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大家先別吵,或許若寧小姐會同意呢!”薛初融被飛來的書本誤傷,著鼻子大聲喊。
同學們都停下來,想了想,推著杜若飛就往外走:“走走走,現在就去問。”
“現在怎麼問,咱們又過不去。”杜若飛說道。
“人過不去,聲音可以過去呀!”
一群人推推搡搡地來到院墻下,對杜若飛說:“現在還沒到上課時間,你喊一喊,看你妹妹能不能聽到。”
杜若飛:“……什麼鬼,我不喊,萬一被先生抓住,我就出師未捷先死了。”
“你不喊我們喊。”幾個人清了清嗓子,把手攏在邊沖著院墻大聲喊道,“妹妹,妹妹,若寧妹妹……”
杜若飛:“……”
這些人是瘋了嗎?
就為了吃口兔,冒著被先生責罰的風險,不至于吧?
“妹妹,妹妹,若寧妹妹……”
巨大的喊聲傳到院墻對面,把那邊的孩子嚇一跳。
什麼況這是?
孩子們紛紛跑到墻下來聽。
“對面的人在干什麼,他們在發什麼瘋?”
“他們好像在喊妹妹?”
“喊誰的妹妹?誰是他們的妹妹?”
“好像是若寧妹妹?”
“若寧妹妹?杜若寧啊?快快快,去把杜若寧來。”
杜若寧正在課堂里和陸嫣然說話,幾個孩子突然闖進來,不由分說,拉起就往外跑。
“快來快來,你哥哥找你。”
杜若寧一頭霧水,什麼也沒來得及問就被拉走了。
陸嫣然和春雪也跟著追出去。
到了院墻下面,聽到那一聲聲如洪鐘般的“若寧妹妹”,杜若寧自己也驚呆了。
只有三個哥哥,不可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吧?
“哥哥,你們找我什麼事呀?”沖著院墻問道。
可惜的聲音太小,那邊本聽不到。
孩子們的好奇心都被撥起來,于是幫著一塊喊:“哥哥,你們找我什麼事呀?”
那邊頓時安靜下來,男孩子們面面相覷,而后看向杜若飛:“好像有很多妹妹哎?”
“去去去,一邊去,我自己來。”杜若飛沒好氣地推開他們,自己清了清嗓子,運氣喊道,“妹妹,是我,薛初融邀我們去吃兔子,你那三個徒弟也想跟著去,另外幾個不要臉的也想去,你讓不讓他們去呀?”
“……”
除了三個徒弟之外的同學齊齊垮下臉。
算了,只要能去,不要臉就不要臉吧!
杜若寧在那邊聽得一臉懵。
記得那些學生都很害怕哥哥,又都有點瞧不起薛初融,今天是發什麼瘋,要跟著哥哥一起去薛初融的茅草屋吃兔子?
抬頭看了看天,沒錯呀,日頭是從東邊出來的呀!
“哎,杜若寧,你要去吃兔子呀,帶上我行不行呀?陸嫣然拉著的手興地問。
“也帶上我吧,我也想去。”春雪說道。
“還有我,還有我……”孩子們呼啦將杜若寧團團圍住。
杜若寧:“……”
這得多只兔子才夠呀?
“哥哥!”大聲喊道,“我的同窗也想去,你問問薛初融行不行?”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齊刷刷的聲音喊道:“行!”
薛初融:行是行,我家怕是坐不下……
“你們在做什麼,對山歌嗎?”
正當大家全神貫注地喊話時,效古先生和玉先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男孩子們后。
男孩子們嚇得一激靈,回頭看到兩位先生烏云布的臉,第一反應就是要跑。
可是他們又實在不想放棄給杜若飛踐行的機會,便著頭皮站在那里沒有。
效古先生頭一回發脾氣,書本卷筒對著那些低垂的腦袋一個一個敲過去。
“反了你們了,一個兩個吃錯了什麼藥,看看別班的學生在做什麼,看看你們在做什麼,隔著一堵墻喊來喊去,什麼統像什麼話,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腦子被驢踢了嗎?”
年們被打得齜牙咧,吭都不敢吭一聲。
效古先生打著打著突然咦了一聲:“薛初融,你怎麼也在這里,你是不是被他們蠱的?”
