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場床戲下來, 除了葉闌, 其他人對江池的表現都滿意。
劇中,裴然對□□本來就不擅長,加上他對兩人突飛猛進的進度不安, 在親熱時,不免有點笨拙拘束。
但他對展銘的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眼中的熾熱不是假的, 親吻時的溫不是假的。
江池很好的把這兩方面都表現了出來。
任海川偏好這樣纏綿無聲的床戲, 特別是剛才葉闌和江池小聲對話不知說什麼時, 氣氛幾乎完, 作和表都到位了。
將來配上恰到好的配樂,會很溫,很勾人心弦。
任海川很滿意。
唯一不滿意的人意猶未盡道:「這就行了?」
任海川:「……」
這人還能要點臉嗎?
正披上襯衫快速系扣子的江池聞言呆了下,手足無措, 整個人都快紅了。
葉闌不滿意, 是……要怎麼樣?
「不然呢?」任海川冷著臉, 指著自己椅子道, 「導演位子讓給你?你拍吧!要不我租你一套設備, 你自己另找場地照著你的想法再錄一版去?」
葉闌莞爾:「得了,我戲路還沒這麼廣。」
說是這麼說, 葉闌還是忍不住順著任海川的話, 偏過頭上下掃了江池一眼。
葉闌憑著剛才的記憶和多年的超專業從業經歷,迅速在腦中搭建起了場地佈置好了燈,想像著江池全著, 按照自己的口味拍一場豔戲的畫面……
葉闌甚至連機位角度都想好了。
剛在拍戲,江池的重點部位他都沒來得及細看,要是自己執導,那肯定要多幾個重點特寫……
流氓如葉闌,不知想到了什麼,不自在的咳了下,跟攝像老師要了跟煙。
葉闌點了煙吸了一口,平息了下心頭無名邪火。
他看著不遠已穿戴整齊的江池,在心裡淡淡道,我是瘋了麼。
這一場床戲之後,整個劇組正式進收尾階段,制景組和場務組臨時從北城調了一倍的人過來,開始籌備電影結尾的一場大戲。
這場戲後,江池就要殺青了。
這些天,他比往常更往葉闌休息室跑。
江池一直怕打擾葉闌,平時都是葉闌他他才過去,現在他自己也會用「送水果」「對戲」等理由去找葉闌了,比平時還黏人。
葉闌知道江池是要離組了有些捨不得,也樂得讓他來找自己,時間充裕的時候,會儘量多的傳授江池一些拍戲方面的經驗。
「順利的話,我今晚差不多就能殺青了。」休息室裡,江池趁岑雯不在,從懷裡拿出一個包裝緻的盒子來,不太好意思道,「您殺青比我晚,我就……提前把殺青禮送您吧。」
作為一番主演,葉闌還有一些個人鏡頭要補錄,大約還有半月才能殺青。
葉闌一愣,笑道:「什麼好東西?」
江池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塊款式簡單的手錶。
葉闌有幾塊這個牌子的手錶,知道大概價位是多,一笑道:「江小鮮夠大方啊。」
「沒……還好。」江池擔心葉闌不收,又匆匆道,「時裝周的時候在黎買的,比國便宜……」
江池之前也想過,乍然送葉闌太貴重的東西是不是不好,但太便宜的東西實在配不上葉闌,而且,江池還有個私心的小想法……
送葉闌平時喜歡的牌子的東西,也許哪天可以在哪場首映禮或是哪場慈善晚會上看到葉闌戴了呢。
別人都不知道,但自己清楚,那是自己送葉闌的。
江池張的看著葉闌,葉闌一笑,接過了手錶,為難笑道:「這麼一比,我給你的殺青禮就輕了點兒吧?這怎麼辦呢……」
葉闌抬眸,故意道:「不然再教你點兒別的,補償一下?」
想起葉闌那個殺青禮,江池的耳廓瞬間紅了,他正要結著說不用了,化妝間的門被人敲了兩下。
葉闌「嘖」了一聲,把手錶收進自己的包裡,道:「進。」
是執行製片人,江池起問好,葉闌坐著沒,笑道:「怎麼了?」
執行製片笑笑:「沒什麼,電影要殺青了,過來看看,在備戲呢?」
