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捷琳一熱沖上頭， 口發乾，立馬開了私人頻道去問陸封寒︰“指揮，你到底——”

這麼厲害的人竟然被你留在了指揮艦上？

這就是y的真正實力？

打仗還有這種打法？

一堆話湧到邊， 不知道應該先說哪一句好，梅捷琳卡頓幾秒，一掌拍在縱臺上︰“如果我是反叛軍， 不說敢不敢再次啟用那個什麼‘系統’了，我他媽心理影能覆蓋全宇宙！不， 不僅蝕把米，連自己都弄沒了！”

陸封寒被吵得耳朵疼︰“梅捷琳艦長，你最近有了長足的進步。”

梅捷琳神一振︰“什麼什麼？”

陸封寒︰“話越來越多了。”

梅捷琳︰“……”

而技部的眾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葉裴拉了拉蒙德裡安的袖子，以一種做夢的語氣︰“反叛軍的第二和第四軍團就這麼……炸了？”

蒙德裡安注視祈言的背影，眼中亮驚人︰“沒錯。”

眨了眨眼， 葉裴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快，緒後知後覺地開始沸騰起來——沒有什麼比親眼見證自己追逐的東西， 展現出無可比擬的強大更加振人心！

抑製不住激， 葉裴連聲問︰“祈言， 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

的這個問題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

每個人都想問，卻因為祈言的份不敢隨意開口。

祈言正在按自己酸痛的手指， 指節的皮被按得微紅。有些悶，他想解開領口的扣子，想到什麼，手又若無其事地放了回去。

聽見葉裴的話，他回答得很仔細︰“先捕捉到‘系統’與末端星艦的特殊信號流，進行分析，隨後我方釋放出信號，這種信號有針對， 可以理解為帶有製導系統的導/彈，能夠自主搜尋和追蹤目標，進行有效阻斷。”

說到這裡，“從龐大信號流中抓取數特殊信號流的理模型我會留在‘南鬥’裡，它同樣適用於別的信息流抓取。”

蒙德裡安想到，這是y一直以來的習慣——開源，同樣也是在圖蘭學院時祈言的習慣。

無論架構出什麼工類模型，都會開源，以供所有需要的人使用。

“至於破解‘系統’，那個使者在末端星艦的數據存儲中，留下了太多信息，同時，這些也是破綻，可以讓人從中看出他架構‘系統’所用的邏輯基礎和思維習慣。”

時機與場合不允許，祈言沒有往深裡說，“破解‘系統’的過程我會讓破軍也放在南鬥裡，有需要的話，可以用來進行復盤。這個‘系統’植於敵軍星艦的主系統，不設防備，因此，掌握了‘系統’，就相當於能在敵方各星艦主系統中暢通無阻。”

祈言說得簡略，葉裴卻像是看見反叛軍親自將鋒利的刀遞到了祈言手裡，臨遭屠戮之前，尚且蒙昧不知，志得意滿。

指揮室裡，梅捷琳聲音不大︰“技部那群人一看就都聽懂了，但說實話，這一大段話我都沒怎麼懂，反正就覺得厲害！”

鼻子，“事實證明，第一軍校和圖蘭學院之間隔著的那一條河，就是代！”

維因疑話︰“代這麼大一條，指揮，那你私下和祈言都聊些什麼？”

“聊你們管太多。”陸封寒叩叩桌面，“龍夕雲，杜尚，第一軍團怎麼樣了？”

岔開話題岔得毫不留。

杜尚回答︰“死死攔著，不讓我們靠近聖星，這神真是可嘉，也不知道他們智者會不會被，給他們加工資！”

龍夕雲補充︰“第二和第四軍團的況給了對面很大沖擊，陣型已經開始了，還有不想跑的。”

“暫時不能讓他們跑了，他們的‘任務’還沒完。”陸封寒嗓音沙冷，眼底映著星圖上代表聖星的球，“祈言，可以開始了。”

