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本不知道古凡到底哪來的自信，說的就跟真的一樣，怕不是在虛張聲勢吧？

五院長不屑的哼道：“老夫冇空陪你在這玩，山不轉水轉，以後走著瞧。”

古凡兀自歎息，在五院長剛剛邁出腳步之時，猛然喊道：“鄭老，您剛剛可都聽到了？”

此話一出，五院長頓住了腳步，其餘人也是齊齊向古凡，起初到莫名其妙，但隨著一道人影的憑空降臨，他們皆是肝膽俱裂。

來者，審判之所的一名執事，鄭玉盛！

在前來四號院之前，古凡便去了躺審判之所，言簡意賅的闡明來意，苦於冇有證據，就讓鄭玉盛跟著過來，躲在暗監聽一切。

方纔四、五院長對暗害古凡的事供認不諱，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落鄭玉盛耳中。

看著威嚴無匹的鄭玉盛，兩名院長雙雙到，萬萬冇想到，古凡竟然玩這出，他們還傻傻的上了套！

要知道那些事並冇有實質的證據，倘若他們抵死不認，古凡是一點兒招都冇有。

見得兩名院長臉慘白，古凡看向鄭玉盛，笑道：“鄭老，此事怎麼理？如果我冇記錯的話，在咱們神府，殘害同門者，可是死罪啊。”

在古凡的印象裡，審判之所一向是象征著權威，他堅定的認為，對方不會放任兩顆毒瘤在神府裡作威作福，然而，事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隻聽鄭玉盛麵無表的道：“事我瞭解了，你跟我來一趟。”

什麼？

古凡愣在當場，完全不清楚對方打的什麼算盤，而四五院長也同樣驚愕，原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了，但事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直到古凡被鄭玉盛帶走，這兩名院長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對視一眼，雙雙鬆了口氣，而後出轉危為安的笑容。

……

審判之所。

古凡麵鐵青，也顧不得尊重強者了，急促的道：“您這什麼意思？”

“先坐。”鄭玉盛一副淡然的模樣，悠哉遊哉的倒著茶，道：“這件事冇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也遠冇有那麼好理。”

古凡皺眉，問道：“何解？”

鄭玉盛歎口氣，嫉惡如仇的道：“方纔我親耳聽到他們的罪行，自然也是怒不可遏，神府存在這麼多年，從來冇發生過這等惡劣之事，兩名院長聯合，殘害他院的首座弟子，這種事若是傳出去，整個神府都得為之蒙。”

說到這裡，鄭玉盛陡然話鋒一轉，“但是，那畢竟是兩名院長，並非普通人，你覺得可以隨意拿掉嗎？再者，如果了他們，這件事就會傳的沸沸揚揚，導致人儘皆知，我神府臉麵何安放？”

原來如此！

古凡頓時恍然大悟，鄭玉盛固然痛恨那兩人的醜惡罪行，但歸結底，想要他們，還得考慮到各方麵的因素和影響。

更確切的說，兩名院長並不算太稀奇，畢竟神府強者如雲，多那兩個也不算多，但就算悄悄地把那二人決了，也勢必會引起巨大風波，到底是兩個院長級彆的人，他們若是憑空消失，無論如何也瞞不住。

屆時，古凡去過四號院的訊息，便會開始不脛而走，讓人輕而易舉的聯想到一切，那麼到了最後，此事所帶來的影響，近乎無可抹滅。

“為了保全神府威嚴，便要讓我蒙冤？”古凡鬱悶的道。

“人要臉樹要皮，神府作為聖之城最為權威的地方，是不允許這種事存在的。”鄭玉盛也滿心無奈，“過去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況，當真是人心不古啊。”

抬頭看了古凡一眼，鄭玉盛繼續道：“你很優秀，但在這件事上，你確實欠考慮了，如果你冇有大張旗鼓的闖四號院，我便有作的機會，可以將影響降到最低，而如今，...如今，你的確是鬨大了，這樣不免會授人以柄。”

一語驚醒夢中人。

古凡咬咬牙，暗恨自己過於魯莽了，他單純的以為審判之所備無上的正義，隻消自己取得兩名院長的罪證，便能解決此事，完全冇有想過，自己忽略了那二人的份。

所謂牽一髮而全，某些人，本就帶著特權，這令人糟心，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古凡頓鬱結難舒，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非要殺他們不可嗎。”鄭玉盛問道。

“必殺！”古凡深呼吸，咬牙道：“當晚大雨滂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死神肩而過，如果不是命大，恐怕早就埋荒野了，咱們都是修煉之人，您應該最清楚，有仇不報，無異於自掘墳墓。”

“你說的對，剛剛我也聽見了，那倆老東西，品行屬實下作，縱然你宅心仁厚，想要一筆勾銷，他們卻也是不肯的。”鄭玉盛搖搖頭，道：“但此事我無權做主，就算上報到審判之所最高層，也一定會是和我一樣的決定，你想報仇的話，去找副府主試試。”

“多謝！”古凡對鄭玉盛九十度鞠躬，隨後不再多言，直接趕往蘇立航府邸。

他並不埋怨鄭玉盛，所謂在其位謀其職，以鄭玉盛的立場，這麼做無可厚非。

半小時後。

副府主後院涼亭之中，一名下人對著蘇立航俯道：“府主，近來風頭正勁的八號院首座弟子古凡，前來求見。”

聞言，蘇立航喝茶的作頓了頓，兀自笑道：“你認為，我該不該見他。”

被忽然提問，那名下人寵若驚，弱弱的道：“小的不敢妄言，但此人確實足夠亮眼，並且冇有因為自己的風頭而沾沾自喜，在外頭求見之時，姿態不卑不。”

“行，讓他過來吧。”蘇立航放下茶杯，笑道。

下人火速退下，很快就將古凡引到涼亭之中。

古凡和蘇立航保持著幾個位的距離，恭敬的道：“府主，有一件事，想跟您彙報。”

“不忙說。”蘇立航笑了笑，道：“過來坐。”

古凡猶豫了下，還是在對麵坐了下去，還冇來得開口，便是見得蘇立航指著前方池塘，道：“這裡麵有群魚，其中一隻暴，積也最為龐大，時不時的要吞噬同伴，你若是魚群中的一條，會怎麼做？”

雖然不明白蘇立航為何突然說這個，但古凡還是如實迴應道：“殺！”

瘦削的軀，展出無窮殺意。

蘇立航依舊古井無波，再問：“那如果說，那條暴的魚存在價值呢？”

“價值有多大？”

“如果冇有了它，這方魚塘便會失去幾分彩。”

這……

古凡頓了頓，旋即明白了蘇立航話裡的意思，躊躇著道：“您的意思是，大局為重？”

“孺子可教。”蘇立航緩緩抿了口茶，和藹的笑道：“快意恩仇，固然令人嚮往，但這個世界上，冇有絕對的自由，一旦真有絕對的自由，也便了冇有自由。”

這番話讓古凡良多，想當初在金靈域，那便是冇有任何規矩的存在，在那種局麵之下，所衍生的惡因素，會來得更加巨大。

古凡冇有再迴應什麼，直接起，低頭道：“謝府主賜教，告辭。”

是的，在古凡前來的路途之中，蘇立航已經得知了那件事，故而將魚群作為比喻，告訴古凡，應當大局為重，不要誤了自己的前程。

古凡也聽懂了，並冇有反駁什麼，就此離去。

看著古凡的背影，蘇立航無奈的搖搖頭，呢喃道：“年輕人是該有幾分銳氣，但我不知道，一意孤行，你能否承擔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