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國公府來人的時間,幾個人終于可以坐下來好好歇口氣。
春給大家沏了熱茶送進來,瞧著干爹臉已經平和下來,便也沒再出去,安安靜靜地侍立在側。
幾口熱茶下肚,江瀲舒展了一下疲憊的,看看趴在榻上十分的杜若寧,真想把拎下來,自己躺上去瞇一會兒。
杜若寧卻興致地和沈決聊天:“沈大人,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呀?”
“聞的。”沈決說,“你害我輸了那麼多銀子,我聞著銀子味就找到你了。”
“騙人。”杜若寧咯咯地笑,“我上才沒有銀子味,不過你今天救了我,等我有錢了,一定把你的銀子還給你。”
“真的嗎?”沈決笑瞇了一雙丹眼,“這話你怎麼不早說,你要是早說,都不用督公派兵,我一個人就能在宋府殺個七進七出。”
杜若寧更加笑得花枝。
“行了,別笑了。”江瀲敲著桌子打斷他們,對杜若寧正道:“今晚的事,我答應過宋憫,你也答應過宋憫,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所以,我希你能遵守承諾。”
“為什麼?”杜若寧和沈決同時問道。
“不為什麼。”江瀲似乎不愿多講,只淡淡道,“做人要守信,答應了的事就不能反悔。”
這算什麼破理由,誰要和壞人講誠信?
杜若寧心里明白,江瀲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至于什麼原因,不想追究,反正自己也沒打算和母親說實話。
母親脾氣不好,若得知是宋憫囚了,肯定要大發雷霆去找李承啟理論,還會寫信告訴遠在邊關的父親,如果是找不到的況下鬧一鬧也行,現在既然有驚無險地被江瀲救了出來,就先不要和李承啟鬧僵,一切都等父親回來再說。
宋憫敢在這時候劫持,不就是因為父親不在家嗎,和母親再強,家里沒有父親坐鎮,也沒有人會真的怕們。
在臣眼里父親是個大禍害,在忠臣眼里父親是個大臣,沒有人會站在們這一邊幫們說話。
所以,們即便去和李承啟鬧,也不了宋憫分毫,大不了宋憫又推出一個長河替他頂罪。
這樣沒有任何意義,還會讓天下人都知道被宋憫關了一晚上。
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不顧及名聲,現在既然有轉圜的余地,自然是越人知道越好。
想到這點,杜若寧不抬頭看了眼江瀲。
江瀲不讓聲張,該不會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吧?
會是這樣嗎,他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也會在意名聲這種東西嗎?
他是在為著想嗎?
可是,他看的時候還是那樣一臉嫌棄。
這個喜怒無常的家伙,熱的時候大半夜提刀馬去堵人家的門,現在又冷了,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給。
算了,管他呢,反正無論他是好是壞,至目前來說從沒做過傷害的事,并且還對百般容忍,仗義相救。
這樣一個人,就算是壞的,應該也壞不到哪里去吧?
據這段時間的觀察試探來看,杜若寧覺得自己再努力和江瀲套套近乎,把他拉攏到自己陣營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江瀲真的能站在這邊,憑著李承啟對江瀲的信任,想弒君造反真的太容易了。
不過江瀲好不容易才爬到萬人之上的位子,他會愿意親手毀掉這一切嗎?
“想什麼呢,說話呀!”江瀲等了半天不見杜若寧答復,團了張紙團扔過來,準地打在額頭上。
杜若寧嘶了一聲,卻不惱,反倒對他展一笑:“督公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都聽你的。”
俏的笑容晃了江瀲的眼,他冷下臉說道:“你還是閉吧!”
這時,夏進來稟報,說國公夫人親自帶人來接若寧小姐。
杜若寧一聽,激地從榻上爬起來。
江瀲拿眼瞥:“腰又不疼了?”
“疼。”杜若寧扶著腰齜牙咧,“我一時激忘了。”
哼!
江瀲冷笑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杜若寧認真道:“這回真的是真的,我沒騙你。”
所以,上回就是假的了?