“……”薛初融撓撓頭,“不是的先生,我是主犯。”
“主犯?”效古先生拔高聲音,“你居然是主犯,薛初融,你怎麼也墮落了?”
“先生,事不是您想的那樣。”
薛初融大著膽子抬起頭,把事經過對效古先生詳細講了一遍,而后解釋道:“若飛兄才十七歲,就要隨國公爺上戰場,我們這些同窗都十分敬佩,戰場兇險,生死難料,大家舍不得他,想要給他踐個行。
當然,不論出發點是好是壞,我們這樣隔著院墻喊話確實于理不合,有辱斯文,還請先生諒我們對同窗依依不舍的,原諒我們這一回吧!”
效古先生聽完,和玉先生對視一眼,臉仍然沉。
“我在這里教了十年書,從來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不守規矩的學生,做出如此荒唐的事,豈可輕易被原諒,除非……”
除非什麼?
同學們都豎起耳朵,等著他的下文。
“除非讓我也去!”效古先生十分高冷地說道。
“……”
學生們先是一愣,懷疑自己的耳朵豎得不夠直。
片刻的沉寂過后,有人帶頭嗷了一嗓子,繼而所有人都嗷嗷大起來。
“別高興得太早了。”效古先生道,“到時候你們每人至要寫一篇長賦和一首七言詩為杜若飛送別!”
“啊!”學生們全都苦了臉。
于是,一場即興的小聚,在效古先生手之后,變了團帶作業野炊。
野炊的地點就在薛初融的菜地里,效古先生讓人在菜地里搭了兩個帳篷,男孩子一個,孩子一個,一邊各有兩個先生負責看管,誰也不能跑。
書院的廚子帶著鍋碗瓢盆和食材去做飯,等到學生們散學趕過去,熱騰騰的飯菜正好上桌。
如此新奇的驗對于所有學生來說都是頭一回,大家的緒空前高漲,兩個帳篷里歡聲笑語不斷。
路過的民眾稀奇不已,紛紛打聽是怎麼回事。
聽說是效古先生帶著南山書院的學子在此野炊,所有人都驚得合不攏。
野炊并不稀奇,書院的學子是最喜歡郊游野炊的。
春日踏青賞花,夏日游湖垂釣,秋天登高飲酒,冬日踏雪尋梅。
總之只要是風景好的地方,他們都要去玩一玩,興致來了在曠野里也能詩作對。
可是現在,他們居然在一個沒有任何詩畫意的菜地里野炊,這是什麼新鮮的玩法?
是專程來驗莊稼人的艱辛,好以此激勵自己用功讀書嗎?
好奇怪呀!
學生們不在意這些,他們只管自己玩得高興,酒過三巡之后,大家借著酒意開始揮毫作賦,即興詩。
能進南山書院的,即便是績最差的學生也差不到哪去,可以說除了杜若寧是走后門進來的之外,其他學生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才得以錄取。
因此,對于最基本的詩作賦,學生們自然不在話下,尤其今日的氛圍又極其特別,三杯酒下肚,個個都才思泉涌。
男學生雖然不能相互串場,但他們寫的詩賦卻可以借著丫頭小廝們的手相互傳閱。
因為別不同,大家難免又被激起好勝心,一個個全都使出看家本領,力爭要把對方比下去。
于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學生們在一頓野炊的時間,創作出了四十九篇《菜地賦》和近百首《十二月十五日送杜若飛出征邊塞》的詩。
效古先生很是欣,散場的時候特意對學生們說了一番話。
效古先生說:“你們每個人都有一顆赤子之心,不然也作不出這些激澎湃的詩賦,你們要記住今日,記住你們是為什麼聚在這里,記住你們此時此刻的同窗。
將來總有一天,你們會分開,會各奔前程,但是,先生希你們不要丟失心中的那份炙熱,那份赤誠,也不要忘記,你們曾經在此送別過一個杜若飛的年,至在這一刻,他是你們所有人的榜樣!”
效古先生的話仿佛帶著一種魔力,點燃了每一個學生心底的火焰,杜若飛站在人群中,中有難以言說的愫在翻涌。
所有人都激不已,只有杜若寧不為所,靜靜地站在人群里,將審視的目投向效古先生。
效古先生為什麼要組織這場聚會,為什麼要讓大家寫詩作賦,為什麼要說這樣一番話?
他究竟意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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