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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寵天下》第128章 師父,我是長寧

 “阿爹想好了。”

 杜關山飽經風霜的臉上呈現出在面對時前所未有的凝重,“出征那天看到你在城樓上擂鼓,阿爹就已經想好了,不管你將要說什麼,你永遠都是阿爹最疼的孩子,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這番話像是肯定,又像是承諾,仿佛一把剪刀,剪斷了杜若寧心底繃的弦,讓的眼淚瞬間決堤,從去年醒來就一直小心翼翼藏的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師父!”跪下來,抱住杜關山的,把頭伏在他膝蓋上,失聲痛哭,“師父,是我,我是長寧,我回來了……”

 一聲師父喊出來,杜關山的眼淚也瞬間奔涌而出。

 他沒猜錯,他果然沒猜錯,確實是長寧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哽咽著,一下一下輕拍孩子消瘦的肩,仿佛在安一個離家日久,而今終于歸來的游子。

 杜若寧哭的肝腸寸斷,嗚嗚咽咽道:“師父,我想你,我好想你呀!”

 “師父也想你……”杜關山流著淚回應,除了他們,沒有人能明白這種想念。

 雖然他們早已重逢,卻是以另外一種份,而這份師徒之,則是隔了十年的,直到今天,才終于可以又他一聲師父,他也終于可以再一聲長寧。

 這個徒弟,五歲拜他為師,十四歲跟他出征邊塞,十八歲歡天喜地跟他說,師父,我要出嫁了,宋憫沒有爹娘,拜天地的時候你來做我們的高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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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好啊,到那天你記得給師父準備幾壇好酒。

 結果他卻沒能喝到的喜酒,只等來了被刺亡的噩耗。

 他最心的徒弟,十八歲,花一樣的年華……是他心中永遠無法抹平的傷痛。

 “長寧啊,長寧,是為師對不住你,沒能護你們周全……”他一聲聲地喚著,時隔十年,終于可以當面向說一聲抱歉。

 “師父,你不要這麼說,該道歉的不是你,是我……”杜若寧哭著抬起頭,臉上滿是淚水,“因為我回來了,若寧妹妹走了,師父,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傻孩子,不是這樣的,是若寧還在,你也回來了,師父不是了一個孩子,而是多了一個孩子。”

 杜關山將從地上拉起來,憐地幫整理凌的頭發:“你是公主,是全天下最高貴的姑娘,不能隨便跪下。”

 “可你是師父,是阿爹,我該跪的。”杜若寧說著眼淚又流下來,“師父,讓我給你磕個頭吧!”

 杜關山的手,提擺重新在他面前跪下,三叩首,叩謝恩師,叩謝慈父,叩謝幾十年如一日守護大周疆土平安的英雄。

 “師父,這些年,辛苦您了!”

 “是啊,為師這些年好辛苦。”杜關山流著淚笑道,“不過現在有你諒為師的辛苦,為師就不覺得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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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又開始說笑,證明緒已經緩和,杜若寧也不想總惹他哭,便也收了淚,笑著點頭:“師父放心,徒兒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那樣辛苦。”

 “你還好意思說?”杜關山把臉一板,手去擰著的耳朵,“我可聽說了,你這幾個月很不老實,惹了很多禍,趁著現在為師心好,快快從實招來!”

 杜若寧:“……”

 這就開始教訓人了嗎,明明剛才還師徒深的。

 “師父,我如今可不是皮糙厚的長寧了,我是滴滴的若寧,您手下留呀!”齜牙咧地喊道。

 杜關山冷哼,手上加大力度:“為師沒有拿戒尺打你,就已經手下留了!”

 一句話勾起杜若寧久遠的記憶,那些被師父“無毒打”的日子,想想就覺得手心疼。

 “師父,我錯了,您饒了我這一回吧!”哇哇著連聲求饒。

 杜關山這才松了手,在床沿坐下,正道:“快說吧,讓我聽聽你都干了什麼。”

 杜若寧不敢瞞,把自己這大半年來干的事一一向師父坦白,包括怎麼培養親信,怎麼殺劉致遠,怎麼殺楊述,怎麼殺曹廣祿,統統講了一遍。

 杜關山聽得心驚跳,雖然知道的本事,可現在畢竟是個不滿十四周歲的小姑娘,能做到這些也并非易事。

 “這麼說來,劉致遠和楊述的死宋憫還真沒冤枉你,虧我那時還將他一頓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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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他該打。”杜若寧道,“他不但該打,還該死!”

 “他是該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杜關山指著旁邊的椅子讓坐下,神嚴肅道,“長寧,為師這些年從來沒放棄過要給你們報仇,若單單只是殺掉宋憫和李承啟,還有當年幫助過他們的那些逆賊,為師完全可以做到,你知道為師為什麼一直都沒手嗎?”

 “不知道。”杜若寧輕輕搖頭。

 其實心里能猜到一些,但想聽師父自己說一說。

 “原因有兩個。”杜關山道,“第一,李承啟對我提防,和我有關系的人他都不會重用,所以,我即便殺了當年的那些逆賊,那些空出來的位子他還是會繼續安排上自己信任的人,就像你殺了劉致遠,新上任的左都史,仍然是李承啟的心腹,所以,對于大局來說,那些人死了跟沒死一樣,頂多就是讓李承啟多幾分恐慌,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能。”杜若寧點點頭,師父的話和猜想的差不多,為大局著想,確實是師父的做事風格。

 師父這樣做沒有錯,但也沒有錯,因為不確定都有哪些人,所以必須打草驚蛇,把那些相關人員都驚起來,好讓他們自馬腳。

 主要原因還是不確定師父想不想為和父皇報仇,所以不愿說出實讓師父徒增負擔。

 “原來師父您一直沒忘記我們。”輕聲道,又忍不住想哭,“師父,您真是太辛苦了。”

 之前說的辛苦,是師父在皇帝的各種算計下還不忘初心,堅定不移地為大周守衛疆土。

 現在說的辛苦,是師父不僅要和皇帝斗智斗勇,擔負保家衛國的重任,心里還時刻惦記著為他們報仇,這麼多的力,一般人肯定承不了。

 “師父當然不會忘記你們,為了你們,師父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杜關山道,“師父之所以等了這麼多年,還有一個原因,這個原因很重要,也很特殊,我拿不準該不該現在告訴你。”

 “是什麼?”杜若寧看他表凝重,也忍不住張起來,“師父,你說吧,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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