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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曖昧》第一百一十八章

說好的糕點, 祈言半夜才吃到。

他伏在床面上,被子堪堪搭在腰際,出窄瘦的腰和玉的背, 肩胛骨和背的位置細細全是痕跡,側腰上還有淡紅的指印沒消。

聽見門開的聲音,祈言睫,沒有睜開, 隻啞聲喊了句“將軍?”

只是音量太低, 在空氣中都沒能激起波紋。

沒一會兒,餐盤放在桌面的輕嗑聲傳來。

床面陷下去, 有人躺到床上,有力的手臂將他抱進了懷裡。

擱在對方實的頸窩裡,祈言嗅了嗅,屬於陸封寒的強勢氣息混著極淡的花香氣立時充滿鼻尖,五髒六腑也被浸, 讓他愈加昏然,隻想閉上眼繼續睡過去。

迷糊間,祈言想起,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過赤腳踩在冰雪裡的覺了。

不過總有人擾他。

陸封寒先吻了吻祈言的眉尾, 又用鼻尖去蹭︰“乖了, 先別睡, 吃點東西, 不然下半夜了會胃疼。”

祈言不想答話,朝裡別過臉,更深地埋進陸封寒頸窩裡。

這個小作讓陸封寒浮起的愉悅, 他角噙著笑︰“真的不吃?”

隔了一會兒祈言才出聲︰“……喂我。”

陸封寒自然樂意。

拿糕點喂到祈言邊,等含進去了, 陸封寒目劃過祈言的眼尾、臉頰、鼻翼,忽然問︰“可以親你嗎?”

祈言沒答,仰頭在陸封寒下頜親了一下。

原本想隻踫一下,沒想到被陸封寒手快地住下是又親了兩分鐘。

睡意被弄沒了,祈言坐起吃糕點,陸封寒原本想繼續喂,破軍卻在此時提醒︰“有來自聶懷霆將軍的通訊申請,是否接?”

於是,等視頻通訊隔著無數功連接,陸封寒開口便問︰“您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半夜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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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霆沉默兩秒︰“吞火/藥了?”

陸封寒注意著鏡頭邊界,沒讓祈言鏡,隻對著自己︰“勒托時間零點五十七分,您失眠了?”

他襯衫領口敞開,靠在床頭,坐姿隨意,不像面對上級,更像小輩跟家裡的長輩寒暄。

“沒有失眠,剛散會不久,一時睡不著,想跟你聊聊。”

或許是奪回勒托,一切都進正軌,朝好的方向發展,心裡的重石沒了,聶懷霆眉目舒展,連川字紋都淺了。

“有報告遞上來,計劃再給陸鈞重新在天穹之鑽廣場立一個雕像。之前那座被反叛軍砍了頭,會收進陳列館裡,作為此次首都星淪陷的痕跡之一,也是紀念在那場抗議活中死去的人。你是陸鈞的兒子,這件事需要征求你的意見。”

陸封寒記得這個事件。

反叛軍佔領時期,勒托發生過一起“保衛雕像”運。無數平民聚在天穹之鑽廣場,保護雕像群不被反叛軍摧毀,整整三天時間裡,很多人都為此犧牲。

不僅為雕像,更為信念。

“我沒有意見,不過那座雕像右邊朝上的緣,我在裡面劃了幾個字,放進陳列館的時候,注意注意角度,別被人看見了。”

這麼多年第一次聽陸封寒提起,聶懷霆好奇︰“你在裡面刻的什麼?”

正在吃糕點的祈言也向他,等著答案。

瞥見,順手祈言角沾著的糕點屑,陸封寒很誠實︰“也沒刻什麼,就寫了句‘陸鈞是王八蛋’。”

聶懷霆失笑︰“你什麼時候刻的?”

