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飛鶴真人的話半信半疑。
在他看來,人已經死了,就不可能再復活。
不然這世間豈不就了套?!
可飛鶴真人方纔表現出來的手段,足以證明他並非是信口雌黃的人,他應該是有所依仗,纔敢在天子麵前說出這樣的話。
既如此,信他一次又何妨?
反正事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最差又能差到哪裡去?
皇帝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對飛鶴真人說道。
「若你真能救活昭王,朕定當重重地賞你。」
飛鶴真人微微躬:「貧道必然竭盡全力,不辜負陛下的期。」
……
飛鶴真人表示要救昭王,須得舉行一場法事。
這場法事要進行三天,在法事完之前,外人不得進靈堂。
至於舉辦法事需要用的東西,飛鶴真人都一一列舉出來。
等所有東西都準備妥當,飛鶴真人便開始在靈堂裡舉辦法事。
花漫漫作為昭王的妻子,被安排跪坐在了法壇的最中間。
皇帝和寧大長公主則站在旁邊看著。
就連太後也在聽聞此事後,特意趕過來圍觀,想親眼看看這世上是否真有起死回生的奇蹟?
至於其他閑雜人等,則都被趕了出去,未經允許不得擅靈堂。
飛鶴真人把桃木劍收了起來,一手拿著羅盤一手拿著銅鈴,不停地圍著棺材打轉,裡念念有詞。
銅鈴叮噹作響,羅盤上的指標轉來轉去。
他時而站住時而加速,作更是千奇百怪,看得在場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太後起初還能耐著子專註地觀看,後來注意力便漸漸渙散,睏意隨之席捲上來。
用袖子遮了下,悄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皇帝注意到的異樣,表示若是困了,可以回去休息。
太後覺得這場法事著實是無聊,無心再看下去,便點點頭,準備離開。
在經過寧大長公主邊的時候,太後腳步一頓,禮貌地問了句。
「這場法事還得持續很長時間,寧要不要去本宮那兒歇會兒?」
寧大長公主是先帝的姐姐,論年紀比太後還要大四歲。
平日裡雙方很有來往,關係很是疏離。
此時太後不過是隨口那麼一問,知道寧大長公主不會答應的。
果不其然。
寧大長公主先是謝了太後的關心,然後客氣而又禮貌地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太後也沒再多說什麼,帶著宮太監們離開了靈堂。
下午的時候,皇帝有事要忙,暫時離開了靈堂。
唯有寧大長公主還守在靈堂裡。
懷著最後一希,希這場法事能夠功。
希的外孫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直到太落山,天變黑,法事才告一段落。
寧大長公主也終於撐不住了,暫時離開靈堂,回去休息了。
膳房送來膳食。
他們在靈堂旁邊的偏廳支了個小桌子,飯菜擺了滿滿一桌。
這些都是給花漫漫準備的。
飛鶴真人不跟一塊兒,他被安排去了別的地方吃飯休息。
花漫漫在桌邊坐下,對侍立在旁的宮說道。
「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用膳的時候不喜歡邊有人待著。」
宮微微欠:「那奴婢先出去了,您有什麼吩咐隻要招呼一聲就行,奴婢隨隨到。」
等宮走了,屋隻剩下花漫漫一個人。
立刻站起跑到棺材旁邊,費力地將棺材蓋子推開。
「王爺,吃飯啦。」
李寂縱一躍從棺材裡跳出來。
他手裡還拿著個皮囊,裡麵原本裝滿了。
如今已經沒了,隻剩下空空的皮囊。
沒錯,之前棺材之所以會往外滲,就是因為李寂在往外灌。
他將皮囊的壺對準棺材,一點點往外,鮮紅的從棺材裡溢位,從外麵看起來就很像是棺材在自己往外滲。
李寂丟開空皮囊,活了一下手腳。
難為他那麼長的手腳,在棺材裡窩了那麼久。
兩人在桌邊坐下。
由於還在喪期,桌上全是素菜。
這年頭還沒有出現油菜花,自然也就不存在菜籽油這種東西。
能夠上桌的食用油都是用油脂提煉而的。
比如說豬油牛油羊油之類的。
它們全都屬於葷腥,喪期絕不可以出現在餐桌之上。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吃的菜裡不僅沒,就連一點兒油水都沒有。
花漫漫吃著沒滋沒味的飯菜,心裡無比懷念香噴噴的菜籽油。
就算沒有菜籽油,花生油也可以呀!
想到這裡,花漫漫打算回頭去琢磨一下怎麼弄花生油。
這年頭是有花生的,但還沒有人用它榨油。
正好的莊子上就有種植花生,產出的花生可以被用來榨油。
要是有了花生油,就能吃上香噴噴的炸。
一想到炸的味道,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花漫漫已經徹底沉浸在了對食的幻想之中,沒有注意到男人臉上的古怪神。
李寂聽到了花漫漫心裡的想法,有幾個詞是他不懂的。
比如說油菜花和菜籽油。
他從未聽說過,不知是何,又是做什麼用的。
還有想到的花生油。
他竟不知花生還能用來榨油。
最重要的是,想到的這些東西,並非是一個普通的伯府二小姐能想得出來的。
再聯想到以前出現的種種奇怪之。
讓李寂不對的來歷產生了懷疑。
李寂心裡想了很多,麵上卻不聲,問道。
「你不吃嗎?」
花漫漫回過神來。擺手道。
「妾不,您先吃吧。」
將自己的碗筷推到昭王麵前,並表示這副碗筷沒用過,是乾淨的,他可以放心使用。
因為是給花漫漫一個人準備的晚膳,所以膳房就隻給準備了一副碗筷。
這裡是靈堂,沒法找到第二副碗筷。
花漫漫就隻能讓昭王先吃,等他吃完了再吃。
好在花漫漫沒有潔癖,一副碗筷流著用,於而言也不算難以接。
李寂拿起碗,盛了一碗湯。
是非常清淡的白菜豆腐湯。
他用湯匙舀起一勺湯,遞到花漫漫的邊,示意張。
花漫漫忙道:「您先吃吧,不用管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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