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著夜空的星星出神。

“看呆了？這里的星星是不是很漂亮？”左時在后將攏在懷里。

“嗯, 漂亮，我在南城都沒見過這麼多星星。”

“那是不是應該開心一點, 怎麼好像悶悶不樂的, 在想什麼？”

“在想妍姐的行李……說里面有敬之給我帶的禮。”

左時聽到駱敬之的名字, 微微僵了一下：“他給你帶了禮？”

“嗯，妍姐說是新的涂書和彩鉛筆。”

“你很期待？”

長安想了想：“也不是, 就是覺得好像很久都沒跟敬之聯系了，不知道他好不好。”

左時不吭聲，長安有點奇怪, 扭去看他：“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讓我說什麼？我的人, 人在我懷里, 心里卻想著別的男人。”

咦, 這個“我的人”指的是嗎？

長安試著辯解：“我、我沒有想他……”

“你想著他送你的禮，還在擔心他過得好不好。”

呃……長安張了張，卻想不出怎麼反駁。

他覺得這呆呆的模樣有點可, 嘟嘟的，忍不住抬手用手指輕輕撥弄的瓣，輕聲道：“還想頂？說不出話了吧？”

長安有點沮喪：“我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

“是有點不高興。”

急了：“那怎麼辦？”

左時覺得一著急就兩眼水汪汪的樣子也很可，又人心疼，收手臂把抱得更了些, 著的頸窩說：“不要想別人，只想著我, 做得到嗎？”

媽媽休息得早, 他們才有這麼一點點相的時間, 為什麼要浪費在不相干的人上？

長安低頭，聲音小小地說：“我想你了啊，一直都很想……”

就連剛才吃飯，坐在媽媽和齊妍中間，離他有一段距離，都一直悄悄地瞄他。

其實他都知道的，不過還是抱著問：“是嗎，有多想？”

長安說不上來，拿手比劃一下，覺得小了，又比劃更大一點。

“就這麼點？”

長安又把胳膊往兩邊，好像差不多了，笑著點點頭自己先肯定一下，才回頭看他。

“還是不夠。”他逗。

“那這麼多這麼多……”把兩臂展到最大程度，最后干脆說，“像天上的星星那麼多。”

他的世界，像星空般浩瀚，像叢林般寬廣。

左時嗯了一聲，在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也是。”

真羨慕孩子般的心智，有時候極致人的話不過是信手拈來，也不讓人覺得麻。他就說不出口，有時一本正經的，反而嚇到。

越是靠近，越是心疼——他的傻姑娘，太缺乏安全了。

…

江涵博陪齊妍去找行李，閔婕提出帶陳玉姣和長安們順便到瑪瑙斯去逛逛，左時也跟們一起。

瑪瑙斯其實算是現代化城市，賣的東西也跟一般城市的商場賣的差不多。因為赤道附近終年炎熱，倒是有不彩艷麗有當地特的服飾賣。

孩子的櫥里永遠一件服，別說長安們，就連閔婕也忍不住會在賣服的貨柜前多流連一陣。

左時跟在們后面，對服飾沒有興趣，卻好像在找其他什麼東西。

閔婕看出來了，悄悄問他：“想買什麼，要不要我幫你挑？”

見他看的都是寶石、腕表之類比較昂貴的東西，猜到他要大放，有點好奇。

他含糊地嗯了一聲：“我想給長安買個禮。”

“禮？你不是要帶去看海豚和咖啡種植園？”在看來，這樣投其所好的浪漫就是最好的禮。

“不一樣，我想買點東西送給。”

讓可以帶在邊，無論走到哪里，都能想起他的禮。

“寶石不錯啊，碧璽多漂亮。挑個好的，鑲個戒指給。”閔婕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孩兒最喜歡戒指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容易套牢？”

左時心頭微微一震，看向不遠的長安。有白皙修長的手指，指甲總是修剪得圓潤，但無名指上有一圈細細的戒痕，那是剛剛取下的婚戒留下的痕跡。

就像那段婚姻在過去三年里給心上留下的印記一樣。

再看寶石貨柜里那些鑲嵌好的戒指樣式，無論哪一種，戴在手上，其實都會很好看。

他該送這樣一枚戒指嗎？還是說顯得太急迫了些？

他還在猶豫不決，長安跑過來，把一件t恤衫往他上比劃，說：“這件服好好看，很適合你，你喜歡嗎？”

