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你沒必要自責愧疚，我的死跟你沒有關係。」

說得平靜又自然，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的事實。

卻讓臻貴妃心裡越發難。

因為從對方的話語中到了一種名為疏離的態度。

臻貴妃忍不住問了句。

「在你的心裡，我還是你的姐姐嗎？」

花漫漫毫不猶豫地應道：「當然，你永遠是我的姐姐。」

這話沖淡了臻貴妃心裡的鬱結，讓好了許多。

「若你真把我當姐姐，早就該來跟我相認的。」

花漫漫默然不語。

其實臻貴妃說得沒錯，若非迫不得已，是不會選擇跟臻貴妃坦白份的。

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孩子和人生，沒必要再互相打擾。

但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花漫漫想要，就隻能跟臻貴妃把話說開。

臻貴妃已經很久未曾有過像現在這般緒失控的況。

過了好一會兒才穩定緒，理智也隨之回籠。

事已至此，再怎麼責問也是無濟於事，反正妹妹已經回來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將人穩住。

「算了，過去的事都讓他們過去吧，咱們姐妹多年未見，本宮有許多話想要跟你說。」

臻貴妃嫌棄這地方太小，讓人另外準備了一件更加寬敞舒適的屋子。

牽著花漫漫的手，親自把人帶了過去。

花漫漫剛坐下，立刻就有人送上瓜果茶點。

臻貴妃誒拉著的手不放開。

「你這些年去了哪裡？怎麼音信全無？」

花漫漫含糊其辭：「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變了個模樣，周圍的人和也都變了。」

臻貴妃自然不會被這種拙劣的謊言給忽悠住。

但看出了花漫漫的閃躲，猜測花漫漫應該是有苦衷，便識趣地換了個話題。

「剛才你應該看到瓊兒了吧？他已經長大了，按照輩分，他得喊你一聲小姨。」

花漫漫：「他確實長大了，你把他教養得很好。」

臻貴妃卻道：「瓊兒什麼都好，就是子太過敏，很容易胡思想，偏偏他又是個悶葫蘆，什麼話都憋在心裡，從不主跟別人說，就連我這個母妃有時候也不能完全猜他的心思，如今他年紀尚小就已經如此，以後長大了還不知道會變什麼樣。」

花漫漫：「可能是因為你們給他的力太大了吧，他從小就被冊立為太子，上肩負著太多的責任，自然不能如其他小孩那般活潑開朗。」

臻貴妃嘆了口氣，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為太子，就註定了李瓊要比同齡孩子更加早。

但作為母親，看到兒子被著提前長，心裡不免覺得辛酸。

臻貴妃苦笑道：「我經常催著瓊兒多跟洵兒一起玩，不隻是想讓他們兄弟兩個的變得更深厚，也是想讓瓊兒多跟洵兒學一學，稍稍放鬆些，別太拘著自己，可惜效果不佳。」

花漫漫半開玩笑似的：「狗蛋太調皮了，千萬別讓太子跟他學，要是真把太子給帶壞了，狗蛋可就罪過了！」

臻貴妃：「男孩子嘛，調皮一點也很正常，而且狗蛋很聰明，他哪怕再怎麼調皮，也不會過線，可比別家那些欺男霸胡作為非的二世祖們強多了。」

花漫漫哭笑不得。

「你這話可千萬別當著他的麵說，不然他的尾非得翹到天上去不可。」

臻貴妃被逗樂了，掩輕笑。

兩人間的氣氛隨之變得緩和許多。

臻貴妃接著說道：「原本我是想讓洵兒給瓊兒當伴讀的，兄弟兩人一起上學，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未曾想到攝政王會突然出事，伴讀的事也隻能暫且擱置。」

說到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在看來，這世上沒有誰能比李洵更適合當太子的伴讀。

花漫漫忙到發：「幸好你沒讓狗蛋給太子當伴讀，你是不知道狗蛋在太學的輝戰績吧？他可是太學裡麵出了名的鬼見愁，不管誰見了他都覺得頭疼，要是真讓他進了崇文館，隻怕整個崇文館都得被他給掀翻了。」

臻貴妃失笑：「沒這麼誇張吧？」

花漫漫：「你要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太學打聽打聽，上到夫子下到學子，沒一個不知道他的。」

見說得信誓旦旦，臻貴妃是又好氣又好笑。

「李寂怎麼也不管管他？」

花漫漫：「就阿寂那種格，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你還指他去管兒子？大的是大魔王，小的是小魔頭，父子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臻貴妃再次被逗樂了，笑得停不下來。

「哪有你這麼說自家相公和兒子的？」

花漫漫：「我也就隻有在你麵前才會說這些，自家姐妹閑話家常，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話將兩人間的關係一下子就拉進了許多。

臻貴妃正道。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跟你個底，李寂的罪名已經是板上釘釘，再無轉圜的餘地。

你若是不想被牽連，最好快些將洵兒回來，以後有我護著你和洵兒，保證不會讓你們出事。」

花漫漫：「那阿寂呢？」

臻貴妃：「他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這意思就是要放棄李寂，讓他自生自滅。

花漫漫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不行，阿寂不隻是我的夫君，同時還是狗蛋的親爹，我不可能背棄他。」

臻貴妃蹙眉道。

「不過就是個男人而已，就算沒有了他，你和洵兒照樣能過得很好。

待風頭過去了，你若是還想再嫁，我可以再給你尋一個合適的夫家。」

花漫漫的語氣極其堅定。

「李寂對你來說隻是個尋常男人而已，但他對我和狗蛋而言，是不可分的家人。」

臻貴妃定定地看著。

「你非得跟著他？哪怕明知道這樣會讓自己和洵兒陷險境？」

花漫漫：「我們既然是一家人，就得有福同有難同當，哪怕是死，我們也要在九泉之下一家團聚！」

臻貴妃：「值得嗎？」

在宮裡看盡了人世冷暖，很清楚人的暗麵有多麼可怕。

在看來，花漫漫的這種做法過於天真和愚蠢。

花漫漫：「隻要我願意，便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