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幾分鐘，赫瑞言一聲沒吭。

陸繹也不催，一不的坐著，客廳里安靜極了，幾乎能約聽見手表表針滴滴答答的聲音。

好半天，赫瑞言才忽然嘆了口氣，“陸二，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但一定不要自作多。”

陸繹看著，也不知道想什麼，良久，他拿起赫瑞言的腳，放在膝蓋上，住了，沒頭沒腦道：“這個位會有點疼，你忍不住就出來。”

赫瑞言的表，一時間難以用語言形容。

在還沒來得及嘆這人的掌心真暖時，一陣劇痛傳來，“啊”的一聲起來。

“姓陸的，你會不會啊，公報私仇吧？”

“對，因為你剛剛不誠實。”

赫瑞言愣住，按住了太，今天晚上的智商一定是停機了，沒有一句話是能懟過去的，慫得都顯得蠢了。

“二啊……”“別說話！”

陸繹攔住了，手指在腳底心緩慢的移，一寸一寸的加大力道。

一熱流從腳底心緩慢上升，赫瑞言微微蜷著，從未像現在這樣，深沉而清醒的認識到關于“自己其實”的這個悲劇。

于是，果斷決定“誰讓不舒服，就讓誰不舒服”的人生信條。

“那個……剛剛赫瑞文打電話來，說他們已經找到證據，證明阮奕潔的神病是裝的。”

腳上的手，驟然停了下來。

陸繹眼睛里溢出來的恨意，連赫瑞言都到了，瞬間就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說了。

“那個……這個司的把握很大，你別太難過，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赫瑞言搜腸刮肚的想著安的話，畢竟擅長的是懟人，哪知，對面的陸繹慢悠悠的來了一句。

“你在臺煙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吧？

為什麼吃飯前不告訴我？

你是怕我知道了難過自己的被騙吧？

還說對我沒覺？”

這王八蛋，做什麼老總啊，做警察得了！赫瑞言一腳踹開他，慌不擇路的回房間，關門前，還不忘順口囑咐了一句：“別胡思想，洗洗早點睡。”

陸繹“嗯”了一聲，“你也一樣！”

只是這一宿，大概是誰也睡不著的了。

……接下來的兩天，陸繹發現，赫大律師把辦公地點，搬進了房間，只有在飯點的時候，才會拖拖拉拉的出來。

赫大律師也發現，陸二留在家里的時間越來越，出去“鬼混”的時間越來越多，但不論怎麼鬼混，一日三餐卻從來沒有馬虎過。

兩人似乎都在盡可能的減與對方面的機會，就算是在一個飯桌上吃飯，也秉承老祖宗“食不言，寢不語”的教導。

整個公寓里，驀然間生出一種約約的微妙來，這種微妙，如果非要往上升一級，應該曖昧。

開庭前最后一個晚上，陸繹收拾完廚房，照例去實驗室“鬼混”，混到夜里十一點的時候，他和實驗室里的那些博士，博士后們告別。

開車回公寓，一路燈影重重。

在等紅燈的時候，手機嗡的震了幾下，有電話進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陸繹只當是推銷電話，沒接，哪知僅僅過了幾秒鐘，這個電話又打進來，他想了想，接聽。

“喂？”

“小繹，好久不見！”

久違的聲音驟然響起，陸繹猛打一記方向盤，一個急剎把車停在路邊，從牙里咬出三個字：“阮－奕－清！”

阮奕清看著外面的夜，彈了彈煙灰：“就不拐彎抹腳了，我想和你談筆易。”

此刻，城市黑沉沉的天空，正醞釀著一場新的暴風雪，陸繹的臉，比黑沉的天空還要難看。

他把車子打了雙跳，下車，后背不合時宜的躥起一層冷汗，當下深吸口氣，“說，什麼易。”

“很簡單，用你的自由，換阮奕潔的平安無事。”

“做夢！”

陸繹想都沒想，就回了他兩個字，“我就是拼著不要自由，都要把送到牢里。”

“是嗎？”

阮奕清輕輕笑了一聲，“你等得及，赫瑞言等得及嗎？”

陸繹心里猛的一沉，“我和赫律師，沒有關系，演戲給你妹看的，要不點刺激，又怎麼會出狐貍尾？”

“真的沒關系嗎？”

阮奕清的聲音似乎很有把握，“要真沒關系，為什麼替九爺出頭？”

陸繹：“……”“別問我怎麼會知道的，帝都的圈子就這麼大，你陸二有點風吹草，消息自然而然會傳到我耳朵里。”

阮奕清輕嘆了一聲，“九爺跟你，可是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

陸繹懸在嗓子眼里的心，狠狠的摔回原，他閉了閉眼，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二我樂意，又怎麼樣？”

阮奕清又呵呵笑了，“小繹，我和你二十幾年的兄弟。”

悉到彼此一抬眼，一皺眉就知道對方想做什麼，騙，能騙得過去嗎？

陸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只猶豫了片刻，眉目間郁郁叢生的火氣，漸漸消散。

“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想提醒你，赫瑞言前夫李乾剛剛收回他父親手上所有的權，他現在是李家絕對的掌控者，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追回赫瑞言。”

“所以……”“他們既有的基礎，李乾也不乏追人的手段，而且他是單，追得明正大，而你呢？”

阮奕清嗤笑：“你是有婦之夫，只這一條，你就被踢出局。”

陸繹掏出香煙，點燃。

每一個字都像染了毒的針，多說一句，陸繹的心里就多扎一排窟窿，自己已婚的份，的確讓他沒有勇氣，心里再喜歡，也只能忍著。

“最主要的一點是，你們自以為掌握了阮奕潔裝瘋的證據，但我要告訴你，并不是裝瘋，是真瘋！”

“不可能！”

陸繹斬釘截鐵。

“這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間歇神病這個詞你可以了解一下，你們能拿出裝瘋的證據，我也能拿出當時殺孩子時神異常的證明，你迫切想要自由，耗不起；反正這輩子就這樣了，耗個三五年又怎麼樣？

而三五年以后……說句不好聽的話，赫瑞言和李乾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阮奕清的聲音很輕，沒有一個字是重的，他仿佛是地獄里出來的一雙鬼手，拼命了的想和陸繹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