語氣到後一句，明顯一變。

梅捷琳“嘖嘖”兩聲，心想，真是雙標現場，遠征軍陸姓指揮實名演繹了什麼“凜冬般嚴酷”和“春風般溫暖”。

祈言在通訊頻道回答︰“好。”

這兩句簡單的對話結束後不久，反叛軍第一軍團的指揮艦便有人高聲匯報︰“轉向引擎不控制！”

第一軍團長撐著銀嵌寶石手杖起︰“報主艦行駛方向！”

匯報的人呼吸不穩，好半天才組織好語序︰“報……報告！主艦行駛方向為聖星！不，是所有星艦！我們正直直朝著聖星駛去！”

驚恐顯無。

看著與聖星間不斷短的距離，第一軍團長閉眼三秒，眼角攣，做出決定︰“立刻卸載力系統與所有能源！不允許發生星艦撞上聖星的可能！立刻！”

幾秒後。

“報告！無法卸載力系統！”匯報的人尾音直接劈了，“我們的一切作都是無效作！”

龐大的艦群猶如連片的隕石一般，以極快的速度不斷靠近聖星的大氣層。

越來越近——

就在所有人都已經做好在高速行駛中撞向地面的心理準備時，好似剎那間被按下休止符，艦群急剎，停在了大氣層外。

靜默。

表面為金的行星與暗的艦群在這一刻形了強烈對比。

直到聖星的行星防系統被喚醒，開始朝接近大氣層的星艦擊時，第一軍團長才陡然意識到遠征軍的真正目的！

本不是想縱艦群撞毀在聖星表面，而是想用他們當靶子、作盾牌，吸引並消耗防系統的火力！

無數火接連炸開，激炮形的束在黑暗中有如流線，於艦群中來去穿梭，聖星防系統的強大在此刻盡顯。

杜尚和龍夕雲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面，陸封寒也已率艦群前來匯合，破軍出聲提醒︰“將軍，已進遠程導/彈最遠程範圍。”

陸封寒命令︰“各艦長匯報彈藥儲備。”

梅捷琳最後一個報完，唏噓︰“反叛軍那邊是不是有一條鐵律，靠近聖星的人，必須卸下所有武，否則就是對神不敬，殺無赦？”

龍夕雲給出肯定答案︰“據說這條規矩，是首任智者在聖星上聽見神諭後就定下的。”

梅捷琳跟牙疼似的“嘶”了一聲，悠悠嘆氣︰“也不怪他們，畢竟我們也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打這麼遠，真打到聖星來了，我們可不是故意的！”

若是話裡幾分笑和得意，態度會顯得誠懇許多。

陸封寒命令︰“彈/藥庫存余量不多，由破軍判斷行星防系統的最薄弱，所有人瞄準這個坐標發導/彈。現在反叛軍在前面幫我們‘擋著’火力，不過撐不了太久，諸位，抓時間，破開整個防系統。”

通訊頻道傳來利落的回復︰“是！”

著熒亮的星圖，陸封寒十指叉，語氣沉沉︰“阿爾貝特星改名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改回最初的名字了。”

不多時，火自炮口迸濺，廣闊的太空黑幕下，萬焰齊燃。

在聖星防系統的保護網被轟出隙、寸寸裂時，梅捷琳坐直，眉飛舞，兩指並攏，朝前方反叛軍第一軍團行了個禮不倫不類的禮︰

“恩各位的無私奉獻！”

勒托。

夏知揚走在街上，明顯覺跟往常不太一樣，就像空氣裡有什麼在躁。

他蔽地打量周圍。

巡航機依然如鳥群一般，群地從頭頂飛過，在地面落下集的影，所有靜一覽無。監控系統正常運行，讓人總覺有千百雙眼楮在背後牢牢盯著你。

再一次被一個反叛軍攔下，夏知揚十分配合地出配置在左手腕上的個人終端，查驗份，並說出自己的出行目的︰“我跟朋友約了喝酒，地點是尤利西斯酒館。”

反叛軍抬著下，神比往日更加不耐煩，鄙夷道︰“勒托人真會找樂子。”