“我十五進第一軍校,打架第一次打輸,還輸得很慘。悄悄□□去天穹之鑽廣場,坐在雕像的腳邊說了不話,說完沒人理我,氣不過,隨手就往上刻了。”陸封寒毫不避諱自己的黑歷史,還理直氣壯,“後來我想過掉,但雕像材質有問題,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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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霆點了兩下手指,又笑︰“你爸脾氣好,就算知道也不會生你的氣。”

說完,聶懷霆面懷。

他曾經的戰友們多數在年輕時就化作星塵,再尋不到蹤跡,隻留他日漸衰老,站在盾劍的旗幟下,守著聯盟。

陸封寒換了個話題︰“仗打完了,主和派有沒有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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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慣用路數了。

戰時,為了自保和順應民意,自然是優先為主戰派讓路。一旦戰爭結束,主和派必然會跳出來,扯出“外部威脅能夠促進聯盟部的團結”這面大旗,當作自己的政/治資本。

“沒了一個克裡莫,也還有千萬個克裡莫。追擊海盜的問題上就有過分歧,主和派還是老論調,認為應該留下星際海盜這個引子。”聶懷霆語氣很淡,“我沒留面子,在會上直接否了。”

陸封寒很是贊同。

還是那句話,不是斬草除,就是養虎為患。

今天留下一個引子,明天可能又是一支反叛軍。

“趁著我現在說話還有人聽,徹底還聯盟一個安定吧。戰火燃了七十幾年,該熄一熄了。”聶懷霆額角,“我一輩子最長不過一百年,管不了未來如何。”

“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際遇,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使命。”陸封寒笑言,“不過財政再哭窮,人形戰鬥機甲這個項目也要繼續往裡投錢。”

人形戰鬥機甲的出現,意味著一種革新——戰上的、技上的,甚至整個戰爭史上的。

在戰場浸過的人都能看出,相比星艦需要協同配合,未來人形機甲更加適應星際戰爭。

無論日後聯盟如何,會不會再遭遇戰爭,這一步邁開了,就沒有停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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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就當是福澤後人。”聶懷霆手指在桌面敲了敲,沉,“見過智者了嗎?”

陸封寒將祈言空了的餐盤放回桌面,一邊回答︰“見了。”他習慣著祈言的手指把玩,描述,“很年輕,也很理智。醒來發現自己被抓後,緒一直很平穩,是個省心的囚犯。”

智者被關在一個四面封閉的房間裡,裡面除營養劑外空無一,任何人不得進,連監控影像都只允許破軍盯著,最大程度地切斷了智者與外界的聯系——陸封寒從來不會小覷智者的洗/腦能力和影響力。

至於陸封寒自己,一開始便沒想過去找智者聊天。

他是聯盟準將,遠征軍的總指揮,自有立場和責任。

時間珍貴,他沒必要去傾聽一個敵方首腦的心理路程,去理解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在某些問題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中間地帶。

了解陸封寒的行事手段,聶懷霆道︰“你真是把他的路封得死死的。”

“不然你放心把人到我手裡?”

最初便商定,遠征軍指揮艦開拔時才將智者帶回首都星,期間,聯盟部不人懷抱各自的目的,都曾提議提前押送智者到勒托,全被聶懷霆頂著力拒絕了。

就差直說他隻信陸封寒。

陸封寒說到正事︰“神廷裡七八糟的東西很多,放聯盟全是違法的,我讓龍夕雲領著人毀乾淨了,聽說他手下的人出完任務回來,連著做了幾天噩夢。至於有用的,運輸艦已經運得差不多了,休整後,後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一號,遠征軍開拔回勒托。”

通訊切斷後,祈言問︰“後天就回去?”

陸封寒實的手臂摟上祈言的肩︰“嗯,前線事務已經收尾,不管是新發現的星域還是原神廷所在的行星,都會由書長派來的行政員接管,至於是並南十字大區還是另設行政區,都不關遠征軍什麼事了。”

祈言回憶︰“一年前的今天,星歷216年10月21號,我們正在麗舍音樂大廳參加倫琴獎的頒獎典禮,葉裴、蒙德裡安、夏加爾還有鉑藍都在。”

陸封寒也跟著想起來︰“我們追逐榮耀,更追逐真理?”

麗舍音樂大廳,倫琴獎——悉的詞條,被中間流過的時覆上了一層灰,變得不太真切。

休息室不算明亮的燈下,陸封寒拔的鼻梁落下淺淺的影,噙著的笑一直沒散︰“回了勒托,到時我們可以上夏知揚和葉裴他們,一起去沃茲星旅遊。還有那座由萊納斯晶石組的鈷藍山峰,等下雪了,山上有了積雪,我們也一起去看看。”

祈言微怔。

他說過的話,陸封寒都記得。

又親了親祈言的頭髮,陸封寒道︰“以後我們言言想去什麼地方,都不用擔心會有危險了。”

反叛軍已經覆滅,“Y”這個名字不會再為你帶來殺意和危險,只會為你帶來榮耀。 m.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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