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一塊錢在鄉下確實不,也難怪娘為難。
當家主人糾糾結結,最后是一家之主林祿拍旳板。
“給栓子吧。”
還了恩,也免得折了閨的福氣。
人的福氣最不能糟踐。
李秀麗同意了。
“那就栓子吧!等會兒我去給栓子說一聲,順便再去告訴三嬸兒一聲。”
“娘,你去找我三嬸兒,藥水別忘了。”林棠提醒。
說是的改善土壤的靈。
李秀麗利落地站起,拍了拍上的褶皺。
“放心吧,娘都知道。”
“要不是有這藥水,地里的菜哪會長這麼好。”
想到之前見菜地菜長得過于好,一家子還在猜測著是老祖宗保佑,家里風水變好了,就想笑。
合著是沾了閨的啊!
說罷,李秀麗就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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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天剛蒙蒙亮,林棠就起來了。
空氣清新得不像話。
吸一口純凈的氧氣,渾都像被洗滌過,舒服極了。
今天是周一,一周中最累、最想懶的一天。
寧欣和林曉靜早早回去縣里了。
林棠因為家里要公糧的事,提前請了半天的假。
隨便吃了點早飯,一家人就往曬谷場而去。
林福看見侄來了,忙走過去,低聲問:“棠棠,運輸隊的同志有說幾點來嗎?”
擔心那人放隊里鴿子,他沒敢提前告訴給大隊社員,怕大家伙兒失。
可不說吧,同志們又一個勁催著想把糧食搬上牛車。
社員們勞積極,他這個大隊長讓搬不是,不讓搬也不是。
可愁壞他了!
“說的是七點半到,應該快來了。”林棠說道。
糧庫是八點半開門,搬完糧食趕到縣里,時間應該差不多。
說話間,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
眾人看向聲音來,眼球瞬間睜大。
比人高的大車‘哐哐哐’開過來,路面塵土飛揚。
“大隊長,咋有車來咱們村了?”一村人激問道。
其他人的視線也看向林福,期盼著他的回答。
林福見車來了,心底的擔憂瞬間化作齏,臉上出幾不可見的得意。
爽朗的笑道:“你們覺得在要糧的關頭,這車來咱村是干啥的?”
老郭頭張一個o,回過神,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
“是來幫咱們送糧的?”他期期艾艾地說道。
‘刷’——
眾人的目盯住大隊長。
“大隊長?”
“老郭頭說的是真的嗎?”
今年不用他們一車一車拉過去了嗎?
要是有車送,公糧就能早點兒到,他們也能早點兒到號了吧?
林福肯定地點了點頭,“是!這車就是過來幫咱們送糧的,來的是上回給咱們送豬崽的運輸隊同志。”
聽到這話,大隊的社員們咧開笑了。
“太好了,希今年送糧順順利利的!”
“可別被打回來了,忒折騰人了。”
“呸,糧站那些不敢人事的家伙,一個個心黑的不行,今兒個咱們有車,第一個過去,俺就不信他們還能出幺蛾子。”
“咱們明明是公糧的,卻跟個孫子一樣,簡直沒天理。”
這年頭在糧站上班的工作人員牛哄哄,眼睛長到了頭頂。
他們大隊沒人脈,盡了白眼。
糧老被找茬兒也就算了。
有幾回從早上等到下午太下山,才把糧搬到糧庫。
糧站地方遠,大隊沒啥有大本事的人,只能靠著隊里的漢子一車一車往縣里拉。
就算凌晨就出發,等全部運到的時候,太已經升的老高了。
這時候再排號,那有的等……
所以,也能理解大隊的社員見到有車來,為什麼會高興這樣。
正在隊里的社員七八舌的說著話時,李建材突然問道:“大隊長,運輸隊的同志是你家棠棠請來的嗎?”
這消息林福連大隊的干部都瞞著呢,口風不是一般的。
林福驕傲地抬頭,得筆直。
“對。”
全隊又高興又羨慕嫉妒。
高興的是這麼個能耐人是他們大隊的,羨慕嫉妒的是林棠不是自家的孩子。
村里人只說了幾句話,駕駛座上的方志同把車倒好,然后跳下車。
“林大隊長,我來接糧食。”
林福熱笑道:“糧食都在這里了,我馬上喊人搬,辛苦方同志了!”
方志同:“不用客氣,為人民服務。”
說著,看向林棠,“林同志,又見面了。”
想到之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文章署名,青年目敬佩。
林棠頷首,眼睛帶笑,“麻煩放同志了。”
簡單寒暄兩句,方志同放下車后面的門。
村里人往上搭了幾塊長木板,就開始扛糧食了。
一人一袋,一個人接著一個人,沒多久就搬完了。
大車上摞著一袋袋糧食。
靠近車門的地方,還空著一小片地方。
往年去送糧的壯實漢子跟著上了車。
有想去縣里的小娃急忙抱住自家爹的。
“爹,俺也想去,帶上俺吧?”
一個小娃一張,剩下的小娃跟被打開了某個機關,紛紛上前。
“爹,爹,也帶上俺,俺保證乖乖的。”說話的是個黑乎乎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猴子上樹一樣,爬到他爹腰上,兩條胳膊箍著男人的腰,板著臉,一臉兇狠。
邊上的林棠被小娃的表逗笑了。
“叔,帶上他們一起吧,到縣里我幫你們看著孩子。”林棠笑著說道。
難得借了車,剛好讓大隊的小娃們去見見世面。
手掌已經揚起的暴躁漢子瞬間放下手,臉上出憨厚的笑。
“……那就麻煩棠棠了。”
還有人說,“棠棠,他們要是不聽話就打,別客氣,俺們不心疼。”
說完,牛眼瞪著皮猴子,齜著一口森白的牙,惡狠狠的威脅。
村里人教育孩子就是這麼簡單暴。
眾人陸續上車。
大車哐哐哐開。
后面車廂里,村里的漢子和小孩兒張又激的站著。
車一,風呼啦啦的吹。
“沒想到咱們還有今天,哈哈哈,回村里,俺能嘚瑟一年。”
“這車真高啊,就是快!”
“托了林家棠棠的福,不然咱們哪可能上這車?”
車廂鏤空,上面風很大,車開的噪音也很大。
幾個漢子說話得用吼的,但是毫沒打消他們的熱,幾乎說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