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掌印大人而來？

　薛初融的話一出口，嘉和帝和大臣們都到非常意外，不約而同看了江瀲一眼。

　江瀲則不聲地看著薛初融。

　薛初融接收到他的目，對他拱手施禮，溫聲道：“掌印病康復，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有多好？

　江瀲好不好和他有什麼關系，他怎麼一臉欣的樣子？

　大家都覺得這個新科狀元有點奇奇怪怪的，看著也不像個會溜須拍馬的人，怎麼上來就和江瀲套近乎？

　薛初融不知道眾人心中所想，他想的其實很簡單，江瀲是若寧小姐喜歡的人，江瀲好了，若寧小姐就不用勞心勞力了。

　江瀲還是和方才一樣不聲，甚至連頭都沒點一下，仿佛有沒有這個人都和他沒關系。

　那邊的隊列里有人輕笑出聲：“薛大人何苦拿熱臉去冷屁？”

　其他人便都跟著輕笑出聲。

　薛初融卻一點都沒惱，著那個員溫聲道：“這位大人，陛下面前還是文雅些的好，我誠心誠意為掌印病康復到欣，并非溜須拍馬，倘若大人你哪天臥病在床，我也一樣會為你祈禱。”

　“……”那個員噎得不輕，還被咒臥病在床，又不能當著皇上的面和他翻臉，只得訕訕地閉了。

　嘉和帝有點想樂，又竭力繃著臉，問薛初融：“你說你為江瀲而來，是什麼意思？”

　薛初融道：“臣認為掌印大人不是濫殺無辜的人，臣翻遍各種記錄，這些年掌印大人從未殺過一個普通民眾，因此臣相信此次屠殺事件肯定另有。”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這個薛初融，他居然真的是站在江瀲這邊的，為什麼，就因為科考舞弊案中到了江瀲的庇護嗎？

　還是說他是看在若寧小姐的面子上，才站出來為江瀲說話？

　但不管是哪一種，這書呆子都有勇氣，為了一個江瀲，敢和滿朝文武對立，他這樣的人最終是要進閣的，閣是宋憫的天下，他有想過自己以后的仕途會走得多艱辛嗎？

　難不還要進東廠去跟著江瀲干？

　真是自毀前程。

　“薛狀元，我們都知道你曾經過掌印庇護，你來幫他說幾句話也可以理解，但查案子講究的是證據，你要力掌印，就要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否則你說的話等同于空口白話，沒有任何意義。”

　“對呀對呀，沒有證據，等于放屁！”有員跟著附和。

　這話說得俗，引起一片笑聲。

　薛初融依舊不慍不怒，一派淡然道：“二位大人如此急，連聽人把話說完的耐心都沒有，下好歹算是你們的同僚，尚且得不到一句好言好語，不知平日在衙門接待普通民眾，會不會更加惡劣，陛下若是知道他的子民被這樣的父母苛待，豈不心痛。”

　哎？

　這是怎麼話說的，他怎麼說著說著就扯到這里來了？

　眾人全都瞪大眼睛，誰也沒想到，這新科狀元不但才華出眾，皮子也很了得，陛下當初就該讓他做史，做修撰真是屈才了。

　被他點到的兩個員氣得吹胡子瞪眼，唯恐皇上真的聽信了薛初融的話，質疑他們苛待百姓。

　這下也沒人敢出聲打斷薛初融了，大家都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自己說出下文。

　嘉和帝此時對薛初融的興趣越來越濃，在龍椅上興致地打量他，也等著他說出下文。

　宋憫一直沒說話，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新科狀元，恍惚想起了自己當年中狀元后的意氣風發。

　那時的他，頭戴宮花，穿紅袍，馬從街走過，何等的春風得意。

　也就是那天，游街的隊伍與得勝還朝的長寧公主撞了個正著，兩人端坐馬上，彼此對視，長寧公主對著他微微一笑，眼角一顆艷艷的朱砂痣，英姿颯爽中生出一別樣的嫵，是他從沒見過的風。

　一眼萬年，也不過如此。

　那時他想，此生若能娶這樣的子為妻，便是死也無憾了……

　“首輔大人！”薛初融突然出聲喚他。

　宋憫回過神，看到薛初融站在他面前，溫潤的臉上帶著淺淺笑意，眼神如稚子般清亮。

　“薛狀元有何賜教？”宋憫淡淡道。

　薛初融拱手一禮：“下昨天晚上在菜園子里撿到一個人，他說他認識你，今天下便將他帶了來，首輔大人可要見上一面？”

　薛初融雖然已經做了，暫時還沒有分到屋宅，自個又沒錢在城中租房，因此便仍然每晚回他的菜園居住。

　菜園居如此因為出了個新科狀元，了各牙行爭搶的寶地，薛初融還未搬走，已經有不人前來商談，要出高價將這塊地買下來。

　有些父母甚至帶著孩子去那里種菜，想要沾一沾薛狀元的運氣，讓自己的孩子將來也能中狀元。

　這些事朝中員們也都略有耳聞，但眼下薛初融突然提到菜園居，還說在那里撿到一個人，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心想不會那麼巧吧？

　宋憫也愣了下，但薛初融就站在他面前，目灼灼地看著他，不容他有多余的時間思考。

　他便只好敷衍道：“認識本的人很多，本卻未必都認得，眼下似乎不是見故人的好時機，為了陛下的安危著想，薛初融也不該隨意將人帶進宮。”

　“可是下已經帶來了。”薛初融道，轉而面向嘉和帝請示道，“陛下，此人事關重大……”

　“既然事關重大，就讓他進來吧！”

　嘉和帝已經迫不及待，沒等他說完就答應下來。

　這下宋憫也沒辦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薛初融應了聲“遵旨”，邁著從容的步子向殿外走去。

　頃，薛初融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走了進來。

　那孩子衫破舊，子單薄，瘦得像一樹枝，眼神卻分外明亮，著一倔強又狠厲的殺氣。

　他跟在薛初融側，走路一瘸一拐，并不四下張，也不低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徑直向前，直到看見袖手而立的宋憫，突然就變得非常憤怒，像只狼崽子一般向宋憫猛撲過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咬斷他的嚨。

　眾人驚呼，有人上前，有人后退，有人不知所措，下一刻，那孩子便被宋憫一掌拍飛，單薄的子如同一片樹葉跌落于地。

　孩子哇地吐出一口鮮，本就破敗的此時奄奄一息。

　薛初融沖過去將他護住，終于發出一個高音：“陛下，宋憫他要殺人滅口！”

　【作者有話說】

　新年快樂呀大家，今天要去隨份子吃酒席，字數有點，下次再多更一些，祝大家假期玩得開心，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