葉闌側過頭看著江池,懶懶道:「閒聊。」
正說著話,岑雯推門進來了,道:「下一場戲準備好了,導演讓你過去了。」
葉闌下羽絨服,對執行製片一笑:「恕不能陪了。」
執行製片忙讓葉闌自便,葉闌將羽絨服遞給岑雯,走到門口時側過頭囑咐道:「看好我化妝鏡旁邊那個包,裡面有件要的東西。」
葉闌聲音不高不低,恰巧讓還在化粧室的江池聽見了。
江池角不控制的挑了起來。
岑雯不知是什麼,還是點頭道:「放心,我一會兒把包拿到車上去鎖起來,快去吧。」
說著跟著葉闌走了。
化妝間裡只剩下了執行製片和江池兩人,執行製片人跟江池寒暄了幾句。
江池的目不控制的總是看向葉闌的包,開心。
「江老師別多心,我就是例行公事的說這幾句話。」執行製片人一笑,「咱們的電影題材特殊,不囉嗦這幾句,就是我不負責了。」
江池將目從葉闌的包上移了回來,對執行製片笑道:「您說。」
執行製片人低聲道:「一般況下,這話您公司的人和您團隊的人也會跟您提的,我就畫蛇添足一下啊……殺青後,建議您,至在今年,不要再和葉老師同臺了。」
江池一怔。
「聯繫一下,就更好了……對您對葉老師都好。您也知道,大環境在這擺著,您願意拍這部片子,還這麼用心的拍下來了,我們很激。」執行製片人懇切道,「所以更不願意讓您的事業因為這個到更多的影響,聽說您下一部片子是一部時裝劇?那好的,到時候配合劇組和一炒炒緋聞,轉移一下大家的關注點,就好多了。」
江池手指攥起又鬆開,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執行製片人說的,他都清楚。
男藝人拍過同題材的作品後,大多不會再和對方過多聯繫,影響過大的,甚至會迅速出自己對象,避嫌撇嫌。
江池自己是不在乎自己日後的發展,他要是真在意,就不會背上那麼多的麻煩,到這個劇組來。
但他不能不在乎葉闌的。
江池不自覺的又看向了葉闌放在化妝桌上的包。
葉闌剛才走前囑咐過岑雯說:
「看好我化妝鏡旁邊那個包,裡面有件要的東西。」
裡面那件要的東西不是手錶,是江池的真心。
已經給葉闌了。
江池釋然一笑,他求仁得仁,不奢求別的了。
「我清楚……」江池對執行製片人一笑,「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執行製片人其實最煩做這得罪人的活,見江池通達理,慶倖道:「之前那個一哲殺青的時候,我也跟他說這個了,他皮笑不笑的,讓我彆扭了半天,其實……嗨,我也不提這個,不過吃什麼飯做什麼事罷了,您不多心就行。」
江池笑笑:「不會。」
執行製片人放鬆的跟江池又說笑了一會兒,直到場務來催江池。
葉闌的一鏡已經拍完了,任海川正在看重播。
小小的顯示幕裡,一個妝容緻的人倚在展銘邊,半醉不醉:「展總今天好像格外的心不在焉,總往我這邊看,是嗎?」
人上的香水味很濃,展銘避諱的往後靠了靠,角噙著一抹嘲諷笑意,語氣還勉強算是客氣:「您說笑了,我可不敢。」
讓展銘頻頻回首的,其實是裴然。
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晚宴上遇見裴然。
若是知道,就順勢約裴然一起來了。
他和裴然重逢已有數月,裴然已不再像之前那樣激烈的抗拒自己了。
從前的種種回憶不是假的,展銘胎換骨的改變不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折磨著裴然,也在溫暖著裴然。
展銘一心想將自己的青春和自己的人挽回,這段時間對待裴然慎之又慎,如今兩人已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聊天了。
