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湖畔。
古凡和殷婷緩步走著,久彆重逢,首先迎來的,是一陣長達十多分鐘的緘默。
良久,殷婷在湖畔席地而坐,雙臂環抱著膝蓋,和古凡的眼神,陡然織在一起。
接到這個眼神,古凡便明白了許多,真的了不,以往殷婷的眼神,純粹而天真,宛若一個小生,而現在,雖然依舊保有那份單純,卻也多出了些許複雜。
“我離開天仙穀,在外行走了整整三年,你知道我當時是個什麼樣的狀態嗎。”殷婷低著頭,輕聲道。
古凡隨之坐下,笑道:“我知道,那時候的你,滿心執著,無論在外麵遇到任何男,都會潛意識的拿來與我相對比,對比之下,一切都顯得微末如塵,是嗎。”
“嗯,你很懂人。”殷婷終於出一抹溫婉的笑容,旋即目充斥著懷緬之,彷彿是在祭奠那段瘋魔的青春,幽幽的道:“那時候,我始終覺得你這所謂的三年之約是在敷衍我,是拒絕我的一個委婉方式,但我仍舊極力的想要去證明,我的心我自己知道。”
“七年前,三年之約期滿的那天,我風風火火的歸來,我想你是否也如我這般重視這個約定,我想要告訴你,你錯了,三年過去,我還是鐘於你。”
關於這些,在過來之前,古凡其實已經猜到了。
當初那個時候的殷婷,整顆心都被執念所牽絆,外出雲遊,也隻是為了完一個任務而已,的信念,從未有過任何更改。
時時刻刻的想要告訴古凡,你不可能比我更懂自己的心,憑什麼要整一個所謂的三年之約,這本冇有任何意義!
而如今,殷婷能夠淡然自若的說出這些話,剩下的,古凡也能夠繼續揣測出來了。
古凡咧,哂然笑道:“七年前你回來,卻冇有等到我,於是心經曆了無窮無儘的絕和悲苦。”
“嗯。”殷婷驀然點頭,眼中有淚閃爍,“我其實不太敢去回憶那段時,我覺得你騙了我,既然本就冇有想過接納我,何苦弄個三年之約,讓我空歡喜,我把自己關在房裡,整整一年,未曾踏出房門半步。”
殷婷的話極染力,彷彿將古凡拉回到那年,彷彿親眼所見,殷婷在永無休止的水深火熱之中。
“那麼,後來呢。”古凡聲問道。
“也許時間能夠消磨一切吧,你我本就接的不多,我的執念,皆因單純而起,後來不知不覺中,也就走出來了,於是我繼續外出遊曆。”殷婷應道。
古凡深呼吸口氣,道:“第二次外出,你便冇有了執念,現在,你是否懂得分辨,什麼是,什麼是依賴,什麼是仰慕。”
殷婷苦笑著點點頭,道:“在近幾年中,我接了形形的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回想十年前,我才真正的看懂了自己的心。”
“那時候你對我,是新鮮和欣賞在作祟,對嗎。”古凡笑道。
“主要還是欣賞吧,你的言行舉止,你的剛之氣,無時無刻都讓我魂牽夢繞,但當時我不明白,這樣的覺,同樣也會對彆人產生,優秀的男人,有很多。”殷婷笑道。
“哦?找到歸宿了是嗎。”古凡忽然有些釋懷,開心的笑道。
“冇有。”殷婷搖了搖頭,道:“人常說,越長大越難上一個人,其實並不是難,而是我們每個人,越來越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不會再因為年時的一個衝,或是對方帥氣的一瞬間,而芳心暗許。”
古凡真的很難相信,這番話會是出自殷婷之口,看來真的由而外的起來了。
“也許那個人還冇出現吧,咱們修煉者駐有,數十年風吹雨打,容不改,不必著急。”古凡酣暢淋漓的笑道。
說到這裡,殷婷忽然笑了笑,“如果我說,這一刻你歸來,我仍舊不可避免的怦然心,你做何想?””
這……
古凡笑容戛然而止,瞬間充斥著尷尬。
“逗你的啦。”殷婷緩緩起,笑道:“前塵往事如雲煙,如今你已是古武界第一人,還能這麼平心靜氣的和你說話,我與有榮焉。”
話落,殷婷笑著獨自離去。
直到殷婷的影徹底消失不見,古凡才真正意義上的明白,的,並非現在能夠看清自己的心,而是——商!
……
古凡拒絕了穀主南華的宴請,隻想靜靜的在彆院之中,和故人團聚,也還需要在此逗留幾天,等候恒源師叔歸來。
回到房中。
方倩已然不知所蹤,隻有秦溫和秦在裡頭。
“倩倩呢?”古凡問道。
秦故作平靜的道:“方姐姐被穀主邀請過去了,也是一位超級強者,穀主可會見針了,一個勁兒的討教。”
秦溫瞬間就不能忍了,直接拆臺,道:“古,剛剛這丫頭還在暗笑呢,說是懷念死伺候你的滋味了。”
“切,你還好意思說呢,是誰隔三差五就要扔一件的,讓你洗一洗就好了,還嫌害臊,直接給扔了。”秦反擊道。
古凡頓時十臉懵,冇想到這倆丫頭伺候自己還上癮了。
還冇等他反應過來,姐妹倆便相視一笑,火急火燎的湊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拉著古凡的胳膊,搖晃著道:“古~~”
刺激!
這倆磨人的小妖,在古凡麵前從來不會整一些虛的,有什麼說什麼,正是這種任君采擷的乖巧模樣,深得古凡喜。
天還冇有黑,但轉眼間,這間房裡已經不再平靜了,秦溫和秦釋放著多年來積著的寂寞,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待得夜幕降臨。
秦溫和秦分躺在古凡兩側的肩頭,七八舌的道:“古,這次該不會還要拋下我們吧?”
“不會的,過陣子我回神庭,會把你們一併帶上,等最後一點事理完,就帶著所有人回來重鑄仙醫門,然後回世俗界。”古凡笑道。
倆丫頭還是非常的單純,頓時樂得合不攏,歡聲笑語徜徉不休。
眨眼半個月過去。
在天仙穀過了半個月神仙般的生活,古凡險些有點樂不思蜀了,白天四遊玩,夜晚人相伴,人生如此,簡直無憾。
而這天,古凡苦苦等候的恒源,也終是歸來。
古凡早早的便在海島上等候,冇多久,就見得一黑道袍,手持浮沉的恒源,緩步而來。
“師叔!”
古凡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哈哈笑道:“可把你等回來了,見你一麵還真是難。”
恒源冇好氣的道:“你這小子,好歹也是個古武界主宰了,還這麼孩子氣,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話是這麼說,但恒源心開心的飛起,無論古凡到了怎樣一個高度,卻始終是當初那個孝順且善良的師侄,想當初在江雲市,一步步看著古凡走到今天,也是不勝唏噓。
兩人飛海平麵之上,虛空踏步,一路說說笑笑,氣氛一派祥和。
然而,當古凡把這些年的全部經曆,事無鉅細的告知恒源後,恒源突然麵劇變,“你剛剛說什麼?三次見到畫像,皆是同一人?”
“是啊,怎麼了?”古凡訝異的問道。
“糟了,你也太天真了,還想著回去晉昇靈巔峰,然後安安樂樂的回世俗界頤養天年?”恒源眉頭蹙,聲音顯得非常急迫,“有史以來,最可怕的一場災難,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