他還沒來得及給買禮，倒為他添置起服來了。

“好看。”他說，“不過我自己買就好，你不用忙。”

長安搖頭：“不不不，你讓我幫你買，我想送給你做禮的。”

他笑笑：“我胃口很大，這樣的禮不夠。”

“那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

左時四下看了看，見陳玉姣正拿了幾件服進試間，閔婕守在門口。

他把服拿在手里，拐進旁邊男士的試間，順便拉住長安的胳膊把也給拽了進去。

“我試試這件服，你看合不合。”

長安猝不及防，他已經一抬手，掉了上原本的服，出堅實的腰背和一就糾結鼓起的。

試間空間狹小，這一下更是溫度陡升。長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后就是壁板，已經退無可退了。

不是沒見過左時果上，然而上回稀里糊涂的，這回卻完全不一樣。

很清醒，他也是，明明看到臉紅垂眸，卻還偏要靠過來，近到幾乎可以嗅到他口淡淡的汗息和男人特有的剛氣味。

心如鹿撞，呼吸不勻，話也說不利索，有點磕：“左……大哥，你、你不是在工作？”

記得他說工作時要跟保持距離的，可是現在……

左時沒回答，低下頭，鼻尖蹭到的，呼吸糾纏到一起，腦海里又空白了，微微一仰頭，兩人的就又玩起了親的游戲。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可是一靠近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跟他親昵，蜷在前的手到他口的皮，連推拒也變了纏綿，輕化作擁抱。起初親吻時會有的還在，可好像又多了些別的什麼，是一種小小的沖，小似的要突破那藩籬往外跑。

左時太會接吻了，輕咬著的和舌，極盡溫的，卻又像要吃掉一樣。

他親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停下來，把的腦袋按在口，輕，努力克制自己，然后似乎才想起剛剛那問題，聲音低啞地說：“一點點私人時間，不要的……我試完這件服就出去。”

他松開，扯過旁邊那服穿上，對著鏡子問長安：“這樣？”

“嗯。”歡快地點頭，臉上紅暈還沒退。

左時沒再多說什麼，也沒有換回原來的服，就穿著那件新的走了出去。

禮至要這樣，才像樣。

回去的路上，閔婕一直看著他服前面的卡通圖案地笑，左時恍若未聞。

他唯一到憾的是還沒決定給長安送什麼樣的禮。

齊妍的行李找回來了，大家都覺得慶幸。長安拿到駱敬之輾轉送到手中的涂書和彩鉛筆，心里卻沒覺到一丁點歡喜，反而覺得沉甸甸的。

晚上江涵博買了外賣回來，又是烤又是披薩，非常盛，本來是為了讓大家都輕松點不用手做晚飯，但長安腸胃不好不能吃，左時還是堅持熬了粥給吃，瘦都撕碎了煮在里面，怕吃不飽，又給切了點面包和酪。

他的細心，最直觀的除了長安，大概就是陳玉姣了。

夜間母夜談，陳玉姣似乎已經做了決定，對說：“囡囡，我打算買下周的機票回國，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長安愣了一下：“我們要回去了嗎？”

這麼快……

陳玉姣和藹道：“我們也出來久了，家里還有些事，總沒人也不太好。我知道你這趟生病，還沒玩盡興，所以我只是跟你商量，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回去，留在這里，應該也有人能夠好好照顧你的。”

“媽媽……”

陳玉姣幫理了理頭發：“傻孩子，你是我生的，有什麼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你喜歡那個左時，打算跟他在一起，對嗎？”

長安點頭。就像當初父母問是不是喜歡敬之，也毫不掩飾一樣。

意料之中的答案，陳玉姣的心還是有些復雜微妙。孩子總是要離開父母的，也明白現實是很難真正照顧兒一輩子，如果長安跟左時彼此傾心，能相相守，對來說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長安把駱敬之帶給的東西給媽媽：“這些是敬之托妍姐帶給我的，我覺得我不應該收，媽媽，能不能請你幫我帶回去還給他？”

陳玉姣明白心中所想，的頭發，欣道：“囡囡啊，你真的長大了。”

痛過也哭過，吾家有初長，原來是這樣的歡喜，也夾雜著淡淡的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