江瀲懶得理,讓夏將國公夫人請進來。
云氏一進門,看到榻上的杜若寧,就直奔而來,一把抱在懷里,眼淚如雨傾盆而下。
“寧兒,我的寧兒,你可嚇死阿娘了。”哭著喊道。
杜若寧的腰被這麼用力一摟,疼得撕心裂肺,卻強忍著沒有出來,乖巧倚在懷里任又拍又又又晃。
江瀲坐在對面,看著皺的眉頭和抿的雙,心說這會兒倒是能忍了,剛才還沒一就摟著他的脖子吱哇。
看來還是對娘好,不忍心讓娘擔心。
看了半天,實在不想看把臉皺得那樣難看,便出聲制止道:“夫人還是先冷靜一下吧,你家小姐的腰傷了,你這樣會讓傷勢更嚴重的。”
云氏一聽,急忙松開杜若寧,一臉張地問傷哪了,怎麼傷的,疼不疼,要不要。
杜若寧搖頭強笑:“沒事,有一點疼,不是太嚴重,阿娘想抱可以再抱一會兒,不打的。”
云氏掛著兩行淚又想笑又心酸,嗔怪道:“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了,還逗阿娘,快跟阿娘回家,咱們找大夫好好瞧瞧。”
“嗯。”杜若寧乖乖點頭。
云氏哭了一陣子,心都放松下來,了眼淚來向江瀲道謝。
“多謝江大人幫我找回了孩子,你的大恩,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夫人言重了。”江瀲淡淡道,“一開始是我們把事想得太嚴重了,事實上若寧小姐只是貪玩迷了路,不小心掉進了一個廢棄的枯井里。”
“掉井里了?”云氏愕然看著他,又看向杜若寧,將信將疑道,“真的只是掉井里了嗎?”
國公府那麼多侍衛護院小廝,都快把京城的地皮翻起來了,井里塘里都撈過的,怎麼偏偏被東廠的人在枯井里找到了?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可信?
“阿娘,是真的。”杜若寧拉著的手說道,“是我從宮里出來,看到街上有高蹺隊,還有舞龍舞獅的,我就追著他們一路看,不知怎地就迷了路,一不小心掉進枯井里摔暈了,督公大人的人找到我的時候,我還昏迷著呢,要不然我早就喊救命了。”
“還摔暈了呀?”云氏頓時心疼不已,“這麼冷的天,再把你凍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沒事,井里面還暖和的。”杜若寧為了轉移的注意,著肚子說,“就是好,從昨天早上一直到現在,死我了。”
“喲,倒是咱家疏忽了。”江瀲見機話,“春,快去找些點心過來。”
“多謝督公大人,我還是回家吃吧。”杜若寧說道,“我現在就想吃一碗熱騰騰的面。”
“好好好,回家吃,回家吃。”云氏忙不迭地答應,再次向江瀲道謝,了茴香藿香進來,攙扶著杜若寧告辭而去。
廳堂里安靜下來,沈決咂咂說:“熱騰騰的面,我也想吃一碗呢!”
“想吃回家吃。”江瀲板著臉下逐客令,“你趕走,我要睡覺了。”
“不是吧,我為了你一夜都沒合眼,你居然連碗面都不請我吃?”沈決跳著腳控訴他。
“怎麼是為了我?”江瀲淡淡道,“你是為了你的銀子。”
“……”沈決氣到無語,拿手指點著他,“好,下次若寧小姐再有事,看我還管不管。”
江瀲冷笑:“你管不管跟我有什麼關系,那是定國公家的小姐,又不是我家的小姐。”
“得了吧,你當我眼瞎呀?”沈決也學他冷笑,“大晚上的帶兵去和首輔大人干仗,你要不是喜歡,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江瀲心頭猛地一震,仿佛被人當頭一棒,愣愣地坐在那里,半晌沒有言語。
開什麼玩笑!
他怎麼可能喜歡那個煩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事更的晚,讓大家久等了,接下來我們口嫌正直的別扭督公要開始他的表演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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