夏知揚喏喏點頭的同時，視線掃過對方閃著綠點、提示有消息未讀的聯絡，以及口袋邊沿出的兩個空了的煙盒，迅速判斷——

一定出了什麼事。

攏了攏長外套，他加快腳步，按照地圖找到約定的地點，走了進去。

完全沒有出現門庭冷落的況，相反，金屬門向兩側的瞬間，像是從蒼白寒冷的世界進了人間，裡面酒氣帶著喧嘩撲面而來，甚至讓夏知揚有些不適應。

或許現如今，除了酒館以外，不會再有別的地方有這樣的熱鬧氣氛了。

找到自己那張桌子，夏知揚坐下，對面比他先到的人開口︰“已經開了干擾波，我們說的話不會被監控。”

鄰桌隔著一段距離，周圍又吵，夏知揚放下心，打量了一眼外形跟塊巧克力似的干擾︰“才出來的新品？”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穿米風的人，溫詩卿，塗著紅指甲油的手指拈起那塊巧克力，放進裡，噗嗤笑出來︰“傻，這就是巧克力！”

夏知揚鬧了個紅臉。

原來是他想多了！

怪隻怪現今勒托的地下科學院半點不正規，裡面正經出的科學家有，圖蘭學院沒畢業的也在，老中青三代、正規軍野路子齊聚，導致思維火花踫撞出煙花的效果，產品更新換代極快，新奇的想法更是層出不窮，他以前就曾拿到過一個跟方形油餅乾長得一模一樣的加儲。

他轉開話題，問︰“出大事了？”

溫詩卿挑起描畫細的眉︰“怎麼看出來的？”

“很浮躁，反叛軍的人太明顯了，像是在因為什麼事心慌，所以我猜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夏知揚嘗試猜測，“聶將軍又收回了幾顆行星？”

溫詩卿搖了搖縴長的手指︰“不止，再猜。”

夏知揚著酒杯杯柄︰“前線又贏了？”

溫詩卿︰“接近了。”

既然接近了，那就是前線戰事相關，一邊想著，夏知揚喝了一口杯子裡的酒，突然覺得味道不太對︰“怎麼是果？”

溫詩卿輕笑，了夏知揚一眼︰“還在圖蘭念書呢，小孩子一個，喝什麼酒。”

夏知揚一愣。

小孩子？

他明明已經二十歲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會將個人終端裡的份信息亮出來給對方看，強調自己已經年。

但，已經很久沒有人說他是小孩子了。

或者說，在決定為一個見不得的人時，他就已經默認自己完全長大。

夏知揚低頭，抿了一口果，有點酸，又有點甜。

溫詩卿沒再兜圈子︰“遠征軍打下了聖星，當然，現在該改阿爾貝特星了。”

“咳——”夏知揚呼吸猛地一急，立刻嗆咳出聲，見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才低聲音急急問道，“打下了聖星？確定是聖星？那顆聖星？”

“怎麼，還有別的行星‘聖星’？”溫詩卿見他紅著眼楮急切的模樣，笑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聖星。”

夏知揚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待在勒托、每天隻想著怎麼吃怎麼玩兒的富家爺，他完全清楚聖星對於反叛軍的絕對意義，但就是因為清楚，才到震驚！

“過程不太清楚，結果很確定，所以你就明白為什麼街道上晃來晃去的那些反叛軍會那麼失常了。”

溫詩卿點了一煙，火星在指間微亮，薄薄的煙霧上升，將的眉梢眼尾都模糊了。

夏知揚立刻想到︰“反叛軍是不是要有什麼新作？”

溫詩卿指尖搭在煙，彈了彈煙灰︰“暫時還不知道。聶將軍節節勝利，中央行政區這一片的反叛軍幾乎是被著打，也不怎麼好過，要想搞出什麼大作，總得掂量著。”

夏知揚奇怪。

溫詩卿是他的上線，但安全起見，兩人很見面，通常都通過別的手段傳遞任務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