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京城都傳遍了督公大人和沈指揮使的香艷故事，兩人深夜攜手逛花樓，當著眾人的面卿卿我我，還特地了教習娘子去教他們調的技巧。

　教習娘子親口說的，沈指揮使讓從親兒開始，每一個步驟都要詳細講解。

　真刺激，就沒見過這麼會玩的。

　起初還有些人是不信的，等到上早朝的員從宮里出來，傳出江瀲上有傷的消息之后，所有人都信了。

　都咬破了，能不信嗎？

　流言傳來傳去，最終傳進了定國公府，云氏大為震驚，特地讓人把杜關山從衙回來，問他這事是不是真的，江瀲的是不是真被沈決咬破了。

　杜關山說確實破了，至于是不是沈決咬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說完這話突然愣了一下，想起昨天夜里似乎看到杜若寧的破了皮。

　當時他們只顧著談正事，也沒太在意，再者來說雖然父兩個無話不談，也不好貿然盯著孩子的問東問西。

　現在想想，好像昨天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還沒有，從督公府回來就破了。

　而江瀲的也是昨天夜里破的。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該不會……

　該不會他們兩個干了什麼的事吧？

　不能夠吧，江瀲他一個太監，能干什麼，寧兒也不是那種沒分寸的孩子，心里只想著報仇，并且言語之間似乎還把江瀲當當年的小年看待的，不可能對他。

　可是，這事誰說得準呢，畢竟江瀲個王八蛋確實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你倒是說話呀！”云氏說了半天，得不到他的回應，用力了他一指頭。

　“說什麼？”杜關山回過神來問道。

　云氏白了他一眼：“我是說，既然江瀲和沈決有一，不如趁此機會請皇上取消他和寧兒的婚約。”

　“那也得寧兒同意呀！”杜關山道，“說了多遍，寧兒和江瀲定親是為了不讓皇上拿婚事做文章，怎麼你就是不明白？”

　“我明白，別人不明白呀，我就是怕拖的久了，將來沒人愿意娶。”云氏說道。

　“沒人娶拉倒，我寧兒還不稀得嫁呢！”

　杜關山心說，等將來我寧兒了九五之尊，三宮六院，想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真是的！

　云氏和他說不通，起去了怡然居：“跟你這種人沒法講，我親自去和寧兒說，我就不信寧兒聽說江瀲是斷袖還會愿意和他結親。”

　杜若寧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上的傷不但沒好，反倒腫了起來，因怕云氏看到了質問，聲稱自己昨晚失眠，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吃早飯。

　可是瞞過云氏卻瞞不過兩個丫頭，茴香藿香早上伺候起床梳洗，全都注意到了上的傷。

　問怎麼回事，推說不曉得，興許是睡夢中自己咬到了。

　洗漱完簡單吃了些東西之后，便坐在梳妝臺前拿口脂在上涂涂抹抹，總算把那傷口遮蓋的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

　云氏來的時候，被嫣紅的嚇了一跳，疑道：“怎麼突然涂這麼艷的，你不是一向喜歡淡雅的嗎？”

　杜若寧委屈地嘟起：“阿娘不準我出門，我在家實在太悶，只好胡涂著玩了。”

　“這不好，顯得像腫了似的。”

　云氏看了兩眼，因著急于告訴杜若寧關于江瀲的風流韻事，便也沒在這上面糾纏。

　“寧兒你知道嗎，外面都在傳，江瀲和沈決是一對斷袖，昨晚兩人去花樓玩，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抱在一起親，把都咬破了，寧兒呀，這種人咱是堅決不能嫁的，你說是不是？”

　“……”

　杜若寧下意識想，還好及時控制住了，心說江瀲的不是咬的嗎，怎麼又變沈決咬的了？

　昨晚走的時候就快三更了，江瀲居然還跑去找沈決，看來確實如所想，這兩個人真的有一，而且江瀲很明顯是主的那一個。

　誰能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東廠提督，在上卻卑微至此，好可憐。

　“想什麼呢，說話呀！”云氏推了一下，抱怨道，“真不愧是你爹的親閨，發呆都一模一樣。”

　“啊？”杜若寧假裝從震驚中回過神，憤憤道，“江瀲個王八蛋，他怎麼能這樣，不行，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倘若傳言屬實，我就和他退婚。”

　說著拉起云氏的手：“阿娘，你就讓我出去一趟吧，我一定要聽他親口承認才能行。”

　云氏愣住，沒想到這孩子反應會如此強烈，按說這反應是樂意看到的，可是為什麼又覺得怪怪的？

　“你不是說和他定親只是權宜之計嗎，為何又如此生氣？”

　杜若寧愣了下，立刻義正辭嚴道：“即便是權宜之計，他也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怎麼能如此不守男德，在外人面前給我丟臉，所以我于于理都要去質問他一番，阿娘說對不對？”

　“那倒也是。”云氏暈乎乎地點點頭，“那你去吧，多帶幾個人，別吃了虧。”

