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姜西毫不躲閃的回答：“我能做些什麼？”

不是將問題重新拋向他，而是單刀直，沒有推卸，沒有逃避。

秦佔本想逗逗的，可是欺負人的話說不出口，他隨口道：“好好教你的書，其他的不用你管。”

閔姜西視線微垂，沉默片刻后主道：“上次冒昧去找您說寧維的事，是我辦的不妥，我跟您道歉，對不起。”

秦佔心口突然被什麼東西輕輕抓了一下，眼底劃過異樣，幾秒后才道：“我人查了，確實是我的人有問題，犯事的已經開了，寧維如果還想繼續合作，他們的人隨時跟公司聯系。”

閔姜西輕輕點頭，“謝謝秦先生。”

秦佔彈了彈煙灰，也不看，“那天我心不好，對不住了。”

閔姜西沒料到秦佔會跟道歉，本就欠著他巨大的人，不好意思再埋怨，如今一來，更是有些‘拿人的手短’，只好輕聲說：“是我的問題，不關您的事。”

秦佔側頭看過去，“所以你不在我家吃飯，又換了房子，是在跟我生氣？”

閔姜西有種被人堵在墻角問的張，想著說點兒混合話，可終究不能自欺欺人，微微垂著頭，老老實實的認下。

秦佔第一次見到犯錯小學生的模樣，不由得驚奇，在他面前從來都防備的極好，要麼端著，要麼冷著，還有這麼聽話的時候？

“用我給你道歉嗎？”秦佔開口，聲音不辨喜怒。

閔姜西馬上搖了搖頭，“是我的錯。”

秦佔道：“你不陪秦嘉定吃飯，他最近又開始間接厭食，他又不好意思強留你，我替他跟你要個人，要是方便的話，多點時間陪陪他。”

秦佔莫名的心虛，所以在最后又補了一句：“薪資另算。”

閔姜西抬眼道：“我愿意陪秦同學吃午飯，不用另算薪水。”

秦佔道：“你現在住的房子，租金我付了。”

閔姜西這次態度特別堅決，“真的不用秦先生，我的薪水完全足夠，您已經幫了我很多，其實房子我早就有打算，總不能一直占您的便宜。”

秦佔說：“不允許的是占便宜，我允許的是福利。”

閔姜西道：“您給我的福利已經很好了。”

秦佔有心讓省點兒錢，但死活不干，他也沒法塞給，只能說：“隨便吧。”

閔姜西拿起面前的茶杯，靜靜地喝茶，秦佔也把煙頭按滅，拿起茶杯。

之前鬧了大半個月的矛盾，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況下說開，說是說開，也沒有全開，畢竟他沒解釋那天心為什麼不好，似乎也不想知道，干脆利落的自己認了錯。

他知道，會認錯并不是因為覺得自己錯了，而是蔣承霖說的話，讓產生了歉疚。秦佔從沒想過用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去道德綁架，不過現如今的結果，他并不排斥。

靜謐的包間，兩人不相顧，也無言，閔姜西正琢磨著提議先走，秦佔的手機快一步響起。

他接通，對面是秦嘉定，“二叔，你能聯系上不良老師嗎？手機打不通。”

秦佔說：“在我這，我讓接。”

他將手機遞給閔姜西，“秦嘉定。”

閔姜西接過去，“喂。”

秦嘉定說：“你靠不靠譜，出門不帶手機的嗎？”

閔姜西后知后覺，“你不會來我家了吧？”

秦嘉定不老高興的道：“我好不容易想要早出門，你就放我鴿子。”

閔姜西馬上道：“你等一會兒，我這就回去。”

兩人聊了幾句，電話掛斷，將手機遞給秦佔，順勢起道：“秦先生，不打擾您，我先走了。”

秦佔道：“別跟秦嘉定說是我讓你留下吃午飯。”

閔姜西應聲：“知道，我過幾天找機會跟他聊。”

點頭往外走，秦佔聽到關門聲，想著不久之前獨自一人面對蔣承霖，死剛著不肯給他打電話，還干脆將手機扔下樓，眼底笑意漸漸浮上，算了，他原諒之前給楚晉行寫的那篇文章，比起在網上的匿名宣戰，這回還是實名親犯險呢。

算識時務，知道孰輕孰重。

心好了，秦佔隨手拿起面前的一塊兒茶點放進里，喝了口茶，打給蔣承霖。

蔣承霖接通，秦佔道：“四哥，你在哪？”

蔣承霖不答反問：“閔老師呢？”

秦佔說：“走了。”

蔣承霖笑說：“這麼快就走了？虧得我還先閃給你們騰地方。”

秦佔道：“我跟除了秦嘉定的學習也聊不了別的，你想歪了。”

“不是吧？就我在的那會兒，你倆可一句正經事都沒聊。”

秦佔心好，不跟他掰扯，徑自轉移話題，“四哥，你這次來深城，是不是有事找我？”

蔣承霖道：“確實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你說。”

蔣承霖有批貨很急，想從深城的港口走，秦佔都沒問是什麼貨，只問了時間，說馬上人安排。

蔣承霖最喜歡秦佔這一點，對認定的人沒有那麼多婆媽事，非常義氣。

他主解釋，“原本我這批貨可以直接從岄州出，被老大和老三在背后使了絆子，對方要的又很急，我一時半會來不及跟他們周旋，只好來找你，放心，等貨款回來，我跟你五五。”

蔣家四兄弟，各自為政，互相傾軋，早就不是什麼稀奇事，秦佔道：“什麼錢不錢的，以后有事你直接跟我打聲招呼，別的不怕，就怕你貨太多，碼頭那邊臨時不好調轉，耽誤你的事。”

蔣承霖說：“一碼歸一碼，你幫我出急貨，我理應分你這份錢，別跟我客氣，不然下回我沒法跟你開口。”

大家既是朋友也是商人，秦佔講義氣，蔣承霖更不是貪便宜的人。

秦佔想了想，出聲道：“這樣吧四哥，我這邊也正好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

“我在岄州相中一塊地，聽說你大哥也想投，畢竟是岄州，我先來問問你的意思。”

蔣承霖不廢話，“這事我幫你搞定，老大最近攔我不是一回兩回，我就是搶了也是天經地義，他也不會怪到你們頭上。”

秦佔說：“麻煩四哥。”

蔣承霖笑說：“你不怪我把你家教給拐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聞言，秦佔先是客氣了兩句，隨后說：“四哥，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你別逗，尤其是你邊的保鏢，萬一下手沒輕重，耽誤給秦嘉定上課。”

蔣承霖當然聽出秦佔話中的言外之意，趕忙道：“我替阿龍求個，這事怪我，你別看他不順眼。”

秦佔道：“四哥的人，我怎麼都會給他一次面子。”

蔣承霖聽見了，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