展銘堅信,只要自己再做的好一點,裴然就會回到自己邊。
前提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
展銘下眼底的厭惡,耐著子敷衍:「我還有事,一會兒再跟您聊。」
「幹嘛等一會兒?」人握住展銘的手,順勢往他懷裡靠了靠,小聲笑,「不能現在嗎?」
展銘忍無可忍,狠推了人一把,怒道:「誰特麼讓你蹭我的?全是香水味!我一會兒怎麼解釋?!」
人被推了個趔趄,驚恐抬頭。
劇中斷。
任海川讓江池看了一遍重播,問道:「你正好撞見這一幕,緒到位了嗎?」
江池深吸了一口氣:「可以了。」
「《人渣》八十一場三鏡一次!a!」
江池愣愣的看著狼狽的倚在牆上的人,和旁邊慍怒焦急的葉闌。
葉闌迅速整理了下衫,強笑了下解釋道:「你都看見了吧?……自己來蹭我!我可沒!」
人瞠目結舌的看著葉闌,紫漲著臉,怒不可遏的走了。
葉闌忙走到江池邊,說話有點不利索:「你……你要是沒看全程,我給你調監控錄影去!真的,我就本沒,我不可能……你……」
江池垂眸,片刻後淡淡道:「別說了,我信。」
葉闌長松了一口氣,一笑:「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你不能……」
「不過。」江池抬眸,靜靜的看著葉闌,輕聲道,「展總不用跟我解釋的。」
葉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葉闌愣了片刻,突然苦笑了下。
葉闌笑出聲來,越笑越厲害,他側過頭,看著不遠走廊裡落地鏡裡的自己,仿佛看著一個傻。
葉闌抬眸,眼眶發紅,詰問:「五年了……三個月了……那事兒,你就是過不去,是不是?你……」
「別問我。」江池雙眸微微,問道,「你過去了嗎?你要是過去了,為什麼這麼著急的跟我解釋?」
葉闌一怔,不等他再急急解釋,江池又道:「展銘……」
江池開口語調就變了,他緩了緩,才道:「我不想再來一次了。」
江池的眼淚掉了下來。
他抬手抹了,輕聲繼續道:「你一直我,問我,想知道我對你還有沒有心,我今天跟你說句實話,有。」
葉闌簌然抬頭看向江池。
「但我不願意再折磨你,折磨我自己了。咱倆都清楚……那事兒過不去了,你每天提心吊膽的怕我誤會,我整天戰戰兢兢的怕你出軌,這樣的日子,咱倆都過不了……」
江池微微抖,他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他突然想到了,化妝間裡,葉闌包裡,他送給葉闌的那塊手錶。
還有執行製片人的那些話。
「我是忘不了你……」江池結了下,抬手了自己口,眼淚蜿蜒,「也忘不了五年前……我那朝不保夕的。」
「咱們都不年輕了,架不住……再傷筋骨的折騰一次了。」
葉闌深呼吸幾下,單手捂在臉上,痛苦的緩緩的蹲了下去,眼淚滂沱。
他的青春,他的裴然。都回不去了。
江池盡力抑著間的哽咽:「洗把臉吧……今天這場合,不能離開太久,這邊有幾個人你得認識下,你收拾一下……我幫你引薦。」
「卡!」
任海川喊卡,葉闌起,接過助理遞給他的紙巾,乾淨了眼淚。
葉闌看向江池,對他比了個拇指:「牛。」
江池出戲沒葉闌快,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兩人需要保持現在的狀態繼續下一場戲,任海川沒多廢話,一邊讓化妝師飛速為兩人補妝一邊匆匆代下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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