卻有些擔憂:既然這個花瓶被掉包了,那庫房裡的其他品呢?孃親之後肯定還會再去庫房調取品,萬一又拿到贗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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