　杜若寧生怕反悔，立刻答應下來，帶著平時護送自己上學的一幫人，坐著馬車氣勢洶洶去了督公府。

　云氏覺有點不對勁，等走后，去書房找杜關山。

　“我怎麼就讓去了呢，就算要找江瀲退婚，也不應該親自去呀！”

　“這回可怪不著我，是你自己放走的。”杜關山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不過你也用不著擔心，寧兒在江瀲面前，總的來說還沒吃過虧，江瀲雖然可惡，對還算忍讓，想當初人家還幫你找過孩子呢！”

　這倒也是。

　云氏聽了他的勸，放下了一半的心，剩下一半仍然懸著。

　杜若寧一路順順利利到了督公府，督公府的人也聽說了自家督主的風流韻事，見突然過來，本能地想到是來興師問罪的。

　張看和貴仁不敢攔，直接把人放了進去，同時又急忙去通知管家肖公公。

　肖公公上回剛被騙了兩千兩，幸好督主大發慈悲，才沒讓他賠，一聽說杜若寧又來了，第一反應就是想躲。

　可是督主和春夏秋冬都不在家，他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的，只能著頭皮又走迎接。

　到了前院，杜若寧正沉著臉坐在會客廳里，看起來非常生氣。

　肖公公上前小心翼翼地躬問好，問今日前來有何貴干。

　杜若寧半瞇著眼上下打量他，把他看得頭皮發麻，而后猛地一拍桌子：“我為何而來你心里不明白嗎，還在這里明知故問？”

　肖公公嚇得一哆嗦，仿佛自己被抓在床了一樣。

　大半夜出去和野男人鬼混的明明是督主，又不是他，若寧小姐朝他撒什麼氣？

　“那什麼，若寧小姐，小的是站在您這邊的，督主這回做得的確不對。”肖公公決定先犧牲督主保全自己，好歹先把這個祖宗打發走了再說。

　然而杜若寧并不吃他這一套，冷笑一聲道：“主子做錯事，底下人也有責任，都怪你們平時不對督主多加勸阻，縱容他胡作非為，他才會做出此等丟人現眼的事，所以你們誰都不了干系。”

　肖公公：“……”

　聽聽這位小姐說的什麼話，督主是何許人也，底下人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勸阻他，他胡作非為明明是皇上縱容的，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可是他上卻不敢這麼說，點頭如搗蒜地應道：“是是是，小的們有錯，小的們該死，可督主他老人家現在不在家，您就是打死小的們，督主也看不到，若寧小姐您看，是小的去把他老人家請回來，還是您改天再來？”

　杜若寧似乎對他的認錯態度很滿意，哼了一聲道：“那就去請他回來吧，我在這里等著，我倒要問問他，我哪點比不上沈決那個妖艷賤貨。”

　肖公公：“……”

　據傳言，好像督主他老人家才是那個妖艷賤貨。

　呸呸呸，這掉腦袋的話在心里想想就算了，可不敢說出來。

　“那好，若寧小姐您先坐著喝杯茶，小的這就去請督主回來。”

　“喝什麼茶，我哪有心思喝茶？”杜若寧把眼一瞪，“我心不好，在貴府四逛逛看看景致總行嗎？”

　“行行行，若寧小姐想去哪逛就去哪逛，這里就是您的家，您不用客氣。”肖公公忙不迭地答應。

　杜若寧這才放過他，讓他去江瀲，自己則出去到逛。

　肖公公抹了一把虛汗，吩咐底下人誰也不要招惹，自個出府去找江瀲。

　府里人都到莫名其妙的力，怎麼督主出個風流韻事，他們都像犯了滔天大罪一樣？

　以往總是想著家里應該有個主子，能幫著督主打理家務，現在，呵呵，一點都不想要。

　主子太可怕了，這還沒過門兒呢，就管天管地的，過了門還不得把他們都管得死死的。

　尤其這位又是國公小姐，千萬寵長大的主兒，將來肯定特別難伺候。

　大家這樣想著，誰也不敢往跟前湊，由著上哪上哪。

　杜若寧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在府里逛開了，逛著逛著就到了后院的月亮門前。

　這時才終于有人出來攔了一下：“若寧小姐，后院有惡犬，沒有督主的命令，不能隨便進。”

　“惡犬？”杜若寧著脖子往里面看了看，“我想起來了，你家督主還欠我一只狗呢，我正好去挑一只帶回去。”

　“呃……”下人十分為難，“若寧小姐，督主養的狗都特別兇，不適合養著玩。”

　“有多兇，比我還兇嗎？”杜若寧對他怒目而視，做兇惡狀，“再不讓開，我便丟你去喂狗。我堂堂準督主夫人，殺一兩個沒眼的下人還是可以的吧！”

　下人嚇得一激靈，二話沒說就讓開了路。

　反正肖公公說了不要管，出了事也是肖公公背鍋，他還是先保自己的小命吧！

　哼！杜若寧昂首發出一聲冷哼，端著誰惹我誰死的架子邁步進了后院。