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繼續道,“不是因為爸爸完全信了我在我宴席上的說辭,而是慈善晚宴、換藥的事發生后,爸爸生怕再冤枉了我,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心……已經偏向我,他偏了我,我就不會再讓他有機會偏向你。”
“你不要得意。”
肖新狠狠地瞪,聲音卻得很低,怕被書房里的林冠霆聽到。
林宜笑得越發麗,抬起手撥了撥臉上的發,看著手扶著后腰的位置,道,“聽說阿姨摔了一跤,傷到尾椎,我還沒表示表示呢,安姨,替我送面鏡子給阿姨,得要迪奧的,才能配得上阿姨的尊容。”
“知道了,大小姐。”
安闌站在一旁應道,再看一眼肖新此刻哭得跟鬼臉似的面容不笑出聲來。
這個大小姐有些調皮了,分明是要肖新照照自己的丑樣。
“林宜——”
肖新聽到這笑聲恨不得立刻掐死林宜,都抖了。
林宜卻不再理,輕蔑地看一眼便轉施施然地走進書房。
書房中只開著一盞壁燈,燈幽暗昏黃,只投下一束落在書桌前,林冠霆坐在那里,一手撐著頭,疲力竭,滿面憔悴,哪還有今天中午時的意氣風發。
“爸爸。”林宜走到書桌前,將一瓶高藥放到桌上,“聽安姨說你今天還沒有吃藥。”
高患者需要天天服藥。
林冠霆瞥了書桌上的藥一眼,并沒有去拿,只道,“小宜,爸爸做餐飲做幾十年了,見過的人不知多,今天在壽宴上我沒有深究,不代表我信了你的說法,新的父母再蠢也不至于用冥紙做壽禮。”
這是顯而易見的。
“這種蠢事比較像我做的,對嗎?”
林宜站在那里笑了笑,臉上充滿自嘲。
林冠霆抬眸,見臉上布著幾道細小傷痕,笑容有些,不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但現在你是不是要和爸爸說真話了?”
林宜直了背,目鎮定如常,坦然告知,“沒錯,肖氏夫妻的壽禮是我換的。”
“你——”
林冠霆一拍桌子,激地站起來,忿忿地瞪向,“林宜,你好大的膽子,今天可是你的壽辰,你居然這樣去嚇!你還有沒有一點為晚輩的孝道!”
虧得老太太還一直為說話,卻不想這一出好戲就是這孫安排的。
“爸,我之所以這麼做,是不得已,因為直到今天上午,我才發現我碼箱里的現金被換冥紙。”林宜道,“我想著補救,跑去銀行取錢,可卻偏偏那麼巧,幾家銀行都剛剛被取走大量現金,我本取不到錢。”
林冠霆怔了下,“真有這事?那你怎麼會懷疑到……”
“我從銀行出來,就發現肖氏夫妻的車跟著我們,分明是擔心我籌到錢刻意跟蹤我,誰在做鬼不是一目了然嗎?”
林宜的語氣冷了幾分,“再看今天在壽宴上,肖新從頭到尾都著我開碼箱,為什麼那麼篤定?因為知道我在那麼短的時間本籌不到錢。”
“那你的錢是從何而來?今天那個送錢的男人我怎麼看著有幾分眼?”林冠霆又問道。
“是我一個朋友。”
林宜輕描淡寫地揭過去。
林冠霆現下也沒有心力去追究哪來的一個朋友,只是發自心底地抗拒這個事實,“會不會只是巧合,畢竟新的父母還被你撞……”
“那何耀呢,何耀冤枉我又是什麼目的?”林宜反問。
林冠霆滿目逃避,“也許就是他的錢,自導自演。”
到這個時候還想自欺欺人?
林宜苦笑一聲,取出姜祈星給自己的信紙放到書桌上,“爸,這是我讓人替我查何耀背景查到的東西,真與假你讓人打聽,或者問一下何耀就能清楚。”
林冠霆看一眼,手打開信紙,上面寫著兩行字——
【何耀老家與肖氏夫妻同鄉,何耀父親陷進肖氏夫妻的詐騙賭局里,欠肖家50萬。】
“爸爸,這件事也是巧合嗎?分明是肖新利用賭債讓何耀為做事。”林宜字字利落干脆,“你是不是還想問我為什麼查何耀的背景,不止他,所有員工的背景我都有調查,因為我害怕,我害怕有人在背后陷害我。”
林冠霆怔怔地看向,見眼中泛紅,心臟頓時被狠狠地絞了下。
竟這麼防著繼母。
“上次換藥,爸爸你信了是一時鬼迷心竅,那這一次呢?信是鬼遮眼嗎?呵。”林宜笑起來,越是笑,眼睛越紅。
林冠霆有些絕信紙,肖新的心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麼?
“小宜,爸爸不是不信你,只是終究年紀輕輕跟了我,再加上那麼張臉,我總狠不下心腸……”
林宜知道他要說什麼,眉頭蹙,“爸,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清醒?再像媽媽也不是媽媽!你這樣做本是對媽媽的最大侮辱!”
的語氣都變了,一雙像極亡母的眼怨忿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對肖新,可以步步提防步步謀劃,可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呢?能如何?不管怎麼做,似乎都喚不醒一個沉浸在虛假夢境的人。
侮辱?
林冠霆聽得震憤怒,幾乎拍桌,強行克制住自己,只揮了揮手,心力瘁地讓出去,“你先去休息。”
“爸……”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連你的壽宴都沒放過,還想要什麼?爸爸知道怎麼理,不用你來教。”林冠霆堵住要說的話,聲音沉了幾分。
聽到這話,林宜心底發涼。
難道是心要搞砸的壽宴麼?難道是心不顧及他的臉面麼?
“好,爸爸,你記得吃藥。”
林宜沒有多說,轉走出去。
安闌就在外面等著,一見出來立刻問道,“怎麼樣?”
“不知道。”林宜是真的拿不定林冠霆此刻的心思,轉眸了左右一眼,沒見到肖新,不由得蹙眉,“人呢?”
“好像是去給林先生煲湯了。”安闌道。
林宜的眼中充滿冷意,道,“安姨,你幫我收拾幾件服,我要出去住幾天,你也不能留在家里,也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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