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在得到這份消息后,云惜淺心里是憤怒的。
可在憤怒之后,就慢慢平靜下來了。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問題變得更加糟糕,云惜淺給自己調了一杯蜂|水喝下,在心口的那口不上不下的氣就歇下去了大半。
云王府支大葉大,他們若要嫁,那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嫁,豈是人微言輕能反抗得了的。
至于前世看過那些小白文,尤其是那些穿而來的主,一不爽就卷帶自己存款逃離之類的,云惜淺連想都沒想過。
因為來了這麼久,對這王朝該了解的都了解了,沒有路引跟戶籍,本就是寸步難行,強行逃離出去,那就屬于流民,而流民的份尚在娼商戶之下,誰見了都可以踩一腳,更別說想要做生意了。
甚至于實在混不下去了,想要賣給大戶人家丫鬟奴婢,那沒戶籍都簽不了賣契。
所以現在想的不是逃離的問題,而是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即將到來的災難。
從信箋上來看,楚王府那位世子爺要娶的是名義上的嫡妹,那位以貌名揚京城的第一人,而非這個鄉下丫頭。
那位世子爺連見都沒見過,怎麼會想要娶?
只不過是他進宮求娶的時候沒說清楚,皇上下旨的時候,就差錯寫錯了名字,如此才扯了這麼一段孽緣出來。
說起來也是躺槍。
而眼下,那位世子爺是各種鬧騰啊,聽說楚王跟楚王妃都不了他,倆人眼不見為凈,直接攜手游玩去了。
云惜淺能從這消息上面看出這位世子爺那份躍然于紙上的不甘與憤怒。
想也明白,明明要娶的是第一人,主意打得叮當響,可偏偏變了一個鄉下長大的丫頭,換誰誰得了呢?
他高興不起來實在太正常不過。
云惜淺先默默為那位倒霉世子爺點上一盞蠟,然后也默默為自己這尚未發育的材--甚至不能說是材--也點上一盞蠟。
不過看到這個消息,覺得這也許會是一個突破口也不一定。
那位世子爺不想娶,可卻不得不娶,不想嫁他,卻不得不嫁。
那大家奉旨婚,婚后各過各的,不要互相干涉不是很好嗎?
云惜淺想到這里,繃的神經就緩了過來。
要是能這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那是再好不過了。
當然,現在也得先把最壞的況計量一下。
不過稍稍思索后,就不擔心了。
因為哪怕是往最壞了打算,也諒那位世子爺不敢對太放肆。
認真計較起來,這也算是遭了那位的連累,所以才得這無妄之災,要是他想耍橫,敢不長眼把氣出到上,那可不會束手就擒忍氣吞聲任由他胡來。
干掉他是不可能的--這大好年華的,可沒打算把自己也搭進去--他哼哼唧唧在床榻上躺個一年或是半載,那絕對是不問題的。
看,還有比這更糟糕的況嗎?
所以,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眼下要想的,是那個云王府。
不是本尊,但接手了這,有些責任還是要負的,雖然這些年來云王府不曾給過什麼,可到底云王府也算是生養了。
他們想讓替嫁的心思生氣不假,可有些事不能想得太理所當然。
云王府對,到底是有些恩的。
所以這一次會順著他們的意思,代替那位名義上的嫡妹嫁過去,但從此往后,云惜淺就再也不欠云王府的。
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還,那就算是還清了以前欠云王府的那為數不多的恩。
把這些事擼通順后,云惜淺就不再糾結了。
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凡事就得想開點,不然還不得憋死了?
出來吃午飯的時候,王喜荷就打探消息來了:
“淺兒,剛剛那錢喜送來信說的是啥呢,云王府這麼急著接你回去,是不是已經為你的終大事打算好了呀?”
“嗯,他們都給我打算好了,我那婆家還是楚王的世子呢。”云惜淺也不瞞著,又看著王喜荷:“舅母你知道楚王是什麼份嗎?”
“什……什麼份?”王喜荷結結道,但能跟‘王’字扯上邊的,還能差到哪去?
旁邊的李富貴跟李金,也都豎起耳朵聽,就李燕神態淡然,沒啥大表。
“其實我也不知道。”云惜淺攤手。
王喜荷、李富貴、李金:“……”
我子都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行了,吃飯吧。”
云惜淺淡淡道:“舅母還是先把眼下管好了再說別的吧,以后的事誰說得準,還有,這事你們知道就行了,可別說出去,楚王府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是連我云王府都要禮讓三分的勢力,要對付你們那是連手指頭都不用就夠你們死個幾個來回的了。”
王喜荷李富貴頓時都不敢說話了。
但李金還不忘叮囑道:“淺兒,你嫁過去后,可千萬千萬不能忘了表哥啊!”
“嗯,知道了。”云惜淺點頭。
飯后,李燕就出門去了,不用說都知道找李收去了,云惜淺看著這樣子,其實心里還是有點小羨慕的。
至李燕是自由的,還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不是嗎。
可卻注定不可能像李燕這麼自在。
那位世子爺不管是人是鬼都得去面對,誰被賜婚了呢。
封建制度坑死人呀。
云惜淺嘆了聲,就回房休息去了,最近的運量有點大,這會子吃飽飯什麼都不相干,就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而時間就在這種輕松愜意的日子里流逝得很快,轉眼間,云王府的人來了。
“大小姐,這就是我們云王府的令牌,是夫人親自給奴婢的,還請您親自過目。”楊媽媽把令牌遞過來,淡淡笑道。
云惜淺當然聽得出來這是故意在寒磣自己,但卻沒理會,轉看向王媽媽,挑眉道:“怎麼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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