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驚魂未定,六神無主,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道觀的觀主和道士們聞著焦糊味趕過來,全都嚇得面無人。
“愣著干嘛,快救火,快救火呀!”觀主指著眾人大。
護衛們急忙攔住。
“道長,不能救,救不了,這火是天降鬼火,越澆水燒得越旺。”
“胡說,這怎麼可能?”道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是真的,方才我們已經拿殿里備用的水試過了,確實越燒越旺,道長你千萬要相信我們呀!”
“對呀對呀,千真萬確,不救的話只燒這一個殿,救的話只怕整個道觀都不能幸免。”
眾人七八舌,把道長都說懵了。
“那,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曹掌印被燒死嗎?”
眾人都默然看向閉的殿門,暗自在心里猜測,恐怕這會兒已經死了。
“天降鬼火呀,咱們凡夫俗子能有什麼辦法?”有人說道,“道長是得道之人,興許那火奈你不得,要不然,你進去瞧瞧?”
話音剛落,只聽轟隆一聲,大殿的屋頂被大火燒塌一塊,房梁掉下來,砸得地面直。
道長嚇得一激靈:“不行不行,貧道修行尚淺,不敢違背天意,貧道還是向上天求一場神雨吧!”
說著便命眾人切關注火勢,防止燒到別的殿宇,又打發那個小太監回宮去向皇上報信,自己則遠遠地退開,跪在殿前的開闊地,雙手合十念起了祈雨咒。
眾人惶惶不安,嚴陣以待,同時又時刻準備著跑路。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原本就有些沉的天空突然被一道閃電劃破,接著咔嚓一聲,春天的第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
片刻后,春雨嘩啦啦從昏暗的天幕降落人間。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全都震驚不已,覺頭皮一陣發麻。
跪在地上的道長也驚呆了。
是他的祈雨咒太厲害,還是老天爺真的顯靈了?
……
第一聲春雷炸響的時候,正是嘉和帝的丹藥出爐之時。
這個時間,是虛空道長提前為他算好的。
嘉和帝聽到雷聲,既驚詫又嘆服:“虛空道長真乃神人也,你說這個時辰會打雷,它就真的打雷了。”
虛空道長捻須呵呵一笑:“陛下過獎了,觀測天象并不是什麼高深的本事,欽天監不是也測出來今天要下雨了嗎?”
“他們那麼多人只測出今天要下雨,可沒人能準確說出哪個時辰會打雷。”嘉和帝道,“以朕看,那個欽天監正的位置給道長坐才正合適。”
虛空道長忙擺手:“多謝陛下抬,貧道對當不興趣,還是修仙煉丹更適合我。”
“對對對,修仙煉丹才是最要的。”嘉和帝連連點頭,“道長快來幫朕瞧瞧,這一爐丹藥煉得行不行。”
“不用看,必定是上好的。”虛空道長道,“春雷鎮邪祟,春雨潤萬,邊關戰事平定,心腹大患清除,陛下這爐藥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想不好都難呀!”
“借道長吉言,朕還沒吃到里,便已經覺得百病全消了。”
嘉和帝被虛空道長哄得暈頭轉向,喜不自勝,親自攜著他的手去看那盤已經散去熱氣的丹藥。
這時,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過來,跪地稟道:“陛下,定國公回來了!”
“什麼?”嘉和帝似乎沒聽清,又似乎是不信,松開虛空道長的手腕轉過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小太監跪在地上著氣道:“回陛下,護送定國公的輕騎營已經到了北城門,特命人來請示陛下,是讓定國公先回府,還是直接進宮面圣。”
“回府?面圣?”嘉和帝驚訝地轉著眼珠子,還是有點懵,“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死的還是活的,前去迎接的兵將和醫呢?”
“活的,說是日夜兼程抄近路回來的,和前去迎接的人走岔了,沒上。”小太監知道的并不多,說完又問了一遍,“陛下,眼下該如何安排定國公?”
嘉和帝突然有種不祥的預,臉上的喜也消失殆盡:“江瀲呢,宋憫呢,快快傳他們來見朕!”
“今日沒有朝會,督公大人在東廠,首輔大人在文華殿。”小太監回道,“兩位大人趕來怕是沒有這麼快,傳令兵還在等著陛下的旨意。”
“那就讓他等著!”嘉和帝憤怒道,“你再敢啰嗦一句,朕砍了你的腦袋!”
小太監不敢多言,爬起來就跑。
跑到大殿外,小太監放緩了腳步,對迎上來的幾個太監吩咐了幾句,打發一人去文華殿找宋憫,一人去給向傳令兵傳達陛下的旨意,而后自己出宮去了東廠。
江瀲并不在東廠。
杜若寧一大早就派賀之舟去給他送信,說藏書閣的桃花開了,讓他趕去看看。
今天天氣不太好,江瀲原本不想出門,后來想著小丫頭還有個承諾沒兌現,便決定勉為其難地去看一看。
到了南山書院,上課的鐘聲剛剛敲響,杜若寧卻沒有去上課,而是在藏書閣門前等他。
小丫頭今天穿了一鵝黃的,手臂上纏繞著淡青披帛,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向他飛來。
“督公大人,快來瞧,桃花終于開了!”
笑著跑到他面前,仿佛融融的春意也跟一起撲面而來,空氣中都帶著香甜的味道,驅散了天的沉悶。
江瀲有些許的暈眩,怔怔地沒有說話。
杜若寧也不管,徑直牽起他的袖子,把他帶到桃花樹前,指著向的枝頭上那朵艷艷迎風抖的桃花給他看。
“督公大人,您瞧,真的開了。”
江瀲順著手指的方向,盯著那朵桃花看了一會兒,面無表道:“也就那樣,宮里的桃花早就開了。”
“宮里的是宮里的,只有這棵是咱們的。”杜若寧道。
“跟咱家扯近乎,明明是書院的,怎麼就變了咱們的?”江瀲頭腦已經清醒過來,不肯的蠱。
“是書院的沒錯,但是只有咱們在關注它什麼時候開呀!”杜若寧狡辯。
江瀲冷哼一聲:“那又怎樣,你答應咱家的禮呢?”
“禮呀?”杜若寧轉著眼珠往那朵桃花上看。
江瀲頓時警覺:“你別想用那朵破花打發我。”
“……”杜若寧嘟起,“這花不好嗎,對于這棵樹來說,它可是春天的第一朵桃花呢!”
江瀲:“……”
這個騙子!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正要發火,沉的天空突然有一道閃電劃過,接著便有驚雷在頭頂炸響,把兩人都嚇一跳。
杜若寧隨即就笑彎了眼:“督公大人,我送你的禮來了。”
什麼鬼?
江瀲板著臉瞪,難不是送他一聲驚雷嗎?
這個比春天的第一朵桃花還不靠譜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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